我們個個都十分緊張,雞冠蛇號稱小龍,普通的雞冠蛇就已經夠讓人頭痛的了,現在面對的是頭蛇王,恐怕沒人對付得了,除非讓它和夢魘長生粽互掐。可它們幾千年相安無事,現在也未必能打得起來。
巨型雞冠蛇看到我們侵入了它的領地,就像是看到獵物進了圈套一樣,顯得異常興奮,不住的“噠噠”叫喚。我們被它邁著悠閑的貓步,看似輕松地逼到了靠墻邊的死角上,又不敢貼著墓磚墻,擔心里面有尸鱉蟲活動,我頭上的汗像下雨似的,直接滴到手背上,極度緊張和身體水分的大量流失,讓我感覺渾身都在發燥。
忽然有一道紅影子沖了過來,好像是一只大貓,雞冠蛇立刻發出了驚恐的“嘎嘎”聲,將上半身豎起來,張大了嘴展露獠牙,似乎是在警告這只大貓。
但這絲毫不起作用,大貓直接撲上去,一口咬在那雞冠蛇的脖子上,雞冠蛇痛苦地將它纏住,不停地收縮勒緊,似乎是想要讓這只大貓窒息而死。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原來這頭“大貓”,其實是一頭紅皮豹子。
我看到這頭豹子渾身都滲出了血水,估計是頂不住了,就想趁這個機會出手,我剛發力作出沖出去的動作時,就被胡楊一把扣住肩膀,給攔住了:“別過去,雞冠王蛇不是汗血豹子的對手。”
東海說:“汗血豹子?你他媽在逗我。貓科動物的汗腺又不發達,只在像腳底板這些地方出汗,你以為汗血寶馬呢,欺負程爺我沒知識是吧。”
胡楊說:“不懂就別說話。的確有一種血豹子,它們從小就喜歡在雪山的巖石上磨皮,皮磨久了就會露出真皮,而雪山頂的高寒氣候又幫它防止了傷口發炎,漸漸地,這種慢性受傷后裸露出來的真皮,就會長成表皮,從而有了發達的血汗腺。血豹子長大后,漸漸變成穴居動物,攝影愛好者很難再見到它們的身影,正是靠著這個出汗的本事,所以它們才能長時間保持高爆發力,也因為穴居,才避免了人類的群體捕殺。”
我好奇地問:“血豹子這么兇,人怎么可能打得過?連雞冠王蛇都不是它的對手,你說人怎么可能比得上這種速度?”
胡楊笑道:“嘿嘿,有什么是人捕殺不了的,海里的鯨魚夠大夠猛吧?遠古人類就能集體捕殺猛犸象,從而導致這一物種的滅絕。看過動物世界嗎?豹子的速度太快,所以高速運動時堅持不了多久就必須休息,否則會因為身體驟然升溫,把自己給燒死。但是血豹子不會,它們是最可怕的閃電殺手。”
我看他說得的確有道理,雞冠蛇的反應速度非常快,但幾乎沒反抗就被這頭血豹子咬住了脖子。我吃驚地說:“世界上還有這種豹子!”胡楊點頭道:“這種貓科動物只存在于我們這一帶的西王母神話當中,也叫剝皮豹子,傳說它守護著西王母的玉身,是一種昆侖神獸。”
李亨利說:“這是個機會,我們趕緊到后面去,不管是血豹子贏了,還是雞冠蛇贏了,讓它們其中活著的那一個去對付夢魘,至少也能幫我們拖一拖時間。既然血豹子出現了,看來我們離西王母國的長生謎團深處,更近了一步,這真是個偉大的發現。”
胡子哈哈笑道:“可惜但凡偉大的發現,總伴隨著流血的犧牲。”
李亨利的判斷向來十分準確,我們當然都聽他的,雞冠蛇被剝皮豹子咬住了脖頸,而這頭豹子又被雞冠蛇纏住了身體,它們現在完全顧不上我們,這次行動出奇地簡單,我們從它們身邊走過去,就跟散步似的,不過我們卻一點也不敢放松。
隨著目視距離拉遠,夢魘已經消失在我們的視野中,但我知道,肯定潛伏在暗處盯著我們,整個墓道中也就只有我們這幾盞燈光,我想不光是吸血蝠、剝皮豹、雞冠蛇還有夢魘粽子,黑暗中更多的的邪惡生物恐怕全都虎視眈眈,視我們為無意闖入其巢穴的獵物。
磚墻里面有尸鱉蟲,墓道里面有恐怖生物,我不知道蠶蟲在這夾縫中是怎么樣生存的,但的確它們活得好好的。從黃中李樹過來到現在,我們走了這么久,除了蠶繭里那條被吃掉的蠶王之外,再也沒看到古天蠶的活動痕跡,但我知道,它們一定也藏在什么地方,早就發現了我們的到來。
現在出去不是時候,吸血蝠全都歸巢了,只能往前進,而且這完全符合我們想要達到的目的。要想進去,現在還只能遠遠地躲開干等,我提出自己的疑問,李亨利說:“蛇有蛇路,蟲有蟲路,萬事萬物都有它自己的規律,人的眼睛畢竟只能看到人類的活動。這就是思維局限了,屬于智慧拓展問題,人類還沒有進化到這一步,除非專門去學習某一門,但知識不是本能反應,揚沙永遠也沒有閉眼來得快。”
我們等了一會兒,雞冠蛇王漸漸地不動了,血豹從蛇軀里掙扎出來,甩了甩身體,眼里發出晶瑩的兇光,這頭啞巴野獸,竟然直接沖著我們奔過來了!
張弦第一時間沖出去,揮舞著合金古劍來對付它,卻被它迅速避閃開,一爪子拍上了他的腦袋。我大吃一驚,幸好張弦速度快,這一巴掌才沒有摳爛他半張臉,但他臉上還是留下了四道抓痕,血水都沁出來。
沒想到這一次李亨利竟然判斷失誤了,我們在夢魘粽子和剝皮豹子中間,應該才更安全!因為它們會展開廝殺爭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變成我們自己去面對兩次危險,就算斗完了血豹,還有更可怕的夢魘在等著我們。
阿依慕忽然站在我們前面,拉著阿勒的手,閉上了眼睛。阿勒渾身一顫,接著血豹子從半空中摔到地上,發出了一聲虐貓似的慘嚎。阿依慕耗神過度昏昏欲倒,阿勒忙拉著她往回沖,喊道:“快跑!”
張弦急道:“不要跑!現在我們的隊伍里全都是好手,還有四個長生人,四時金烏也都在,和它拼了。血豹速度太快,我們跑不過的!”
我心里叫苦不迭,雖然大烏的名頭叫得響,可這會兒又有什么用,我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再看阿勒,她在阿依慕的幫助下展現出了超常的精神控制力,可看阿依慕虛弱的樣子以及她倉惶的反應,也已經是最大極限了,恐怕來不了第二次。
剝皮豹子從地上掙扎起身,朝我們發出了一連貫短促的像電鋸鋸樹似的咆哮,看來是被阿依慕和阿勒聯手挫敗后,激怒了。豹子不像獅子老虎,輕易不發出叫聲,有啞巴大貓的說法,要讓它叫起來,除非是生氣到了到極點。
東海夸張地說:“我靠,豹子要吃人啦!”
誰知道墓穴深處竟然會有豹子活動,這下我們都傻眼了,要是一般的豹子,張弦和李亨利完全可以對付了,但這不是一般的山豹,它是能咬死雞冠王蛇的剝皮神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