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鎮魂棺,我們一眼就能看出來,但阿依慕并沒有去過那些古墓,卻沒有絲毫的驚訝,那么她肯定在最初就認識鎮魂棺,畢竟她和蠶蟲王既是兄妹,也是夫妻和情人,知道鎮魂棺應該不足為奇。最能證明這一點的,是她自己就曾睡在八角銅棺里面,只是我們之前沒有就此進行交流過,也許這很失策。
阿依慕既然曾在八角銅棺里沉睡,那么她極有可能知道鎮魂棺的作用,失散千年的親生兒子有了生命危險,她肯定心急如焚,但卻告誡我們不可開棺,這是很反常的事情。難道她知道棺材里有什么
不等我提出疑問,她就和張弦交流了幾句,張弦轉告我們說:“棺材里有一股很強的潛伏戾氣,連我都感受不到,阿依慕公主的長生血十分純正,所以她才有所察覺。可有一點,實在太奇怪了”
我吃驚地問:“什么奇怪”
張弦說:“她居然說這里面躺著的正主,她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
我們都吃了一驚,東海興奮地發出疑問:“難道這里面是她的熟人不成樓蘭距離這個地方還遠得很,雖然都在西域,可西域大著咧。那個年代的樓蘭人,活動范圍有這么廣嗎”
我搖頭說:“你別忘了,古蜀離這邊更遠,但蠶蟲王和他的母親都曾來往過,而且連張弦都曾到過西域,更有周穆王、唐三藏等人的傳奇經歷,那是可考證的歷史。不要小瞧古人的腳程,他們去過的地方,比你這個現代人坐飛機走過的地方,還他媽要遠得多”
李亨利皺眉不語,沉默了片刻后說:“無論如何,這銅棺非開啟不可,小哥和胡楊兄弟都命懸一線,他們要是沒了,我們實力受損也未必出得去,拼了”
李亨利都說出了“拼”字,大家也就不表態了。
他說得在理,我竟無言以對,但阿依慕的把握恐怕更靠譜,開棺后是福是禍很難講,我認為禍患的幾率更大。東海是個熱血青年,胡子也是個民族主義愛國人士,他們二話不說就靠上去推敲怎么下手,圍著銅棺打轉。事情到了這份上,沒有功夫優柔寡斷了,是果斷也好還是武斷也罷,都得賭一賭。
我們全都摸索研究起來,阿依慕愛子心切,也沒有再攔著,只好在一旁干著急。
我看得出她眼中的關切與恐懼,但天下哪有做母親的能下得了這么殘酷的決定呢眼巴巴讓兒子去死。
我們將能準備的都準備了,胡子還用特制法器在銅棺四周畫了地牢,這東西和以前對付食唾鬼時一樣,是專門為克制陰物和粽子“研發”的土秘方。
棺沿被撬開了一點縫隙,胡子嚇得緊張地又合了上去,警告我們說:“是棺血”我一聽就明白這事兒嚴重了,棺血,那可不是對付一般人的
李亨利點頭說:“看來里面的東西不是大兇的粽子,就是個厲害的長生人,竟然被人用這么殘忍的法子封印起來,這是有多大仇,多大的陰謀。”
“你和東海推龍尾,我一個人拉棺山,讓他們幾個在一旁掠陣”他對胡子囑咐道。
我們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他這樣做是有理由的,棺山就是棺材蓋的頭部,龍尾是棺材蓋的尾巴,山勢如龍,所以分山頭龍尾,這是一種風水格局的寓意。他因為身手不凡,所以拉棺材頭,一來棺山比較重,二來也是為了保險起見。胡子和東海是猛漢,他們也有一把子力氣,現在張弦和胡楊都身受重傷,他兩位是指望不上了。
之所以是拉棺山而不是推棺山,就是怕萬一里面詐尸了,還有一層防護,棺材里的粽子也不容易傷到人,這是一層保險措施,行里有個說法,叫“露腳不露頭,摸斗萬金油”,意思是這樣做最保險,開棺摸金時活命的機會最大。
棺山很沉,即便有問題,粽子一時之間也未必能掀翻,大家加一把力就可以推回去蓋嚴實了。雖然倒斗講究多,倒也不是一直都遵循那些規矩,真到了講規矩的時候,說明問題就嚴重了。
胡楊已經開始昏厥,張弦也搖搖欲墜,我守著銅棺不敢過去照顧他們,只能祈禱小哥能撐得住,胡楊我救不了,只能靠鎮魂棺回天,但張弦我還可以讓他喝我的血度命,不過這都要等一切平安后才能有機會去做。
棺材被緩緩推開,里面卻安靜得出奇,沒有發生我想象中的詐尸現象,我看到了一雙很像男人的腳,套著青銅腿甲,估計是個武將或者尚武的國王。
隨著棺材里的古尸漸漸顯山露水,我發覺這身盔甲竟然十分熟悉,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我握緊了傘兵刀,準備只要有異常,第一時間就照著粽子的嘴巴捅一刀。
李亨利拉棺山拉到一半,密切注意著棺材里的動靜,忽然停住了手。我們都嚇得要命,以為是出什么事了,再一看,這具古尸的胸膛緩緩起伏,竟然有輕微的呼吸
東海悄聲問:“他還活著”
張弦扶著墻壁,艱難地豎起了食指,示意他不要出聲,東海嚇得抿緊了嘴巴,由于他用力過猛,將下唇都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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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忽然調頭,朝著封閉的大門望過去,用雙手握住熱合曼彎刀,指著石門緊張地說:“祂來了,就在我們面前”
眼鏡忙小聲問:“誰”阿勒說:“看不見的那位,祂就是棺材里的正主。”
我脊背一寒,這個節骨眼上,要是那鬼東西過來了,我們腹背受敵,恐怕劫數難逃我忽然明白為什么我看著這幅盔甲眼熟了,因為那個隱形粽子也穿著這一身在胡子用熒光祂現形的時候,我對那個虛無的輪廓有點印象,但畢竟那鬼物是透明的,怪不得我一下子認不出來。
李亨利忽然說:“呵,生魂出竅棺材里這位還沒死透。”
他猛地拉掉了棺蓋,重重地砸在地上“咣啷”一聲。我發現那張臉套著青銅面甲,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不見的那個“生魂”,但光看這體態,恐怕沒什么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