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最近有關(guān)于你的傳言很是有趣,想不想聽聽?”
嚴紀舒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穩(wěn)定,而此時的嚴府內(nèi)院還是一片安枕無憂的快活世界。所以夏木晚只將嚴紀舒交給何夫人與奶娘照顧,兩位當家人均已老去暮暮垂年,現(xiàn)如今有著孫兒陪伴在側(cè)總不會寂寞。
而守在嚴紀舒身邊一個月之久沒有走出過嚴家半步的夏木晚原本是想聽聽自己的這位小叔在這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將嚴家扇莊“守護”出個什么局面。卻沒想到當先聽到嚴莫楚笑顏如花的對著自己神秘兮兮的通報:外面現(xiàn)在在怎樣議論你,你可知道?
將手中的賬本合上,夏木晚面對著很明顯不愿意商談?wù)碌膰滥]有半點兒辦法。想閑聊便聊個夠好了,反正其他情況去問劉掌柜也是一樣。“說。”
自己最近可是做了什么,招惹的大嫂最近這么兇殘。聳聳肩,嚴莫楚將所有嬉皮笑臉收起來,只將自己在外面所打聽到的消息平平板板的敘述一遍:“外面盛傳,嚴家新添長房長孫乃是夏家嫡女不足月而早產(chǎn)的兒子。為了將這個孩子保住,青鎮(zhèn)乃至蘇杭所有最好的郎中都被請進了嚴家,千辛萬苦才保的這個嬰孩平安。而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遭的大少奶奶剛知孩子已經(jīng)無事就又必須拖著病體重掌嚴家大權(quán),幾多辛苦心酸不為人知。”
“就這些?”還以為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嚴莫楚一愣,點頭:“就這些。”
“那你可以出去了。”揮揮手,夏木晚低頭繼續(xù)看賬本。真是的,每日把這個就知道搗亂的二世祖拉到自己眼前做什么,心煩。
很是有趣的反應。慢慢抿嘴笑,嚴莫楚痛快的起身告辭,直等到走到門前才回身扔下一句:“差點兒忘記告訴大嫂。我在嚴家外面看見青玉了。”也不去看夏木晚究竟有多震驚,只學著她方才的樣子揮揮手,輕快著腳步離開。
青玉居然會出了嚴家宅院?嚴莫楚的這個消息果然觸動了夏木晚的神經(jīng)。雖然還不知道真假,但若是真的,那么青玉為什么會出來,去了哪里,做些什么……果然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就越想越是火大。
“蕭然。”總算自己身邊有智囊,“你說我要不要將這個消息當真?”
但是蕭然的思路,很明顯是偏向于同為男人的嚴莫楚:“我覺得大少奶奶不用太過著急處理青玉,反倒是二少爺方才所說之事更令我擔憂。”轉(zhuǎn)眼見夏木晚很是不解,只能試圖解釋清楚,“二少爺將這件事情放在青玉的事情前面,或許并不是對于青玉的事情不能多說。而是這件事情里面確實透著古怪。”
婁寫意對于這種話題最是感興趣,直接拉了一把椅子準備做持久戰(zhàn):“那些傳言不是很好地證明了嚴紀舒是大少奶奶的親生兒子。這下才好,至少不用擔心以后有人會把嚴紀舒的生母給捅出來。省了多少事。”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不過幫了很大的忙啊。
確實,若是按照傳言來看,自己守在嚴紀舒的身邊一個月簡直就是在坐月子。而十月懷胎的平腹竟是用早產(chǎn)兒來解釋嗎?這鬼話也太扯了。夏木晚不禁一笑,可是還是沒能從傳言里面看出什么危機。
見夏木晚和婁寫意都是不信的神情,蕭然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從直覺上,總覺得這件事情奇怪的離譜。“按照常規(guī),這件事情的傳言應該是小妾慘死,遺腹子被大少奶奶您白撿了個便宜。若是這傳言陰毒一些,更應該傳成:嚴家大少奶奶只因無法生子,嫉妒小妾生下長子獲得家產(chǎn),遂暗中下手將小妾致死,嚴家長子收為己養(yǎng),人財兼收。”越想越是靠譜,“應該就是這樣謠傳才對。”
果然這么一想才是應該。之前的傳言對于夏木晚太過有利,根本就像是夏木晚自己派人在幕后操作一般,極度的不真實。再一想之前嚴莫楚笑的那么有深意,嘆口氣:“難不成現(xiàn)在去將嚴莫楚請回來指點迷津不成?”好沒有執(zhí)行力的主意。
“才不要,多丟臉。”婁寫意為了避免自己被派去跑腿、丟這個大臉,率先反對得極為激烈。
蕭然也不想被嚴莫楚肆意調(diào)笑一番,持自主自立原則:“二少爺既然能夠想清楚,咱們只需要多想想便可以將這背后的預謀看清楚。求人不如自救。”
好,既然都這么堅持,那大家就開動腦筋想唄。只是,想要看清楚這謠傳背后真正隱藏的目的是什么,哪里有那么容易。就連蕭然想了半晌,勉強想出一條:“大少奶奶之前給嚴紀舒定下這個名字很明顯是期望他不要忘記自己的母親。但按照現(xiàn)在傳言的趨勢,明顯是要讓整個青鎮(zhèn)都忘記大少爺有過紅葛這個小妾。而小少爺長大之后則更加不會知道他的生母是誰。大少奶奶您這個舉動屬于說嘴打嘴。”
呃,就為了這么一個無聊的理由嗎。
夏木晚與婁寫意都是一頭的黑線。蕭大管家,您為了證明您的深謀遠慮,所想的……是不是太過不靠譜了一些。“只是這些不痛不癢的理由就傳出這么多的流言?”夏木晚只覺得啼笑皆非,“若是有人想對付我,未免手段太過無所不用其極。”現(xiàn)在想想這理由都快趕上草木皆兵。
“嚴紀舒,嚴紀舒。”婁寫意很明顯更加不滿意夏木晚為紅葛的孩子千挑萬選的名字,而且居然沒想到,這個名字經(jīng)過算命先生批算還當真是個很好的姓名,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還用起名字讓他記住?現(xiàn)在那個孩子張開了,好嘛,整個就是一個紅葛的翻版。人人心里都知道就是不敢說。直等到這孩子長大了自己一看鏡子就知道他老娘長成什么樣,比把紅葛畫下來留給他看都保險。”
這話說得,自己不就費盡心思想了個名字,竟能把這丫頭嫉妒成這樣。夏木晚親昵的捏捏婁寫意氣鼓鼓的臉頰,有肉,手感好:“那孩子今后就是你的小少爺了,還擺出這么一副嘴臉。怎么?想讓小少爺看你不順眼踢你出家門不行?”
哎呀他敢不過再一想,婁寫意得意的哼哼笑:“等你的那位小少爺長大了可以往外踢人了,寫意我還說不定早就嫁出去求清凈去了。哪里等得到他長大。”
夏木晚聽得一愣,淡淡啐一口:“不過是最近拿你打趣,沒想到還真惦記上嫁人了。什么叫做女大不中留,我算是知道了。不過你也真是不知羞。”
“大少奶奶,我想我猜到了一些。”一直在一旁愣著不做聲的蕭然此刻突然冒出來,實在是很好的說明了人嚇人嚇死人的真諦。不過真不知道為什么這家伙就可以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這么低。“這些流言厲害就厲害在等到年深日久之后,嚴紀舒日益長大,但是他的容貌與您,與……”話一頓,“大少爺長得都不像。”
夏木晚臉色頓時一沉,只有婁寫意暫時還是不明白。
“那么就會有新的流言傳出,為什么嚴紀舒的容貌會與您和大少爺都相差這么多。”蕭然真不是一般的敢想,“恐怕到時候被挖出的消息并不是嚴紀舒的生母是紅葛。而是,大少奶奶您的私通。”
“按照嚴家族規(guī),私通生子者不僅要受刑將奸夫供出,更是要一同浸豬籠沉塘。私生子逐出嚴家族譜,連坐處死。這些流言若是此刻有人在背后操縱而成,只怕到時候依舊會有鋪天蓋地之流言逼得大少奶奶與嚴紀舒一同被處死。絕無生理”
恩啊,這話說得……夏木晚與婁寫意看了片刻蕭然,片刻的沉默。再然后一轉(zhuǎn)頭,夏木晚對著婁寫意堅定道:“寫意你覺得青玉那個丫頭為什么事情會走出嚴家?明明之前不管說什么根本連嚴莫寒的院子也都不會走出一步。”
“現(xiàn)在也就大少奶奶你還不愿意多想有關(guān)于青玉的事情了吧。”婁寫意雖然唾棄但是也很是理解,畢竟可以說是從小到大親姐妹一般的主仆兩個,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任誰也不會愿意面對吧。“不過你放心,我會與洛塵商量著是不是應該更加關(guān)注她。”
這兩個人果然都不相信自己的話。蕭然所提出來過的意見還是第一次被夏木晚這般的無視。聽著這兩個人將他視若無物的你一言我一語商量起來,感到忍無可忍的嚴家曾經(jīng)第一大管家干脆手一拍桌案,聲音陰冷了三分:“大少奶奶,看來您不需要蕭然再為您思慮任何問題,那么請問蕭然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下退休息去了。”
呃,自己直接將蕭然晾在一旁的行為確實不太像話。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今后都還非常需要蕭然陪伴身邊的夏木晚趕緊仰起頭笑的微有些可憐:“蕭管家,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將所有對策想清楚。我洗耳恭聽,言聽計從。”
婁寫意無奈的以手扶額,可憐的大少奶奶,你不要被蕭然這家伙一嚇就屈服啊。雖然……我也不敢跟他真的對峙上……
“承認紅葛的身份,讓她進宗祠,不對長大后的嚴紀舒做任何欺騙……”再想想,“反正現(xiàn)在這個孩子肯定只是您的,您不用有任何顧慮,沒了。”
說話好強硬……夏木晚看了眼婁寫意,對方只是無奈的縮頭不敢抵抗。好吧。自己也做不了抵抗的大少奶奶非常痛快地答應下來:“一切有我,保證沒問題”
到底誰才是嚴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