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老天爺真的聽到了王冊兒的誠心禱告, 過了沒多久,王冊兒感覺車速漸漸平穩。
鐘厚透過后視鏡說道:“少爺,王小姐, 我們已經甩掉他們了。”
“嗯。”卓赫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自王冊兒頭頂傳來。
“王小姐, 我們現在安全了。”卓赫一邊說, 一邊不著痕跡地放開了王冊兒。
王冊兒轉過頭朝后面一看, 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郊外, 而之前追他們的那幾輛轎車果然沒有再追上來。
“真是太驚險了,”她用手撫著胸口來替自己壓驚,“卓少, 你怎么一點都不害怕?”
王冊兒原以為卓赫之前那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只是故做輕松而已,畢竟生死關頭, 誰能不緊張?可是剛才她躲在卓赫懷里那么久, 卻聽到他的心跳頻率一直都很平穩, 就連急轉彎時他的心跳也才稍微快了幾拍,然后又很快地恢復過來。王冊兒不知是該佩服卓赫的冷靜與沉著, 還是該佩服他的料事如神,他像早就知道他們不會有事一樣,整個過程中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如果真的有危險,害怕也起不了任何做用,不是嗎?”卓赫笑著說。
王冊兒干笑了兩聲, 沒有接話。卓赫說的雖然有道理, 但是遇到危險時害怕是人的本能, 要做到臨危不懼可是需要一定道行的。
這時, 王冊兒的手機響了, 她拿出手機,看到來電提示后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電話是賀敬堯打來的。從剛才到現在, 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她的心里想的全都是他,她害怕那那些人會追上他們,害怕遭遇不測,她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王冊兒按下通話鍵,顧不得身邊還有人,激動地對著電話叫了聲“妖精。”
電話那頭,賀敬堯的語氣也顯得有些緊張,但又帶著命令的口吻說:“冊兒,你讓卓赫把車開到路邊停下來,我就在你們后面。”
王冊兒驚訝地向后一看,果然看到賀敬堯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后,她立刻答應了賀敬堯,又對卓赫說:“卓少,我要馬上下車,請讓鐘司機把車開到路邊停下好嗎?”
卓赫好像有所察覺,他輕輕向后看了一眼,對鐘厚說:“鐘厚,按王小姐說的去做。”
崇吉郊外,一輛正在飛馳的黑色的路虎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緊接著,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也“嗡”的一聲停在了它之后。
“呯,呯。”
連著傳來兩聲重重地關車門的聲音,王冊兒與賀敬堯匆匆下了車,她們急切地跑向對方,然后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冊兒——”
“妖精——”
王冊兒靠在賀敬堯胸口嚶嚶地哭了起來,“妖精,我剛才好害怕,我好想你。”
賀敬堯輕哄著懷里的人,臉上滿是自責和心疼,“對不起,我來晚了,乖,沒事了,沒事了。”
兩人抱了一會,待王冊兒的情緒平靜下來后,賀敬堯拉起王冊兒的手氣勢洶洶地來到也已經下車的卓赫面前,他沉著臉,眼中露出一道寒光,“卓赫,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我警告你,不要把我的冊兒拉下水,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卓赫的臉上依然帶著一絲微笑,他與賀敬堯對視著,幽黑的眸子里并無半點俱意。
“賀少大可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王小姐受到任何傷害。”卓赫淡淡地說。
賀敬堯狠狠地瞪著卓赫,又伸出食指在卓赫眼前用力地指了指,二話不說帶著王冊兒上了那輛紅色的瑪莎拉蒂。
王冊兒看著正在開車的賀敬堯,他緊繃著臉,涼薄的唇被抿成一條直線,他的左手控制著方向盤,右手則緊緊地抓著王冊兒的左手。他的掌心是冰涼的,而且還有一層薄汗,盡管如此,王冊兒還是感覺到無比安心。
“妖精,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王冊兒的話打破了車內的沉靜。
賀敬堯握著王冊兒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你想知道嗎?”
王冊兒點點頭。
賀敬堯看了她一眼,臉色也有些許好轉。
賀敬堯說,他正在公司開一個很重要的會,突然就收到王冊兒的短信說她要去水榭年華向卓赫匯報工作,他只好立刻宣布會議中止,拿起車鑰匙就往水榭年華跑。可他剛把車開到半路就看到王冊兒坐在卓赫的車上,并且他還發現他們的車被人跟蹤了,于是他就開車跟在那些人后面,想看看他們倒底會有什么動作。
可是沒過多久,他發現那些人并不只是想跟蹤他們那么簡單,而是想追上他們并且想撞卓赫的車,于是他踩下油門,超過那幾輛車,擋在他們之前令他們無法再跟上卓赫的車。賀敬堯的出現擾亂了那些人的計劃,他們的目標是卓赫,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只能暫且收手。
賀敬堯雖然已經盡可能地簡單描述整個過程,但王冊兒還是聽得驚心動魂,想不到她和卓赫之所以能安全擺脫那些人的追蹤,是因為賀敬堯拖住了那些人的腳步,而非全靠鐘厚過人的車技。可是在那種情況下,賀敬堯該有多危險?且不說那些人會不會傷害到他,單說他開車去阻擋他們,也很有可能會出車禍。
王冊兒腦子里此時浮現的是電影里那一幕幕飆車的場面,雖然看電影時覺得那些場面很過癮,可一想到賀敬堯也有可能經歷那種場面她感到一陣揪心。
“你知不知道你這么做很危險,要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辦?”王冊兒激動地說。
“可是如果我不那么做,你就會有危險,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又該怎么辦?”賀敬堯的情緒也激動起來。
王冊兒一時接不上話,她對賀敬堯很愧疚,她擔心他的安危,不想因為她而令他身陷險境,可是她卻經常讓他擔心。
她看著賀敬堯帥氣的側臉,心痛與愧疚交織成一句“對不起。”
賀敬堯托起王冊兒的左手,看向她手腕上那條珍珠手鏈,“我說過,你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貝,我要守護你一生一世,所以不要跟我說對不起,知道嗎?”
王冊兒用力地點著頭,眼角早已被淚水浸濕。
她發現,自從和他在一起后,她就變得愛哭了,無論是委屈還是難過,開心還是感動,都很容易刺激到她的淚腺。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十月,國慶節與中秋節兩個節日剛好連在一起。
王冊兒處理完風華旅行社黃金周旅游活動的一些事情,將手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迎來了屬于她自己的黃金周。
一周的假期王冊兒除了想回江貿看望王冰柔以外,也沒有別的安排。自從接手風華過后,她就很少再回過江貿,特別是跟賀敬堯合好后,她每天都跟賀敬堯膩在一起,到了周末兩人也幾乎是在床上度過,賀敬堯根本不肯放她回去看望王冰柔。
這次,她提前就給賀敬堯做了思想工作,讓他放她兩天假回去陪陪自家媽媽,沒想到賀敬堯很爽快地答應了,更令她驚訝的是在她收拾行李準備第二天去江貿時,賀敬堯居然主動提出要跟她一起回家。
“你說什么,你,你要跟我回家見我媽?”王冊兒手一松,一件剛疊好的衣服從她手上掉到了地上。
賀敬堯從后面將她抱住,“是啊,怎么,你不歡迎嗎?”
王冊兒轉過身,心里小小地激動了一把,“那倒不是,只是你怎么突然想要見我媽了?”
這算什么?毛腳女婿要上門了?她的心跳怎么突然變快了,還有她的臉怎么開始發燙?她這是怎么了,怎么竟然還緊張起來了?她在他面前很少這么緊張過。
賀敬堯捏著王冊兒略帶嬰兒肥的臉,這是他平時最喜歡的動作,“因為我一秒也不想和你分開,還有,咱們都在一起這么久了,你還想一直把我藏著,不讓你媽知道啊?”
賀敬堯裝出一負可憐巴巴的樣子。
王冊兒被他的樣子逗笑了,也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把,“我才沒藏著你呢,咱倆剛開始交往我就跟我媽說了。”
賀敬堯挑眉,一雙手又在她身上摸來摸去,“那你就更不對了,你既然一早就告訴她了,為什么不一早帶我去見家長呢?”
“哎啊,你給我老實點兒。”王冊兒看到賀敬堯那沒不正經的樣子就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是她不想帶他去見家長,而是她一直不敢去揣測他的心意。她不知道他們還能一起走多遠,既然看不到結果,見了家長又有什么意義,只會在他們結束的時候多添一件傷心的回憶罷了。
賀敬堯拉著王冊兒的手,眼帶桃花,“你是讓我哪里老實點呢?這里,還是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指了指他腹部以下。
王冊兒瞥見了賀敬堯腹部下那團鼓鼓的東西,一下子臊紅了臉,她轉過身,罵道:“討厭,你又耍流氓!”
賀敬堯壞壞一笑,一言不發地以行動來坐實了王冊兒剛才說的那句話。
房間里燈光明亮,照著床上那一對如魚得水,巔鸞倒鳳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