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又到了十一月底。
這天下午, 王冊兒上班上到一半就被賀敬堯拉著翹班了,他說今晚有個酒會,想讓她陪他一起出席, 所以就帶著她來到一家形像設(shè)計(jì)中心先做個造型。
像賀敬堯這麼有身份和地位的人, 自然經(jīng)常會被邀請出席各種商業(yè)聚會和應(yīng)酬, 可自從他和王冊兒同居後, 就把那些應(yīng)酬全給推掉了, 就連堯舜集團(tuán)今年的週年慶,賀敬堯也只是去露了個臉就馬上趕回翠湖山莊陪王冊兒了。這些他雖然沒說,王冊兒卻能從他每次拒絕別人的電話中聽得出來, 她知道他爲(wèi)她所做的這一切,卻只能將這份感動放在心底。
這是賀敬堯第一次提出帶她進(jìn)入他的社交圈, 王冊兒雖然不明白賀敬堯爲(wèi)什麼突然要這麼做, 但她心裡除了緊張之外, 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竊喜。
王冊兒坐在梳妝檯前,任由一個叫ANN的美女造型師擺弄著她那一頭齊肩的黑髮, 而她身後,一身湖藍(lán)色西裝的賀敬堯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fā)上,饒有興致地看著王冊兒的頭髮被ANN手中的電吹風(fēng)吹來吹去。
“那個,我覺得我平時那個髮型就挺適合我的。”王冊兒看著鏡子,不知是在對ANN說, 還是在跟賀敬堯說。
ANN俯下身, 一頭金色的大波浪也跟著垂了下來, 她熱情地說:“王小姐請放心, 我一定會給你做一個最合適的造型。”
王冊兒乾笑了兩聲, 正好看到ANN胸前那條鴻溝,一時有些尷尬。
“其實(shí)我也很期待你的各種造型。”賀敬堯笑著說。
王冊兒從鏡子裡白了賀敬堯一眼, “怎麼,你是不是想說我平時那副樣子你看膩了?”
賀敬堯無奈地聳聳肩,眼裡滿是寵溺。
這時,賀敬堯的手機(jī)突然響了起來,他接了電話只簡單說了兩句便走到王冊兒身邊說:“我有事先離開一會,一個小時以內(nèi)就回來接你。”
說完他就匆匆走了,諾大的化妝間裡,就只有ANN和王冊兒兩人。
ANN也不是個多話的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王冊兒的造形上,除了偶爾會徵求一下王冊兒的意見以外,她們兩個之間也沒有什麼言語。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王冊兒站在落地鏡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心裡有些緊張。
她的頭髮被盤在腦後,蓬鬆卻不凌亂,額前留了一叢劉海,同樣是蓬鬆地被梳向右側(cè),頭頂?shù)陌l(fā)間有十幾顆米粒大小的珍珠若隱若現(xiàn),那是ANN別在她頭髮裡的珍珠髮卡。她的臉本來就略帶些嬰兒肥,這個髮型令她看起來顯得俏皮活波。她平時那個髮型雖然令她看上去很清純乖巧,但還是沒有現(xiàn)在這麼有活力。
而她身上,穿著一件珍珠白色的絲綢抹胸長裙,長長的裙襬拖在地上,泛著瑩潤的光彩。她的腰間繫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jié),這是整條裙子唯一的裝飾,但也是這條裙子的亮點(diǎn)。
王冊兒從沒穿過這麼漂亮的裙子,也從沒覺得自己這麼漂亮過。鏡子裡的她,長眉入鬢,眼角微微上挑,兩片微撅的脣上塗著一層亮晶晶的脣彩,簡直是嫵媚動人。
“阿ANN,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王冊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ANN,這個樣子的她,還真是不敢出去見人。
ANN笑著說:“這個樣子很美啊,一點(diǎn)都不誇張,等會你一定會讓賀少覺得眼前一亮的。”
ANN的話音剛落,賀敬堯的聲音就從化妝室門口傳來,“是嗎?”
門開了,賀敬堯手裡拿著一個正方形的錦盒走了進(jìn)來。
他出神地看了王冊兒幾秒,又露出那副不羈的笑容,“果然讓我眼前一亮,ANN,謝謝你。”
“不客氣。”ANN大方一笑,“好啦,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這裡就交給你們二位了。”說完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就離開了化妝間。
“這是什麼?”王冊兒指著賀敬堯手中的錦盒問。
賀敬堯並不急著回答,而是慢慢將錦盒打開。
那是一條項(xiàng)鍊,鏈子是白金打造的,孔雀尾花紋,鏈子上每隔幾釐米就鑲有一顆微小的鑽,而這鑽就鑲在孔雀紋上,使整條鏈子看上去閃閃發(fā)光。這條項(xiàng)鍊的掉墜,是一顆拇指蓋大小的黑寶石,寶石周圍也鑲著碎鑽。在碎鑽耀眼的光芒的襯托下,黑寶石顯得更加幽黑,如同情人那含情脈脈的眼睛。
“它的名字叫‘我的眼裡只有你’。”賀敬堯說。
王冊兒看了一眼那顆吊墜,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影子反射在那顆黑寶石的表面上,她也慢慢明白“我的眼裡只有你”這個名字的由來。
她淡淡地笑了笑,“你剛纔離開就是爲(wèi)了它?”
賀敬堯點(diǎn)頭,“沒錯,這是剛從歐洲送過來的,來,我?guī)湍惆阉鼛稀!?
王冊兒猶豫了一會,還是乖乖地順從了賀敬堯。
項(xiàng)鍊接觸到皮膚,令王冊兒感到一陣冰涼,她看著鏡子,那條項(xiàng)鍊戴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給她今天的造型又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這條項(xiàng)鍊肯定很貴吧,他又送她這麼貴重的東西。雖然她答應(yīng)他要安心接受他給的一切,但她一下子還是難以克服以前那種心理障礙。
晚上,賀敬堯也換了一套正式的銀灰色手工西裝帶著王冊兒一起來到了西尚路的某個私人會所,這裡正舉辦著一個大型的商業(yè)酒會,會場佈置的很奢華,有美酒,有音樂,來往的每一個人都穿著華麗的禮服,而他們兩個的出現(xiàn),無疑成爲(wèi)全場的焦點(diǎn)。
不少人都湊上來與賀敬堯打招呼,賀敬堯卻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只有當(dāng)人們誇他身邊的女伴長得漂亮?xí)r,他的眸中才會閃爍著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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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冊兒緊緊地拽著賀敬堯的胳膊,她不習(xí)慣這麼大的場面,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迴應(yīng)那些前來與賀敬堯搭訕的人。
“寶貝,你再用力一點(diǎn)我袖子底下的胳膊就要被你掐青了,沒準(zhǔn)現(xiàn)在已經(jīng)青了。”賀敬堯低頭湊在王冊兒耳邊輕聲地說。
王冊兒窘迫極了,“我好緊張,爲(wèi)什麼那些人都看著我,他們和我說話的時候我該說些什麼?”
賀敬堯忍著笑意說:“你那麼漂亮,當(dāng)然會有人注意到你了,不過你不用跟他們說什麼,放鬆一點(diǎn),實(shí)在覺得彆扭的話,你就對他們微笑吧,不過不許笑得太開心,因爲(wèi)我會吃醋。”
“討厭!”王冊兒在賀敬堯胳膊上掐了一把,雖然還是有些拘泥,但心情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賀敬堯帶王冊兒到一處人少的地方休息,這種酒會實(shí)在是無聊,沒一會,王冊兒就想去上洗手間。
洗手間在會場西面,王冊兒穿過人羣,快要到會場西面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只見一身深紫色手工西裝的卓赫正在離她不遠(yuǎn)的地方和兩個中年男子談笑風(fēng)聲。他還是那麼風(fēng)度翩翩,站在他身邊的那兩個男人雖然也是一身華衣卻顯得黯然失色。
卓赫也看到了王冊兒,他和那兩個男人又說了兩句便朝王冊兒走了過來。
“有人跟我說賀少帶了個漂亮的女伴,我猜他們說的那個人一定是你,現(xiàn)在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你今晚真的很漂亮。”卓赫微笑著說。
王冊兒有些尷尬,“謝謝。”
卓赫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微笑,當(dāng)他看到王冊兒脖子上那條項(xiàng)鍊時,眼中閃過一絲轉(zhuǎn)瞬即逝的驚訝,“這條項(xiàng)鍊,是賀少送給你的嗎?”
王冊兒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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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漂亮。”卓赫淡淡地說。
“謝謝。”
王冊兒告別了卓赫便繼續(xù)走向洗手間。
會場裡,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跟在一個五十多歲,有些禿頂?shù)哪腥松磲幔裆行@訝,“老闆,剛纔那個小姐戴的那條項(xiàng)鍊,不就是三天前卓董剛從我們店裡買的那條嗎?”
禿頂?shù)哪腥艘彩且荒樢苫螅骸皼]錯,那確實(shí)是‘我的眼裡只有你’,這款項(xiàng)鍊是上週才發(fā)售的,全世界也才九條,我費(fèi)了好大的功夫才託我歐洲的朋友幫我弄了這麼一條,我敢保證它在崇吉是獨(dú)一無二的。”
“是啊,那天他並沒有當(dāng)場把項(xiàng)鍊拿走,而是給了我們一個地址,讓我們把項(xiàng)鍊照那個地址送過去,可是,可是它怎麼會在那位小姐身上?她不是賀少的女朋友嗎,卓董送這條項(xiàng)鍊給賀少的女朋友……”年輕男人思考著,突然恍然大悟,“難道說前段時間的傳聞是真的,卓董真的跟賀少在搶女人?”
“行了,當(dāng)心禍從口出!”禿頂?shù)哪腥撕瘸饬艘宦暠汶x開了。
年輕男人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跟過去。
離剛纔這兩個男人站的地方不遠(yuǎn)處,賀敬堯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的背影,眸中閃爍著寒光。
王冊兒從洗手間出來找了半天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賀敬堯。他靠在椅子上,一雙桃花眼直直地盯著手中那隻空的玻璃酒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