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冰柔早上剛買完菜回到自家樓下, 就被身后的一陣汽車喇叭聲嚇了一跳。她轉身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開車的這么囂張,只見一輛紅色的跑車開到了她眼前。她正覺得這車有些眼熟,就看到王冊兒和賀敬堯先后從車里走出來, 兩人都笑得一臉燦爛。
“你們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王冰柔疑惑地看著這兩個人, 只覺得他們臉上的笑容很有深意。
“媽。”
“媽?!?
王冊兒和賀敬堯異口同聲地叫著王冰柔。
王冰柔下意識的正要答應, 馬上又覺得不對勁, 她沒聽錯吧, 賀敬堯剛才管她叫“媽”?
這是怎么回事?
王冰柔走到賀敬堯面前,抬頭望著他,問道:“小賀, 你剛才叫我什么來著?”
賀敬堯與王冊兒相視一笑,又清清楚楚地叫了一聲“媽?!?
“你, 你怎么管我叫起‘媽’來了?”王冰柔確定自己剛才并沒有聽錯, 一時尷尬起來。
這時, 賀敬堯牽著王冊兒的手,笑著說:“媽, 我和冊兒剛才已經登記結婚了,我現在是您的女婿,當然要和冊兒一樣,叫您一聲媽?!?
“什么,結, 登, 登記?”王冰柔有些語無倫次, 這是她這輩子聽到的最震驚的消息。
她又看了看王冊兒, 只見王冊兒紅著臉朝她點了點頭, 又從包包里拿出一個小紅本本遞到她眼前。
王冰柔接過小紅本,只見那上面赫然印著三個燙金大字“結婚證”, 她再打開一看,里面王冊兒和賀敬堯的合照上,還蓋著江貿市民政局的鋼印,而那上面的登記日期正是今天。
“你,你們……”王冰柔的情緒十分激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得先讓他二人進了家門再說。
回到家后,王冰柔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口道:“你們兩個這樣也太草率了?!?
王冊兒見王冰柔一副生氣的樣子,不禁難過起來,她剛想開口說些什么,賀敬堯就拉著她的手,以眼神打住了她要說的話。
賀敬堯先扶王冊兒在沙發上坐下來,又心平氣和地對王冰柔說:“媽,我知道我們先斬后奏是欠缺妥當,但我們并不是一時沖動才結的婚,我愛冊兒,我想要他做我的妻子,還想要他做我孩子的母親,我會傾盡一切讓她幸福,請您相信我。”
賀敬堯的語氣堅決,目光真誠,王冰柔聽了臉上也露出一絲動容之色,可是這件事關系到王冊兒的終身幸福,他們竟然連招呼都不和她打一聲就把結婚證給領了,一想到這里,王冰柔就一肚子怨氣。
“那你父母親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同意你們結婚嗎?”王冰柔拉長著臉問。
賀敬堯看了王冊兒一眼,只見王冊兒眼中也露出一絲擔憂,他輕拍著王冊兒的手背,說道:“我們一領完證就來您這了,我父母那邊晚一點我會通知他們。媽,我已經是成年人了,結婚的事我能做得了主,您請放心,我絕不會讓冊兒受任何委屈。”
王冰柔看著賀敬堯堅定的目光若有所思,心想既然賀敬堯來這招先斬后奏,想必他的父母是不同意王冊兒進賀家的門的,她本來還擔心王冊兒以后的日子不好過,可是賀敬堯把話說的滴水不漏,看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應該不是個說話不算話的人。
王冰柔嘆了口氣,“我就是不放心也沒用了,你倆證都領了,我也只能盼著你們能好?!?
王冰柔一松口,王冊兒和賀敬堯都欣喜不已。
王冊兒跑到王冰柔身邊,兩眼含著淚水,“媽,謝謝您,我們一定會好好的?!?
王冰柔眼圈也發紅,沒想到她女兒就這么嫁人了,心里悲喜交加。
突然,她看向賀敬堯,“小賀啊,雖然你們已經是法律上的夫妻,但是照我們這的規矩,得擺了酒舉行了婚禮你們才算是結了婚,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舉行婚禮?據我所知這兩年都是寡婦年,不適合結婚,你們恐怕要過兩年才能舉行婚禮了。”
賀敬堯云淡風輕地說:“媽,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將冊兒娶回去了?!?
王冰柔一聽,臉又拉了下來,她剛想說教,只見王冊兒給賀敬堯使了個眼色,又對她說:“媽,你別聽小賀他瞎說,婚禮的事我們聽您的,您說什么時候辦我們就什么時候辦?!?
王冰柔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苦口婆心地說:“媽這也是為你們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你們都還年輕,過兩年再舉行婚禮也沒關系。”
王冊兒點點頭,又嬉皮笑臉地對王冰柔說:“媽,還有個消息要告訴您?!闭f著,她湊到王冰柔耳邊說起了悄悄話。
“什么?”王冰柔大叫一聲,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懷孕了?”
王冊兒不明白為何自家老媽聽到這個消息后會是這副模樣,只見王冰柔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又對著賀敬堯一番興師問罪道:“小賀,你怎么可以讓珊珊懷孕?你忘了我當初是怎么跟你說的嗎?”
王冰柔這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么要匆匆結婚了,她還以為他們會把她的叮囑放在心上,不會這么早就有孩子,沒想到王冊兒已經懷孕快三個月了。其實她剛才提出讓她們兩年后再舉行婚禮是有原因的,她是怕賀敬堯的父母不接受王冊兒,遲早會逼著他們離婚,與其讓他們舉行婚禮召告天下后再離婚,還不如趁早把婚離了,這樣王冊兒離婚后也可以少受流言蜚語的困擾??墒撬ФHf囑,王冊兒還是懷孕了,王冰柔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一想到王冊兒以后的生活,她的心里立刻擔驚受怕起來。
這時,賀敬堯說:“媽,您說的話我一直記在心里,如果沒有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會讓冊兒懷孕。我還是那句話,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會保護好冊兒和孩子,不會讓她們受到任何傷害?!?
“唉!”王冰柔重重嘆了口氣,眉心糾結,她看著一旁快要哭的王冊兒,心疼地說:“我的寶貝女兒,媽這輩子只盼著你能好好的,你可一定要好好的,不然媽也沒有盼頭了。”
王冊兒哭著撲進王冰柔懷里,“媽,我會好好的,您別為我操心了,我相信他,他會對我好的。
”
王冰柔點點頭,事到如今,她真的只能盼著王冊兒能好好的了。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王冊兒已經懷孕快四個月。賀敬堯還是很少回翠湖山莊,他的公司已經趨向穩定,這段時間他除了忙著自己的公司,還在慢慢地將他手里的堯舜的工作交接給一些信得過的人。
賀敬堯的父母并不知道他們已經結婚的事,他說等過些日子他離開堯舜后再跟他們說,王冊兒對此表示理解,她知道賀敬堯這么努力地想要經營好他的新公司,除了想要證明他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為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將來能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等過些時間他的新公司穩定后,就算賀定弘反對他們的婚事,也無法從經濟上威脅到他們。
事實上,除了王冰柔和王敏圖以外,并沒有第五個人知道王冊兒和賀敬堯已經結婚的事,更沒人知道王冊兒懷孕。
王冊兒總算體會到了梁谷瀟當時的感受,她甚至比梁谷瀟的妊娠反應還要嚴重。她一看到肉類就想吐,還聞不得半點油腥,每天只能吃些水果和水煮的蔬菜,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先去洗手間干嘔半個小時,一個月下來,王冊兒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
好在王冊兒的肚子并沒有顯懷,而且她只要不看到肉類,上班的時候也不會吐,風華上下的人也沒發現她有任何異樣。
這天晚上,王冊兒回到家準備給自己做晚餐,又聽到門鈴響了。她全身的毛孔突然警覺起來,自從上次梅芯菲來過后,王冊兒對門鈴聲就產生了一種恐懼。
她小心翼翼地來到門口,透過貓眼望去,在看到來人后,她的一顆心便懸在了嗓子眼。
這一次,是梅芯菲親自打的頭陣。
門鈴還在繼續響著,間歇的時間越來越短,可見門口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
王冊兒情急之下拿起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撥通了賀敬堯的電話,又把電話塞進了圍裙的口袋里,這才開了門。
梅芯菲用力推開門,也不進去,只是冷冷地盯著王冊兒的肚子,她的身后站著面無表情的趙姨,還有兩個穿著白衣黑褲的家丁。
王冊兒心里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她下意識地用手護在肚子上,緊張地說:“賀,賀夫人,趙姨,你,你們好,快請里面坐?!?
梅芯菲并沒有進門,而是露出一臉鄙夷,“我還以為你看到我來了不敢開門,沒想到你還有幾分膽色?!?
王冊兒訕訕一笑,不知該怎么回答。她是不敢開門,可是她不開門梅芯菲就會走嗎,下次不會再來了嗎?
梅芯菲也不再多說,只是回頭給趙姨使了個眼色,趙姨又對身后的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家丁就跑上來抓住王冊兒的雙手,就像警察抓罪犯一樣。
“賀夫人,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您好好說,你們快放開我!”王冊兒驚起來,用力掙扎著。
梅芯菲看也不看王冊兒一眼,轉身朝樓下走去,而那兩個家丁也把王冊兒推出了門。
“賀夫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王冊兒害怕極了,只得向趙姨求救,“趙姨,這倒底是怎么回事?”
而趙姨卻從沒到尾都沒吭過一聲。
王冊兒慌了,那兩個家丁的力氣很大,她怎么也掙不開,她又怕太用力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只得一邊叫救命,一邊祈禱賀敬堯能夠聽到她的求救。
她們很快進了電梯,又很快出了電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梅芯菲和趙姨上了一輛香檳色的賓利車,而王冊兒被那兩個家丁帶上了一輛黑色的奔馳,那兩個家丁上車后從車座底下拿出一捆繩子,將王冊兒的手腳給綁了起來,又拿來一塊黑布堵住了她的嘴,王冊兒徹底無法動彈,只有嘴里在不停地發著“嚶嚶”的聲音。
黑色的奔馳跟著梅芯菲的賓利來到一棟大廈的停車場,梅芯菲和趙姨先下車,直接走到了停車場的電梯前,王冊兒也被家丁推了過去。
他們進了電梯,在第四十六樓停了下來。
這里是一家私人診所,門口掛著“陸萬齡診所”的大招牌。
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熱情地過來與梅芯菲打著招呼,梅芯菲把他叫到一邊,悄悄說了些什么,只見那個男人又是點頭哈腰,又是拍著胸脯,好像在向梅芯菲保證什么。
緊接著,由男人帶路,王冊兒就被那兩個家丁壓進了一間手術室。
王冊兒看到手術室里的設備,心里感到一陣恐懼。這些設備,和她一個月多月前在醫院的人流室里的設備大同小異!
王冊兒終于明白梅芯菲的目的了,梅芯菲知道她懷孕了,這是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醫護人員和家丁的配合下,王冊兒雖被解綁,但四肢又被綁在了手術臺上。那個男醫生取掉她口中的黑布,替她帶上呼吸罩,王冊兒趁機大聲喊道:“救命啊,不要打掉我的孩子,它是無辜的,賀夫人,您不能這么做!”
可是,無論她怎么喊,手術室的門還是緊閉著,而那個男醫生和他身邊的兩個護士也無動于衷地繼續著他們的術前準備。
那個男醫生舉起一只巨大的注射器一步步朝王冊兒走來,王冊兒絕望極了,她從未感到如此心痛和絕望,那是她的孩子,如果可以,她多么希望用她的命去換這個孩子的命??墒撬F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把她的骨肉從她的身體里拿掉。
“啊——”王冊兒用盡全力發出一陣尖叫,只見那兩個護士紛紛用手捂住了雙耳,就連那個男醫生也不得不將頭扭向一邊。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爭執,緊接著,手術室的門被人一腳踹開,賀敬堯紅著雙眼,面目猙獰地沖了進來,男醫生和那兩個護士被嚇得渾身顫抖。賀敬堯來到王冊兒身邊,奪過男醫生手里的注射器一把插在男醫生的胳膊上,再對著活塞用力一按,注射管中的藥水瞬間全被注進了男醫生的胳膊里,而那男醫生也瞬間像死豬一樣倒在了地上。
“滾!”賀敬堯站在原地大吼了一聲,他身后那兩個護士立刻連滾帶爬地離開了手術室。
護士走后,賀敬堯迅速解開王冊兒四肢的綁帶,又為她穿好褲子,緊緊地將她抱在了懷里。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們。”賀敬堯又心痛又自責地說。
王冊兒受了驚嚇整個人都已經虛脫了,只有大腦還是清醒的,她很想對賀敬堯說,幸好你來了,幸好我們的孩子保住了,可是她卻連張嘴的力氣也沒有。
賀敬堯抱起王冊兒,怒氣沖沖地走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梅芯菲和趙姨以及那兩個家丁被七八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給攔著,梅芯菲的臉色很難看,此時正在不停地咒罵著這些保鏢,而這些保鏢們個個都黑著臉,對梅芯菲的咒罵充耳不聞,梅芯菲越發氣惱,哪里還有貴婦的優雅派頭?
見賀敬堯出來后,梅芯菲更加理直氣壯,“敬堯,你太不像話了,我是你媽,不是犯人,你怎么可以讓他們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
賀敬堯看著梅芯菲,眼中的憤怒格外明顯,“媽,冊兒也不是犯人,你怎么可以把她綁來這里?她肚子里面可是我的骨肉,你的親孫子,你怎么會這么心狠手辣,要殺死你的親孫子?”
梅芯菲哈哈大笑起來,“她肚子里的那塊肉也配做我孫子?敬堯,你別犯傻了,這個女人費盡心機想攀上我們賀家,你可別被她給騙了,她和卓赫的關系也不清不楚的,沒準這孩子是她和卓赫的野種!”
“住口!”賀敬堯大喝一聲,用最最冰冷的眼神看向梅芯菲,“沒想到我一直敬愛的優雅端莊的母親,竟然會說出這種有失水準的話。媽,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女人和我的孩子!”
說完,賀堯敬抱著王冊兒往電梯口走去。
梅芯菲對賀敬堯的眼神多少也有些畏懼,但還是仗著自己的身份趾高氣揚地說:“你這個不肖子,你想要氣死你媽嗎?你爸已經說了,如果你再跟這個女人有來往,他就會取消你的繼承權,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時候可別來找我替你求情!”
賀敬堯回過頭,冷笑道:“你以為我真的那么在乎所謂的繼承權嗎?現在我的眼里,冊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最重視的。我不想和你們決裂,是你和爸非要逼我走到這一步。忘了告訴你,我和冊兒已經登記結婚了,她現在是我的妻子,所以請你們不要再來傷害我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