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的是,我前一秒剛想到沈遇白,后一秒,耳旁卻忽然響起了一道沉穩,卻不失磁性的男聲。
“這么快就出手了,真不打算等等我?”
他的語氣里,帶著幾絲調侃,隨后,一抹絕塵的身影,緩緩從暗處走出,一步步的,朝著祭壇走去。
此時的月空,早已被祭壇中凝聚出的力量所遮掩,四周早已陷入一片朦朧,與迷離的黑暗,些許細小的光芒,迎著黑暗,凝聚在沈遇白的身旁,仿佛為他渡上了一層光芒,好似半面為神,半面為魔。
對于沈遇白會出現,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不由得心生警惕,更是迅速的發力,想將這血月沖破!
可就在沈遇白,靠近祭壇,準備出手攪局的瞬間,一道凌厲的女聲,猛地從一旁響起:“等等!”
話音響起的剎那,沈遇白的動作輕輕一頓,回過頭,發現是司徒靜的聲音,并未理會,正想接著出手,司徒靜頓時攔在沈遇白的面前,迅速又警惕的開口:“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么攔下你嗎?”
“不想。”
沈遇白毫不猶豫的回道,隨后猛地越過司徒靜的阻攔,直接朝著祭壇沖去,就在沈遇白即將踏上祭壇的瞬間,司徒靜這才急了,猛地就喊了聲我的名字:“蘇葉!”
忽然聽到我的名字,我只感覺自己菊花一緊,差點就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而沈遇白卻也因為我的名字,緩緩的停了下來,疑狐的看向司徒靜,似乎是有些擔心,與他報完平安,卻失蹤了的我,現在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
司徒靜一見沈遇白停下,頓時松了口氣,連忙就對著他回道:“蘇葉她爸的尸體在我們手上,你也知道,蘇葉自幼無親無故,特別珍視自己的親人,你若是答應,今日不插手此事,我可以將蘇葉她爸的尸體,送給你!”
這話聽的,我險些就笑出了聲,尸體是我爸的,被他們搶走了罷了,現在拿來作為威脅,用的詞匯竟然是送?
而沈遇白卻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是他想過,容恒他們會有備而來,卻沒想到,我爸的尸體,竟然落進了他們手里。
“你拿什么證明?”
沈遇白輕輕吸了口氣,這才看向司徒靜問道。
司徒靜聽后,連忙給一旁的黑袍人使了個眼色,將我先前見過的那副冰棺從暗處抬了上來,隨后對著沈遇白回道:“你也知道,蘇葉是蘇家后人,蘇家圖騰傳男不傳女,你只要看看,這具尸體后面,有沒有蘇家特有的符文,就能知道,這具尸體是真是假了。
語落瞬間,沈遇白輕瞇著眼,看向這副冰棺,卻沒著急上前打開他,反倒是那忽明忽暗的眼神,令人根本捉摸不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昆侖一脈,我并不是很了解,更沒興趣了解,萬一你們拿具假的尸體,騙我說這是蘇葉父親的尸體呢?”
沈遇白笑著反問道,司徒靜聽后,連忙就將這具棺材打了開來,對著沈遇白回道:“您放心,我司徒靜雖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做事向來有分寸,言而有信,既然說這具尸體是蘇葉他父親的,那必當做不了假,更何況……這具尸體,就是當時出現在三圣廟外那副大紅棺材里跑出了的尸體。”
一聽這話,沈遇白的眼中閃過明顯的驚愕,卻很快被他隱了回去,一邊極力關注著祭壇上的動靜,知道自己可能會被司徒靜拖延,一邊又不得不問:“既是三圣廟外,那副大紅棺材里跑出的尸體,又為何會落在你們的手中?”
“呵,蘇葉父親將自己的尸體藏在最危險的地方,設了陣法,我們本是沒有察覺的,但這棺材不是被你們挖出來了嗎?棺材一挖,陣法就破,他的尸體一旦現世,我們昆侖一脈自幼獨特的辦法,尋找昆侖一脈中人之尸。”
司徒靜冷聲回道,無疑不在告訴沈遇白,這尸體是真的,該怎么選擇,全看你自己了。
而我在聽完司徒靜的話,只感覺腦子瞬間一炸,手腳瞬間涼透了……
按照她的意思是,如果那日我們沒把那具紅棺材挖出,我爸的尸體也就不會跑,不會被她們抓到,甚至是控制,對嗎?
“既然如此,這具尸體,我要了。”
沈遇白在這時忽然開口,司徒靜面露一喜,連忙反問:“所以你是答應,不插手今日之事了嗎?”
下一秒,沈遇白的話,卻讓司徒靜的臉色瞬間一白。
“可是,蘇十五,我也不會讓你們復活。”
語落瞬間,沈遇白迅速的將這副冰棺里的尸體拽出,看似隨意的朝著一個方向拋了過來,可這個方向,卻是我和何仙姑現在躲藏的方向,嚇的我和何仙姑連忙互看了一眼,難不成沈遇白在來之前,早就注意到了躲在這兒的我們嗎?
可我和何仙姑早已易容,他該是認不出我來的啊……
由不得我多想,沈遇白在丟出尸體的瞬間,根本不顧司徒靜的阻攔,直接跳進了祭壇之中。
嚇的司徒靜猛地掏出一個小瓶子,對著沈遇白威脅到:“這具尸體被我下了蠱,只要你敢動手,我就把蠱蟲殺了,這具尸體也會瞬間化為一灘血水!”
語落瞬間,沈遇白忽然一愣,可他這般陰冷的表情,落在司徒靜的眼中,卻成了挑釁,氣的她直接將瓶子打開,捏碎了里面的一只蟲子,隨后望著那具尸體,發狂的笑著:“哈哈哈哈哈,蘇家余孽的尸體,最后還是滅于我手!”
可她笑著笑著,卻笑的有些岔氣了,因為這具落在地上的尸體,在她將蟲子捏碎之后,根本紋絲不動,更別提尸體瞬間化水了!
就在她疑惑的瞬間,站在祭壇上的沈遇白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直接笑了出來。
“你這蠱,過期了吧?”
語落瞬間,只見司徒靜的面色僵硬的可怕,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般,猛地瞪大了眼,對著初一喊道:“李初一,我們被騙了,這個蠱是假的!”
可此時的初一等人,正在突破血月最緊要關頭,除了面露震驚之外,根本無暇分心,更別提出手幫司徒靜抵抗沈遇白了!
眼瞧著這個蠱蟲是假的,威脅不了沈遇白,司徒靜猛地一咬牙,想沖到這具尸體的身旁,再拿這具尸體來威脅沈遇白,卻已經晚了……
我和何仙姑一個沒忍住,齊齊從暗處跑了除了,在她靠近尸體之前,猛地將這具尸體搶過,更一臉陰鷙的瞪著司徒靜:“你的對手,是我。”
司徒靜在見到我和何仙姑的瞬間,直接愣了,隨后猛地對著我倆破口大罵,“好啊,你們兩個騙子,到現在還敢出來送死!”
“嗯?騙子?做個能騙到你的騙子,我倒是十分開心呢。”
我連忙出聲回嗆,隨后亮出一柄長劍,猛地在司徒靜出手之前,率先出手,與她扭打在了一起。
雖然司徒靜能坐上昆侖圣女的位置挺厲害的,但我跟著何仙姑練了那么久,學的全是刁鉆難纏的招式,雖說不可能以這么短時間內的學識就能打得過司徒靜,但與她糾纏,為沈遇白爭取寶貴的時間,還是綽綽有余。
就在我和司徒靜交戰的瞬間,沈遇白輕輕轉過頭,饒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這才猛地出手,將自己的力量,匯集在了祭壇之中,只在剎那間,順著祭壇中好不容易均衡而出的陰陽之氣,迎上了血月之中。
見著有人出手幫忙,這群道士們更是激動無比,猛地就想收手,幫助沈遇白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可自沈遇白出現起,初一,容恒,楚辭三人根本沒有分過神,早就凝聚了一大股力量,在沈遇白的力量迎上血月,即將破壞好不容易平衡著的陰陽之氣之時,他們三人齊齊發力,只聽耳旁忽然響起“砰”的一聲……
那本就渺茫的血月,只在瞬間,化作道道流星,從天空中設下,化為了虛無……
一道道“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音,只在瞬間響起,這巨大的祭壇上,竟然開始轉動,沈遇白見此,臉色瞬間一邊,咒罵一聲:“該死!”
可容恒,楚辭,初一他們三人的面色,卻得意無比,仿佛只要擊破了血月,陣法一旦啟動,就等于成功了大半。
一股股濃烈到用言語都無法形容的陰氣,只在瞬間,從四面八方蔓延于此,他們三人再次聚力,將這股力量吸進自己的體內,沈遇白見狀,是再也沒忍住,猛地出手,直接沖到了他們三人的面前,與之扭打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在場的眾多道士,也被這股陰氣控制,將沈遇白直接包圍在了其中……
一打三,本來就不易,此時人數如此眾多,驚得我不由得一個分心,被司徒靜偷襲了一招,將手臂劃傷。
可我卻根本顧不上疼痛了,猛地扭過頭,對著何仙姑喊道:“把我爸的尸體隨便找個地方先放著,你上去幫下沈遇白,千萬別讓他有事!”
語落瞬間,何仙姑連忙背著我爸的尸體奔上了頂峰,隨后朝著祭壇上跑去,控制著方才被初一下蠱的那五名道士,還有意識還算清醒的玄塵子等幾名道士,一塊兒沖到了沈遇白的身旁,出手幫他。
可與我對招的司徒靜卻在這時,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你是蘇葉!”
聞聲,我的臉色瞬間一白,這才察覺自己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可卻根本顧不上那么多了,乘著司徒靜震驚的瞬間,猛地將那柄長劍一丟,亮出了鬼煞。
“既然你都發現了,那我再隱瞞下去,也沒意思了,來吧,可敢與我一戰?”
先前還對我十分忌憚的司徒靜,一聽我這話,頓時笑出了聲,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哈哈哈,可敢與你一戰?就憑你這喪家之犬,也有膽量與我叫釁?”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的臉上瞬間燃起一絲怒意:“你剛才說我什么?”
“我說你是喪家之犬,被我們司徒一族滅了滿門的手下敗家啊!”
司徒靜頓時狂笑,見我眼中滿是殺意,不但不怕,更是放聲挑釁:“喲,還會生氣呢?我們司徒一家,既然能滅了你們滿門,我今日自然也能把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