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之前我只是懷疑,自己講蠱蟲放出去一事,是不是被容恒知道了,那么聽到他現在這話,我幾乎可以肯定,放出去的蠱蟲被他發現了……
但這不可能啊!
那蟲子才多大啊,更何況容恒今天除了來問我玻璃碎了是怎么回事之前的那點時間之外,一直都和我待在一起,壓根兒就沒離開過我身邊半步,又是怎么能發現的了我放了蠱蟲的事情?
躺在床上思來想去,我實在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卻被這樣的容恒嚇的后背直接涼透了,索性直接兩眼一閉,躺在床上進入了夢想。
可我睡著睡著,耳旁卻忽然傳來一道道“嗡嗡嗡”的聲音……
一開始我沒太聽清,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呢,可我剛進入夢里,卻又被這道“嗡嗡嗡”的聲音給驚醒,嚇得我直接瞪大了眼,這才發現,這聲音是從我耳朵旁邊發出了的……
只是瞬間,我被嚇的猛地轉過了頭,卻見一只通體碧綠,約莫有天牛那么大的一只在黑暗中正透著光的蟲子,出現在了我的枕頭邊上。
這……
這不就是從何仙姑給我的那小筒子里,飛出去的蠱蟲嗎,怎么又飛回來了?
剎那間,我猛地從夢中驚醒,直接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卻見著只蠱蟲,像是見到我之后,完成了任務一樣,那不斷扇動著的小翅膀,扇動的頻率越來越慢,身上發出的光亮更是越來越小,待它的翅膀徹底不動,光芒也在瞬間消失后,這只蟲子就像死了一樣,落在我的枕頭上,即便是我伸出手,將它放入手心里,也感受不到他的任何生氣了。
我還沒從這蟲子忽然返回中反應過來,蟲子卻死了,別提我又多震驚了,猛地就將蟲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頭柜上。
隨后忍著身上的疼痛,輕輕的從床上爬起后,不斷的在房間里搜索,又跑到窗臺處張望,想看看另外一只蟲子有沒有跟他一塊兒回來,卻根本沒見到另外只蟲子的半毛錢身影,好似這只死在我枕邊的蟲子,之所以返回,是想對我通風報信的。
可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只蟲子怎么用的,能把他們放出去急病亂投醫就已經不錯了,哪能看得懂蟲子的意思?
一時間,我的內心無比的慌亂,急的即便是身上的傷口還疼的發緊,卻止不住心中的煩躁,猛地在房間里渡步了起來。
說實在的,現在的我是真想馬上沖到容恒的面前,問他是不是把我的蠱蟲給弄死了,為什么只回來了一只,還有一只去了哪里,被蠱蟲帶走的那只玉鐲子是不是在他的手里。
可就是因為還有一只蟲子不知去向,玉鐲子也沒被帶回來,我的心里不禁冒出一絲絲僥幸,生怕另一只蟲子帶著玉鐲子突破了容恒設在這間房子四周的陣法,而我要是又跑去質問容恒,那肯定會露餡的。
一時間,我進退兩難,想要把心頭上的這些躁動全部壓下,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卻又根本無法辦到。
一道刺眼的光芒,卻在這時,忽然從窗外射到我的房間里,嚇得我連忙跑到床邊,小心翼翼的附下身子,探出一雙眼睛,想要看看這光芒究竟是從哪兒發出之時,卻見一輛高檔汽車,從大門外面緩緩的駛了進來,而方才照進我屋里的光芒,正是這兩車子的車燈。
見到這一幕,我不禁一愣,這大半夜的,還能有誰來容恒家里,更何況容恒之前不是還和我說,他家方圓幾里都進不了一只蒼蠅,更沒有蒼蠅能出去嗎?
就在我疑惑之時,這輛車子,已經緩緩的停在了院子之中,雖然我離得太遠,不是太嫩個看清車子里坐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可借著院子里那微弱的燈光,依舊能夠看出這輛車子,好像是勞斯萊斯……
見此,我心里不禁帶著譏諷戲虐的暗道一聲:這就巧了,楚辭也偏愛勞斯萊斯,開的車可都是這款的。
但我也不傻,怎么可能會因為一輛車子懷疑到楚辭頭上,畢竟現在的有錢人那么多,有人可以買好幾輛法拉利,難道就沒人可以買同款的勞斯拉斯了嗎?
就在我的心中還在為容恒辯解之時,這輛車子的車門忽然開了,一個渾身上下裹在寬大黑袍,臉上又帶了一個白的發亮的京劇臉譜的人,緩緩從車內走了出來,像是十分熟悉容恒的家一樣,連個停頓都沒有,直接就朝著這棟房子走了過來。
全程容恒都沒有出現,我卻更是急的不行,猛地就在房間里上躥下跳的,想要打開門出去看看,來人究竟是誰,這么晚找容恒究竟是為了什么,可我又不方便出去,萬一他們倆聊的是關于我的話題,我去了也聽不到什么,不是嗎?
就在我進退兩難之時,一道細微的腳步聲,忽然從我耳旁響起,嚇得我更是整個人都貼到了門邊兒上,想聽聽外面的動靜。
果不其然,這道腳步聲,是上樓梯時,踩在木梯上發出來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驚擾到誰,聲音的主人走的十分小心,若不是我趴在門上仔細的聽,根本就聽不見有人在走樓梯。
可我越是把外面的聲音聽的清楚,便越是疑惑,按理說這個臉譜人來找容恒,容恒肯定會下樓迎接,走樓梯的聲音該是兩個,怎么會是一個人?
難道……
其中有個人走路沒聲音?
一想到這,我不禁猛地瞪大了眼,腳后跟冒起的涼意,更涼的我渾身上下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個寬大的黑袍,京劇臉譜底下藏著的人究竟是男是女,可容恒附身在自己的本體上,本體走路直接接觸地面,肯定是有聲音的。
所以沒聲音的人,是那個臉譜人?
要知道,只有鬼物走路才會沒聲啊……
一時間我的心里更是害怕,猛地就在腦海里,把我所有見過的鬼物,無論厲害的還是不厲害的,都過濾了個遍,想要找尋,這個臉譜人會不會是我認識的人,卻一無所獲。
畢竟,我認識的人里,厲害點兒的鬼物,除了沈遇白沒有本體之外,其他的好像都有了。
若非要說幾個鬼物,只有初一身邊的那個涂晃手底下的內群邪神了,但不論是那群邪神,還是內個上面將軍涂晃,雖然有些能耐,卻也是些不太入流的小嘍啰,不可能被容恒這么接待,大晚上的還帶進家里。
就在我疑惑之時,他們兩人似乎已經從一樓走到了二樓的走廊上,隨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好似已經快到了我的房間門口……
聽到這,我若不是緊咬著牙,都能被嚇的牙齒開始打顫了,若是他們倆今晚的目的是我的話,只要再往前走幾步,直接把我房間門打開,就能看見趴在門上的我了……
一時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該趁著他們還沒走來,直接跑回床上裝睡,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打開門,主動出去,亦或者……
繼續趴在這門上偷聽?
由不得我多想,此時的他們兩個已經走到了我的門前,一道奸細又有些粗狂,令我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聲音,小聲的在空氣里響起:“蘇葉睡了嗎?”
一聽到我名字,我頓時被嚇的菊花一緊,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太大,被外面的人聽了個正著。
可這容恒也不知道干嘛吃的,那個臉譜人問了許久,他連個回應都沒有,像是根本沒他這個人似的。
直到我快憋不住,想要換口氣的時候,容恒的聲音這才悠悠響起:“這么晚了,她這兩天也挺累的,該是睡了吧。”
不知為何,雖然容恒什么都沒做,可他故意這么久不說話,總讓我感覺,他是在故意試探,想要趁著這安靜的臉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被聽出的寂靜,試探試探我究竟是真的在睡覺,還是根本沒睡。
“我也覺得她是睡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故意把車燈照在了她睡的那間屋子里,也沒看見有人在房間里站著,或者是開窗。”
臉譜人那道不男不女的聲音,再次從我耳旁響起,聲音雖小,卻十分刺耳,聽的我腦子更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為啥,這臉譜人說到我的語氣,好似和我挺熟似的,難不成他真的是我認識的人?
哪知,就在臉譜人話音落下的瞬間,容恒猛地深吸一口氣,對著臉譜男問道:“你剛剛拿車燈照她房間?”
雖然容恒說這話時的語速有些快,可卻令人根本聽不出喜怒,臉譜人卻像特別了解容恒一樣,直接笑出了聲:“哎喲,我說容恒,不就照照她房間嗎,你至于這么緊張?難不成,你是怕我打草驚蛇,讓蘇葉發現了你和我之間的事嗎?”
罵了隔壁,我咋越聽,越覺得這臉譜人說話奇怪得很,陰陽怪氣的?
容恒在聽到他話之時,似乎也十分不悅,猛地就對著臉譜人回道:“若不是有你,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那么順利,你說我會不會害怕蘇葉發現我和你的關系?”
“呵,我認識的容恒,什么時候變成了膽小鬼了,我可記得之前的你,一向坦蕩,無論是被人戳破了啥事,可都能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啊。”
臉譜人在容恒話音落下的剎那,對著他回道。
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之中,不難聽出,這個臉譜人不但認識我,還可能有些了解我之外,和容恒也特別的熟,并且極有可能,是我身邊的人……
畢竟,容恒方才的那句:“若不是有你,有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那么順利”,實在太容易讓人想歪了!
就在我的內心,被他倆這對話攪的混亂不已之時,容恒接著又小聲的對著臉譜人回道:“晚上太安靜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萬一吵醒蘇葉就不好了,我們先上樓,談談接下來幾天的計劃。”
“哦?計劃?我覺得你拖蘇葉這五天已經挺夠了呀,難不成你真打算做兩手準備,對自己就那么沒自信嗎?”
臉譜人饒有深意的回道,我越聽他們兩的對話,就越想繼續聽下去,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一個沒忍住,緩緩的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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