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閣,三個大字穩穩的映入眼簾,卻阻得我不得不停下腳步,進退不得。
難怪這裡連一扇小小的窗戶都鏤空得如此精美,難怪這裡還未天黑就已是華燈通明,難怪這裡薰香縈繞,輕歌曼妙,難怪這裡會藏著真正的醉生夢死,難怪啊難怪,原來是這樣。
這天香閣,原是一間青樓啊。
小退幾步,正在思量到底是該進去探個究竟還是徹底放棄回去師門,一陣琴聲仿若爲我指路般奏了起來。
看來,有些事情,確實是天意啊。輕輕一笑,身形晃動,還來不及收起嘴角,我就已經穩穩站在二樓一間小屋的陽臺上,聽屋內琴聲似水。
芙蓉面,柳葉眉,淡淡的妝容,著一身鵝黃的綢袍,一頭長髮柔滑垂下,雖遮住了半張臉,卻是遮不住的明豔動人,青蔥纖指在琴面上來回撥動,生生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嫵媚。一個全身黑衣的男子揹我而坐,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一把四法青雲正放在他手邊的桌子上冷冷的散著光。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說到。
“風清嘯!”看清楚眼前的人,我不禁有些許的錯愕。還是一樣深邃的黑眸,一樣的氣勢逼人,一襲的黑衣又給他的英俊增加了一絲邪佞,明明只是閒適的坐在這裡喝茶聽琴,卻讓人一刻也忽視不了他的存在。只是,明明不久前還爲了結髮妻子擅闖地府,號稱不帶回妻子誓不罷休,一轉眼又在這煙花之地左右逢源,原來,這男人的眼淚,是這麼不值錢。想到這裡,不禁撇了撇嘴。
他炯炯的看我,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個玩味的笑:“這麼說,好久不見了”
“風公子……”撫琴的美人住了手,遲疑的打量著我,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無礙,一個故人”風清嘯隨意的擺了擺手,“鳳歌,你先下去吧”
“……是”鳳歌抱了琴,俯了俯身退出門去。
“故人怕是談不上,一面之緣而已。今天實是巧遇,我是爲了……”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躍至我面前,狠狠的捏住我的下巴,身手之快,讓我都來不及反應。
“你,就是離剎了”不鬆一絲手勁,冷冷的俯視著我,緊抿著薄脣,顯得愈發的嚴苛。
“放手!風清嘯,你幹什麼!”我忍著疼,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喝到,在這樣的力道下,掙扎是完全沒有作用的。
“我不是風清嘯”他突然鬆了手,聳了聳肩,仍是讓我來不及反應的,又坐了回去“記好了,我叫風清湮,湮滅的湮。風清嘯只穿白衣,風清湮只穿黑衣,我們,是雙胞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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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支吾的愣在當下。
“就是因爲你,讓清嘯放棄了救回瀾裳?”他冷冷的看著我,握著茶杯的手無意識的在摩挲著杯沿。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風清嘯和瀾裳早就因果已定,何來因我放棄之說?”既然對方態度不善,我也不再客氣。
“這都是廢話”風清湮啪的捏碎了茶杯,瓷杯瞬間成了粉末從他指縫間灑落,杯中的水竟然直接成了蒸氣,嫋嫋的散去。“什麼天意,什麼因果,我統統不信!”
哼,這是在向我顯示內力深厚嗎?當真以爲我是經不起驚嚇的小女孩嗎?“這世上愚鈍之人多了去了,不信也是正常的”我冷笑了一聲“看來離剎今天是進錯了門,十分抱歉打擾了公子的雅興,離剎這就告辭”不想再與他糾纏下去,我說了句套話就準備離開。
“慢著,你今日來此所爲何事?”
“不勞公子費心了”翻了個白眼,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我說讓你走了嗎?”迅雷之勢,一支有力的手又鉗制住我的右臂。“說,到底什麼事?”
“哪,哪裡可以找到真正的醉生夢死”右臂傳來的疼痛讓我眼睛不禁一陣刺痛,這個人,太危險了,明智的選擇還是告訴他。
“哦”他臉上又興起興味的笑,手也隨之鬆開“既然與我無關,告訴你也無妨,你覺得這仙界之物,除了天宮,還有什麼地方有這樣的實力財力,擁有這種仙品呢?”
“你是說……東海龍宮?”有些小小的驚訝,這個難以捉摸的男人,爲什麼要這麼好心的告訴我。
他但笑不語。
“謝謝,告辭!”
“離剎,下次見到你,我會殺了你。因爲你,我再也不能見到我最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