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黑暗依舊平靜得似乎剛才這里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屋內的風清湮卻也從容得似乎剛才什么都不曾發(fā)生過。
只見他慢慢的踱過去,在那腰牌前站定,緩緩伏下身子,將它拾了起來,然后漫不經心的一揚手,木牌就被扔進了屋角燒得正旺的爐中,一陣噼啪作響,升騰起一串火舌后,那只火鳥就徹底地不見了。
“很晚了,你休息吧。”說完,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就邁出了門。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發(fā)怔。隱隱感覺有些不妙,一再的躲避一再的極力撇清,我與風清湮的牽扯卻越來越復雜不明,就像一團雜線,繞啊繞的,一不小心,就不見了線頭。先姑且不說我是不是真的會加入這個無雙樓,單就今晚鳳歌的離開,我就不可能容易的脫開干系。
要說風清湮也是,一個女子這樣死心塌地的跟著,若不是心存特殊的情感,誰愿意浪費自己大好的青春年華在歡場摸爬滾打?寥寥數語就能哄好,又何必吝嗇那幾句話呢?也許男人都是這樣吧,總是為著一些可笑的固執(zhí)錯失了身邊最溫柔的美好,也許人都是這樣吧,總是因小失大,要到失去了才幡然醒悟。
想得越多,眼前就越是浮現鳳歌那張憤恨哀怨的臉,越想越煩,于是我索性抓過被子蒙住了頭,聞著這整屋的家具散出的香味,我的意識很快就昏昏沉沉了起來。
居然一夜好眠,無夢到天亮。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有陽光斜斜的從雕花的窗戶照了進來。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神清氣爽的坐了起來。風清嘯的藥果然好用,我的腳已經完全不疼了,腫也已消了大半。天氣好,精神好,傷也好了,我的心情,自然也大好。
起床,梳洗,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突然的,就興起了出去走走的念頭。
出了門,這才發(fā)現,這間屋子實在是很偏,平日里想來也鮮少有人會過來,也難怪風清湮會說這里清靜,恐怕你要這幫里其他的人過來,人家也會嫌太費時間。
直走了約莫一柱香的工夫,我總算是看見了聚義廳。武廉?那個傻乎乎的老虎居然是幫主而且居然會有這樣的名字,想起他那眉飛色舞的一臉八卦表情,我就不由的輕輕一笑。
走到近前,剛想敲門進去,里面?zhèn)鞒鰜淼膶υ挘屛疫t疑了腳步。
“清湮,我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鳳歌她真的……”
武廉的聲音停了停,想來是風清湮點了點頭。
“看來我得知的消息十有**是真的了。”
“哦?”
“最近有人與她走的很近,甚至不惜重金買她一曲與她獨處,據說鳳歌與那人相談甚歡。而那人,很有可能是小金都的副幫主。你想,無雙樓是朝廷暗部這個事情,除了你我,再有就是作為朱雀的鳳歌知道,若是讓其他幫派知道了,無雙樓垮掉倒是不至于,只是其他幫派的消息,恐怕再想知曉就是極難得事情了。暗部不暗,也就不具備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你說呢?”
“那就買最頂級的暗殺手,殺了她,盡快。若是一天之內不能解決,就把這個送到天香閣。”
“這是?”
“劇毒。一滴可以讓她啞口,兩滴可以讓她盲目,三滴可以取她的性命。”
當聽到風清湮漫不經心的說出這最后一句話,我用手捂住了嘴,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