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中,相生相剋,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司馬南修爲的是火,蘇碧月修行的則是水,若單論五行之術,水能克火。但在實戰中,真要論處高低強弱,關鍵還在於修行者的境界。司馬南修煉的乃是火行術中的赤炎,是五行中最爲厲害的術,加之霸氣的強化,修爲已臻化境,在中州絕對算得上是頂尖高手。蘇碧月是幽冥鬼谷的嫡傳弟子,修行的是水行下屬的冰盾,對於宗氣的運用亦是絕世無雙。兩大絕世高手交鋒,出手便達到炙熱狀態。
司馬南生性謹慎,見識到蘇碧月的厲害,立即提升霸氣,使出“炎帝”,頓時一個巨大的火球飛向對方。
蘇碧月不虧爲五聖之一,單是玉手一探,立刻飛來一道水柱凝爲巨大冰球,與飛來的火球撞了個正著,擊起了濃濃的水霧。兩人以冰火爲招,各不相讓,難分勝負。司馬南的火將整個神女峰照得通天亮,這時碧月宮的女弟子們聞訊立即趕了過來,餘婆婆也帶來了一羣好手前來護主。
碧月仙子見司馬南修爲如此高深,恐衆弟子受傷,當即令餘婆婆帶著一干人等不要輕舉妄動。就在那間歇,司馬南竟然消失在半空,碧月仙子心心道不妙,轉身飛回房內,卻見司馬南已然將李少白挾持。
要說以李少白的身手,也不至於一招就被司馬南制服。只是他被司馬南的霸氣所傷,正專心運功療傷,加之司馬南的身形極快,因此這纔沒有來得及反應。
碧月仙子道:“司馬南,你這是什麼意思?”
司馬南道:“蘇貴妃,老夫只是想讓您跟我走一趟,你若答應,我保證不傷他一根毫毛。”
餘婆婆道:“惡賊,你竟然敢威脅宮主,老婆子決不饒你!”說罷右掌擊了過去,司馬南右手反扣李少白,左掌與餘婆婆正面相擊,只聽見崩的一聲,餘婆婆被震飛了五六丈地,體內氣血翻騰,剛穩住身形就吐了一口鮮血。衆女極爲擔心,上前扶住餘婆婆,反觀司馬南卻是紋絲不動。
這一掌李少白看得真真切切,心道自己的修爲尚且不如餘婆婆,要是中了這一掌恐怕連命也沒了,看來司馬老賊的修爲恐怕要遠在南宮凌天、歐陽虹宇等四侯之上了。
司馬南似乎很著急,催促道:“蘇貴妃,您看如何?”
碧月仙子淡定從容道:“好,我跟你走,但你要先放了玉兒!”
司馬南道:“我現在可不敢放了這小子,除非你自封穴道,我就放了他!”
李少白怒道:“司馬老賊,你真卑鄙!娘,你千萬不要相信他!”
碧月仙子竟不假思索道:“好,我答應你,倘若你說話不算數,就算我碧月宮玉石俱焚,也要與你同歸於盡!”說罷封住了自己的幾處穴位。
司馬南暗自得意,以爲得計,忽地以‘雷炎’偷襲李少白,這時一道人影閃過,那‘雷炎’被硬接了下來。
司馬南警覺道:“誰?”
那人平穩落地,翩然道:“逍遙子!”
司馬南哂笑道:“哼,我倒是誰,原來是你,當年在趙家莊,你是多麼的威風,如今卻放棄蜀山七子的名號,甘願爲了一個女人自毀前程,自甘墮落,真是男人之恥!”
逍遙子反脣相譏道:“人生在世,各有追求,司馬大人胸懷鴻鵠之志,爲達目的卻不折手段,竟然言而無信,暗施偷襲,能做出這等卑鄙齷齪之事,在這方面,在下確實不如閣下。”
司馬南惱道:“你我志趣不同,多說無益,還是手底下見真招!”言罷,右袖一扇,一道火焰刀徑直飛向逍遙子,這逍遙子輕吹玉笛,生出一道罡氣將火焰攔住。同時,又用手指彈出幾道劍氣,想要反攻司馬南,卻被對方用霸氣盡數震飛。
司馬南不屑道:“就連四侯、五聖老夫都不看在眼裡,就憑你一個區區蜀山二代弟子,憑什麼阻攔老夫!”
蘇碧月救子心切,她哪裡想到司馬南會自食其言,心裡一急,就要衝破玄關,上前去阻止。說來也巧,司馬南剛擊退逍遙子,這時又從山後飛出一人,那人身材矮小,面目醜陋,正是數次挑戰李少白的尼瑪次仁。“快放下他!”
司馬南傲慢道:“哪裡來的叫花子,敢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
尼瑪次仁氣得渾身發抖道:“叫花子?我不就是長得醜點,爲何就成了叫花子?你這老賊也太欺負人了,若是換做平日,我也就一劍自刎了事,但今日我一定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司馬南何等人物,豈能聽眼前這無名小卒的羅嗦之詞,當即一招‘炎帝’,生出一個偌大的火球向對方飛去。眼見尼瑪次仁就要被這熊熊火球吞噬,卻見他左眼瞳孔放大,那火球竟被莫名出現的異界吸入。
“菩提眼?這怎麼可能?”司馬南大驚失色,要知這“菩提眼”可是上古神眼,相傳是西方佛主後裔須菩提族人代代相傳,雖說是代代相傳,但能開啓此眼者,寥寥無幾。然而,菩提眼一旦開啓,便是殺人利器,擁有著足以憑藉一隻眼睛就能縱橫天下。
在司馬看來,尼瑪次仁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雙眼睛的威力,所學的招式也不過平平,實在浪費了這雙魔眼。他眼珠一轉,當即將李少白拋將而出,尼瑪次仁想要接住李少白,卻哪裡料到司馬南竟然調轉身形撲向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扣住其頸脈。
“別動,否則我殺了你!”司馬南威脅道。
尼瑪次仁完全沒有想到司馬南的目標居然是自己。
司馬南何等聰明之人,與此同時雙手結印,大喝一聲:“解”,使出驅靈術,衣袖裡面的卷軸頓時化作一隻巨鷹。李少白心道不妙,身子在半空轉了過來,使出十二分力,雙掌奮力擊出,司馬南單手接過,將李少白震飛了兩三丈,趁此機會,又將蘊涵在體內的霸氣置於火焰掌上,使出 “炎帝”中最厲害的招式,一條火龍迅速撲向李少白。李少白明知體內罡氣難以擋住霸氣,但還是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恰好這時在半空中出現一道水龍,與火龍纏鬥在一處。
此時,卻又聽見一個女子喝叱道:“惡賊,休要狂妄!”
李少白看清了那女人,竟然是自己的紫苑。與此同時,逍遙子也輕吹玉笛,用罡氣鑄成了一道極強的氣牆,拼盡全力護住蘇碧月。
蘇碧月看清來人的模樣,喜道:“小師妹,小心那惡賊的火焰刀!”
司馬南見連番高手應戰,心下大駭,再不敢戀戰,先將尼瑪次仁擊暈,丟上巨鷹後又用霸氣衝破逍遙子的氣牆,飛到碧月仙子面前,封住她幾處要穴後,帶著她輕輕一點地,便飛上了巨鷹。那鷹雙翅一振,衝入天際,李少白用盡全力追趕,卻已然來不及。
紫苑急道:“師姐!”手中變出一柄劍,使出飛雷術,踏劍而去。
與此同時,逍遙子使出月步,凌空追去。
李少白正要追,卻見黑牛一行人也跟了上來,黑牛拽住他道:“師父,大事不妙了!”李少白一心救母,那裡顧得了許多,可黑牛死死將他拉住不放。
“你這黑廝,快放了我,否則我砍你了!”
黑牛嚇得趕緊放手,南宮燕道:“呆瓜,楊姐姐被人抓走了!”
李少白大吃一驚,“什麼?誰幹的?”
南宮燕道:“就是那兩個小賊。”
李少白急道:“什麼小賊?”
南宮燕道:“就是這幾天和我們在一起的兩個水手。”
李少白道:“什麼?他們抓倩妹子幹什麼?”
南宮燕道:“我怎知道,我和黑牛本想阻攔,可那兩人武藝竟然十分高強,我們攔不住他們!”
李少白聽完這話,急拍大腿。“糟了,那兩人是和司馬老賊一夥的!我們都被他們騙了!”
南宮燕道:“司馬老賊是誰?”
李少白道:“沒時間解釋了,餘婆婆,我且問你,離這裡最近的碼頭在哪裡?”
餘婆婆正欲開口,卻被牡丹搶先道:“我知道有條捷徑,你們跟我來!其餘衆人趕緊護餘婆婆去療傷!”說罷李少白一行人急匆匆地趕往海岸。
衆人急追而去,發現海邊正停著一艘帆船。李少白踏著疾風步,瞬間飛至船前,大喝一聲:“老賊,休走!”李少白將七星劍拔出,使出一招“斷龍斬”,那七星劍化作一把巨劍,李少白飛於半空,用力向下一劈,船體當即被削成了兩截。
與此同時,從船甲板之上飛出了兩人,李少白仔細看這二人,心裡頓時冒起了一股無明業火。原來兩人正是與被他救起的水手。兩人揮著刀,與李少白正面交鋒。李少白此刻滿腔怒火,直接使出天劍九式,那兩人如何能招架,立刻敗下陣來,李少白用劍抵住兩人咽喉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和那司馬老賊有何關係?來巫島有何目的?”
那兩人也不言語,竟然相互給對方一掌,直擊腦門,頓時**迸裂,雙雙斃命。紫苑道:“這兩人必定和司馬老賊有莫大的關係,看來這兩人只是司馬老賊的調虎離山之計,看來那老賊必定是在碼頭的地方離開巫島!”
李少白急道:“那我們趕緊追!”
紫苑搖頭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這司馬老賊修爲如此之高,恐怕早已登船離開了!”
李少白仍不放棄,堅定道:“我去追!”說罷,使出疾風步,風一般地奔了過去。待到巫島的另一碼頭時,只見四周一片死寂,能聽到的只有海潮拍岸之聲。李少白焦急地四處張望,希望能發現一絲線索,突然不遠處的礁石上躺著一人,李少白奔了過去,發現那人卻是楊倩。
李少白一把抱住楊倩道,慌道:“倩妹,你怎麼了?”
楊倩臉色慘白,李少白摸了摸她的鼻子,感受不到一絲氣息。
這可嚇壞了李少白,他立馬扶起楊倩,然後將宗氣輸入其體內。可任憑什麼法子,那宗氣一到氣海、三焦兩處穴位,便如同泥牛入海、悄無聲息。
“怎麼會,不可能!倩妹你不可能死!”李少白的眼淚如決堤之水。“我答應過要照顧你,你怎麼就這樣去了呢!”
李少白萬念俱灰,待衆人趕到之時,發現他眼神呆滯。這也難怪,他本以爲趙及第已經死去,這次又沒了楊倩,兩個一路相伴的朋友都相繼離開,加之剛相認的孃親被司馬南劫走,這一切來的過於突然,於他而言不啻於致命打擊。
南宮燕見此情形,心裡也十分難過,含淚道:“呆瓜,你別傷心了,楊姐姐若是看到你這般樣子,就算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李少白苦淚縱橫道:“自我闖蕩江湖以來,倩妹就無怨無悔地跟著我,這一年來無日無夜地照顧,如今就這般沒了,叫我怎能不傷心。”衆人又一起上前相勸。
神女門弟子將楊倩收拾乾淨,又做了一副棺木,將她埋葬在一處花叢之地。李少白知道楊倩生前極愛花草,死後也與花草爲伴,也算了卻了她的一樁心願。
詩曰:昨日黃花開滿地,鶯聲笑語猶耳旁;今日一去陰陽隔,從此生死兩茫茫;璞玉有價情無價,人生最苦是離別;今生君恩還不盡,來身願爲化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