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在午門酣戰,卻聽門外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聲,仔細一辯,卻是刀斧砍伐之聲。
司馬南忙問隨從的人道:“怎麼回事?”
何以凡急忙趕了過來,跪道:“稟師父,大事不妙了,天牢越獄的囚犯殺過來了!”
司馬南詫異道:“什麼?這幫亡命之徒莫非活膩了?都已經逃出去了,竟還來午門送死?”
何以凡道:“師父,千真萬確, ‘鐵拳’蕭震山,‘血浮屠’希留等人也在其中。”
司馬南苦道:“這些人可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此刻來此搗亂,極有可能會擾亂我等大計!”
何以凡道:“師父莫慌,讓屬下去抵擋一會兒!”
司馬南道:“你一個人難以抵抗,速請王太傅與你一起去攔住他們,務必要將他們攔住。”
何以凡道:“遵命!”
再說太傅王琰與智光和尚鬥了上百回合,竟也不分勝負。何以凡上前道:“太傅大人,丞相令我等去城西攔住那些囚犯。”
王琰心道自己與司馬南同爲三公,他竟當著這後生的面使喚自己,心中不爽,推脫道:“沒見老夫這裡很忙嗎?這老和尚可不好對付!那些嘍囉你去應付便足夠夠了!”
何以凡見他無意相助,只得帶著手中金甲將士,前往西門攔截。
此時,但見上百餘名身著囚服的人涌向午門,爲首那人正是被司馬南擒走的尼瑪次仁。
何以凡道:“潑無賴,你好大的膽子,越獄不說,竟然還敢來劫法場!”
堪九郎道:“小爺想來就來,你能把我怎麼樣!”
話音未落,何以凡的方天畫戟如閃電般地刺來,尼瑪次仁似乎被這突變嚇了一跳,一邊往後跑一邊道:“喂,等等,怎麼可以趁老子沒準備好就來偷襲!”
何以凡的方天畫戟轉瞬即至,正要刺中尼瑪次仁的後背,卻被“血浮屠”希留用手抓住,與此同時,‘鐵拳’蕭震山右拳已近至咫尺,何以凡伸出左掌去接,卻不料對方的拳頭極硬,好似玄鐵一般,當即被震飛了好幾丈開外。
何以凡道:“好厲害的招數!”
尼瑪次仁鬆了一口氣,道:“臭小子,見識到老子手下的厲害了吧!快點讓開,否則定讓你小命不保!”
尼瑪次仁身後的囚犯們喝彩道:“尼瑪次仁大人果真神機妙算!尼瑪次仁大人威武!”
何以凡忙令金甲將士往前掩殺,卻被蕭震山鐵拳一揮,震得衆人連連後退。那希留也運轉宗氣,使出‘宗氣訣’,身體中幻化出無數的手,活生生地掏出了許多金甲將士的心臟。
可憐那些金甲將士哭天搶地,慘不忍睹。何以凡見抵不住,只得退守防線。
此時,雙方亂戰一團,唯有刑臺上的蘇碧月、端慕陽、司馬南、沈良四人紋絲不動,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地注視這李趙二人的打鬥,臉上或焦灼或憤怒,表情各異。
李少白使出七星劍法中最精妙絕倫的一招“天女散花”,心神歸一,氣行丹田,以劍御氣,移形換影,再配合疾風步,當真如同偏偏起舞一般,身形好似游龍,漂浮不定。
趙及第不敢有絲毫怠慢,當即啓動‘長生掌’,那一掌披風斬棘,無比凌厲,兩人拼盡全力,撞在一處,當即發出耀眼明光,直刺得衆人睜不開眼睛。
倉啷啷的一聲,一柄劍重重地掉在了地上……
敗了,就是敗了,那怕只輸了一招。
七星劍在天空劃出一道哀傷的弧線,李少白身子也隨著那劍墜地的聲音從半空跌落下來。蘇碧月掙扎到李少白身邊,揪心道:“玉兒!”與此同時,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滴落在李少白的臉龐。
趙及第本可以趁機結果了李少白的性命,但他沒有下手,只是冷靜對端慕陽說道:“到你了!”端慕陽眼睜睜見李少白被趙及第打敗,但臉上完全沒有一個父親該有的擔憂表情,只是淡然道:“年輕人,想要打敗我,你還嫩點!”
趙及第道:“等下你就會爲你的狂妄付出代價!”說完衣袖一掃,火麟劍如同閃電般地飛了過來,由於速度極快,轉眼就到端慕陽咽喉處。
躺在地上的李少白氣息奄奄,雖腦中尚有一絲意識,但身子已然無法動彈,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兩人相鬥。
衆人本以爲端慕陽就算不死也定會受到重創,可那火麟劍飛到他跟前的時候竟突然消失了,這陡然變化讓衆人驚呆了。趙及第心裡也納悶,明明那劍是刺向端慕陽咽喉,而他亦是不閃不避,紋絲未動,就算暗地截住了那柄劍也絕不會如此悄無聲息,莫非衆人都中了幻術?
趙及第正欲踏步上前,卻突見火麟劍衝自己而來,徑直刺向自己的咽喉。
“啊!”如此近距離,趙及第想要使出罡氣已來不及,只好急切避開,正好這劍從臉頰側穿而過,在臉上劃過一道血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趙及第心中起了疑惑,對方竟然毫無招式,甚至可以說全未出手,並且那柄劍是刺向端慕陽的,但憑空消失之後卻又刺向了自己。趙及第心思縝密,猜測若用一般的攻擊斷然無效,於是使出四象真經裡面的“石破天驚”,重新召回四大靈獸,隔空與端慕陽對峙。
四大靈獸再次聚攏,天崩地裂、地動山搖,整個午門也爲之震動。周圍真氣流走,衆人趕緊停下手中爭鬥,以求自保。
端慕陽也頗爲驚訝,萬萬沒想到如此年輕的趙及第修爲竟然如此,竟能將四象真經練成,若非自己身負無相神功,恐怕也難敵其氣。其實端慕陽確實也有些高估趙及第,趙及第根基薄弱,雖然勉力練成四象真經,但畢竟不能揮灑自如,適才又與李少白一番大戰,消耗了不少元氣,使出這招‘石破天驚’已經是極爲勉強,正因如此才魔氣攻心,導致筋脈盡亂,走火入魔。趙及第此時破頭散發,魔心大發,已然分不清敵我,那石破天驚之術將午門大殿盡數摧毀,連大地也被撕裂開來。
端慕陽是何等高手,僅憑趙及第的氣息運用,便可推測他已然入了魔道,於是瞅準破綻,擊向趙及第死穴,正要擊中,卻被一白衣人擋住。端慕陽心道不好,原來來者正是李少白。
李少白急於救人,哪裡想到用罡氣護體,生生地受了這十分掌力。身子同趙及第一起被擊飛,最終兩人撞在城牆之上,又滑了下去。這一撞說來也巧,倒也將趙及第後背的玄、真二脈打通,氣順魔消,這才意識到原來是李少白救了自己。
李少白狂吐了幾口鮮血,神智變得模糊。
“玉兒!”蘇碧月不顧一切地奔了過去。
端慕陽身子不由得退了幾步,這纔開口道:“你這小子,怎麼敵我不分!”
李少白氣息奄奄道:“我從小無父無母,他是我闖蕩江湖結識後的摯友,我又怎能忍心看他死去。”
端慕陽道:“他要殺你,你反而還救他,你這又是何苦!”
李少白雖氣息微弱,但嘴角上揚,露出笑容,“你也不是殺了趙家村幾十口人麼?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大家相互廝殺,留下的只是彼此親人的痛苦!爹,你還是放下屠刀吧!”
聽到李少白終於叫自己爹,臉上雖仍無表情,但心中卻十分激動。
見李少白一旁央求,趙及第心裡卻不知是何滋味,自從與李少白、楊倩認識之後,那段時光應是他一生中最有趣的日子,可仇恨卻矇蔽了自己的雙眼,就算這樣,李少白還是願意犧牲自己,挽救自己的生命,這讓他心裡更加愧疚。
趙及第咬牙道:“我不用你可憐我!”
李少白搖搖頭:“可憐你?難道我不可憐嗎?你爲了仇恨而活,至少有目標,而我呢,卻早已是生無所戀。”
聽完這話,趙及第愣住了。
突地一道金光閃現,司馬南出現在兩人面前,“你們兩個都去死吧!”突發一招“火焰刀”,橫劈兩人。李少白連連負傷,早已無反擊之力,趙及第雖有反擊之力,可已然反應不及。
眼看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見一人斷喝,那火焰被憑空而生的一處“異界”吞噬。
司馬南驚道:“菩提眼?可惡,竟然又是這小子前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