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得問你的好女兒了,”梅姨放下筷子,臉上是比干爹還要不滿,更加不高興的神色:“人家上門來是來為人家妹妹討說法的,你看看你養的好女兒,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為了和人爭搶一件衣服,就去襲人家胸!把人家嚇哭了還不說,今天哥哥來家里要說法,竟然還拿澆花的水管把人家給渾身都給澆濕了,你這樣,你自己說說你還嫁的出去嗎?”
梅姨像是有了一點點的怒意,秀美柔和的臉上有了不悅的神色。
我害羞的低下頭扒著碗里的飯:“我覺得應該能嫁出去吧?!?
誠然這句話有點驕傲自大了,但是事實就是這樣啊,大不了等我什么時候心情好了,大手一揮的就把秦漠套在我手上的那枚戒指甩出來告訴梅姨。
“不好意思啊梅姨,我還真的就有人要,而且還是您的大兒子?!?
我拿著筷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都快把臉給埋進了碗里了,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無法自拔。正在我得意洋洋的時候,耳邊卻傳來了一道嚴厲的聲音:“你說什么?襲胸?還把人家嚇哭了?歡歡你又惹什么幺蛾子了?”
干爹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眉毛皺起來,吹胡子瞪眼的。
我心虛的看了他一樣,企圖打哈哈的給混過去:“這可不賴我,我今天去商場想給您買一件入秋的大衣來著,是他妹妹半路跳出來非要和我搶,還二話不說就把衣服搶走自己給穿上了,我搶是搶了,我可沒有襲人家胸啊,我又不是變態......唔......非要說我襲胸的話,估計是我搶的時候誤傷了吧,”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扒了一口飯:“我怎么可能干這么沒譜兒的事兒呢?!?
“真的?”干爹依舊是皺著凌厲的眉頭,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我就是去給您買大衣的,再說了,他妹妹說不定還就是專門來碰瓷的,你說他要是和我搶一件女孩子的衣服我也就算了,說不定我還讓了,”我咽了口口水:“可是她來和我搶一件中老年款的大衣,完了搶到手了還美滋滋的穿在身上臭美,我真的,”我拿著筷子戳了戳腦袋:“我懷疑他妹妹要不是來碰瓷的,就是這兒有問題。”
沒想到干爹被我這么一忽悠竟然給逗得“噗嗤”一聲的笑了出來,又重新拿起筷子:“別理他們了,盧家的都不是什么好鳥,好好吃飯!”
我看著自己成功的躲過這一次拷問,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表揚了一把自己見風使舵的能力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你把人家妹妹嚇哭了,人家哥哥上門來要個說法,你還指使韓叔把人家給澆的濕透了,那你也沒有一點錯?”梅姨見干爹打算放過我,繼續吃飯了,她也跟著復又拿起了筷子,只不過還是有不滿的看著我。
一向護短的梅姨今天忽然對我這么苛刻,我除了猜想他知道了我和秦漠之間的毛膩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她為什么要如此針對我了。
我嘆了一口氣,裝模作樣:“至于我為什么要韓叔配合我把他趕走,那則是一段孽緣啊,哎,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搖搖頭,我繼續吃飯,假裝不想說話,心里卻在默數著還有幾秒鐘他們會問我緣由。
果不其然,秦淮倒是饒有興致的開口:“什么孽緣?”
我拿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興致缺缺:“你還沒看到吧?就上次,你給我新買的車,那個盧擴走在我后邊兒,堵車時追尾了,撞得不算嚴重,但是他當時縮著個脖子在他的車里一言不發的,屁都不放一個,窩窩囊囊的。我算是吃了個啞巴虧?!?
“你后來就這么走了?”秦淮問道。
“是啊,當時趕時間,就那么先走了,后來只好自己拿去修車了。”
秦淮沒有說話,倒是干爹急急忙忙的問道:“那你沒事吧?”
“我人倒是沒事,我的新車,修了一下可是荷包出了一次血,再說了,我今天回來的路上他忽然沒頭沒腦的開車停我邊上要我下車,還好我溜得快,否則我哪知道她是不是壞人啊?!蔽曳藗€白眼:“沒想到他竟然還是那個女人的哥哥,我也真是見識了,盧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一旁默不作聲安靜聽我抱怨的梅姨忽然開口道:“算了,今天都已經這樣了,以后少去招惹盧家人,他妹妹的事,還有你的車,該怎么算就怎么算?!?
干爹也跟著接話:“別去主動招惹人家,人家欺負到你頭上了,你也別怕。”
我點點頭,頭頂淡黃色的燈光照在餐桌上方,替我們周身包裹上了一層淺淺的柔和的光華。
柔和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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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韓叔有的時候雖說是一個挺慈祥的老頭兒,但是他發起狠來也是挺厲害的一個人,否則也不會把那個盧擴嚇得好幾天都不敢再來找我麻煩了。
盧擴不出現,我的世界就像開峰會的首都一樣,霧霾在一瞬間就退散得干干凈凈。
無比明媚。
掰著手指算算日子,秦漠出差也快回來了。
鑒于我現在是秦漠的女朋友了,我和秦漠結婚以后很有可能就不能夠像現在這樣隨意的出去耍了。剛好以前一起飆車玩的朋友里有一個關系比較好的今天生日,我便粗略的倒騰了一下自己就去了他們訂的場子。
一間叫做“風月”的新開不久高端會所。
既然是新開的,那肯定有很多帥帥的小哥哥帥弟弟來捧場,七點多的時候,我嘿嘿嘿的笑得一臉的菊花,抹了一把嘴邊的口水,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了“風月”的大門。
按照大頭給我發的消息,我毫不費力的就找到了包間,一進去,果然,一些平日里玩的還不錯的朋友都到了。
我樂得笑呵呵的,甚至都忘了要給大頭帶禮物這茬兒了。
不過好在大頭不在乎這些,見我空手來了也沒用說什么,大手一揮說“那些個虛的不存在”就來給我倒酒。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喝酒劃拳講八卦玩的十分開心。
估計是玩的太嗨了,我竟然沒有看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任菲。
彼時我正在和大頭一起吹瓶子,一歪頭就看到了任菲。
她身上沒有了以前的盛氣凌人,反而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冰冷。
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和以往的不同。
任菲以前和我一樣都是中分披肩長直發,可是她現在換了一個齊肩的微卷的發型,還留了一個空氣劉海,看起來甜美又減齡————要不是她冷著臉獨自一個人坐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我真的都快要以為她任菲是一個小清新款的萌妹子了。
她也看到了我在看她。
任菲從手機里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那里面的冰冷,讓我忍不住的聳了聳肩,冤有頭債有主,上次的事,其實應該怪白懿梁。
他白懿梁才是罪魁禍首。
我轉過了身子,不去看任菲,也不必去接收任菲“嗖嗖嗖”的眼刀子了。
玩手機玩電腦的人都知道,手機和電腦運行了一段時間以后是要清理一下內存垃圾的,人也不例外,為了今晚能夠更加暢快的喝酒玩樂,我也要去釋放一下內存了。
于是我放下了酒杯,和其他人打了個“有事”的手勢就出了門。
我覺得,今天任菲可能是故意來找茬的。
否則不會只在旁邊看著而不來給壽星佬敬酒,也不說帶禮物,也不和其他朋友寒暄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像是看戲一樣。
這不,我一出門,她也跟著出來了。
由于這個會所我是第一次來,我也沒有摸清楚它的洗手間在哪里。
而我一出門竟然也沒有看到有值班的服務生。
然后,我就華麗麗的迷路了。
會所內的走廊和安全通道差不多做的都是一模一樣的,還有地毯以及裝潢,簡直就像是陷阱能把我繞暈了。
我在包間外急的團團轉,剛剛出來又沒有拿包,也沒有帶手機,服務生也沒有看到一個,我甚至連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
真夠點兒背的。
我在心底暗暗罵了一聲一聲這個會所的老板,一回頭,卻看到任菲就站在不遠處的走廊邊。
她陰郁的面容,一身灰色格子的裙子,站在暗黃色燈光的走廊上,竟然讓我覺得有一絲憂傷的樣子。
我被她看的有點不好意思了:“這么巧啊,你也來找洗手間啊,哈哈哈......”我干笑了幾聲:“但是洗手間好像不在這邊,我去那邊看看,找到洗手間了會來喊你啊?!?
我朝她友好的笑了笑,訕訕的從她旁邊走了過去,想要避免和她在一起獨處。
可是,任菲也不是個什么好處理的人。
有的時候,她比我更狡猾。
否則她不會這么多年了還能和我雙賤鼎立,屹立不倒。
就在我臉紅心跳的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這個假裝小清新實則女金剛的任菲,竟然趁我一個不防備狠狠地拽住了我的頭發,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抓著我的頭狠狠地往后往墻上一撞!
這一下子,我的天靈蓋沒碎,我估計也有輕微腦震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