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沒有說話,拿了打包好的咖啡就走。
“歡歡,歡歡,”劉茉芬拎著包就跟著我小跑出來了,她的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很急切的樣子:“難道你真的這么不待見我嗎?我可是你的親媽啊!我懷胎十月生下你,我對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不能這么對我!”
任憑她在我耳朵邊如何煽情,我也忘不了她把我鎖在那個空蕩蕩的屋子里一整天甚至是一兩天不聞不問的樣子。
所以我依舊是沒有理睬她,帶著打包好的食物直奔山河集團的辦公大樓。
“歡歡,”她仍舊是跟著我,甚至搶在我前面推開了餐廳的玻璃門:“你陪媽媽吃個飯好不好,或者,你來我家里,你和你關叔叔見個面好不好?我跟你說你關叔叔也念叨著你想要你搬過去和我們住一起呢……歡歡……”
她仍舊是絮絮叨叨的,言辭懇切到讓我都快忘了她和當初那個拋棄我普通拋棄累贅一般的女人是一個人。
我猛的停下了腳步,看著馬路上的紅燈,冰冷的聲音都快把我的喉嚨口給凍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那你是你的家,不是我的,秦漠在哪兒,我的家在哪兒。”
“不行!”她驀然尖叫,惹得路人頻頻投來怪異的眼光,但是她卻絲毫不在意,似乎她的聲音越大我越害怕她一樣:“你要什么補償都可以!唯獨不可以和秦漠結婚!”
“我什么都不要,你非要給我補償的話,請你離我遠一點就好了。”
看了看身后呼吸深重強忍著發火的沈茉芬,我甩甩頭,如我這般貪生怕死的人也闖了一次紅燈。
我的態度已經足夠明確了,如果沈茉芬還是要跟來的話,我就只能報警了。
好在沈茉芬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沒有跟來,我也帶著這經歷過“跋山涉水”的午餐去找了秦漠。
誰知秦漠已經由固定的酒樓送了餐,他已經拿著飯在公司的內部餐廳等我了。
我沒有告訴他沈茉芬如同牛皮糖一樣又來找我了——我不想讓他知道沈茉芬對他抱有多么大的抵觸,我不想讓他難堪,也不想讓他難做。
然而秦漠好像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在我埋頭狂吃平時并不喜歡吃的芝士的時候,一把捏起我的臉:“你怎么了?買個飯回來怎么搞的這么不高興?”
“沒有啊,就是餓狠了點兒,等你半天了。”我不著痕跡的推開了秦漠的手,他把餐盤里的肉都挑到我的碗里:“晚上帶你出去吃?”
“好啊,”我懨懨的喝了口水。
這就十分尷尬了。
生平第一次,明明我和秦漠都辦過婚禮了,我現在和他一起出去吃飯竟然還像早戀那樣的激動。
為什么?
怕家長看見呀!
我怕沈茉芬又在晚上跟過來又把秦漠一通亂罵了。
婚后還像早戀一樣的偷偷摸摸,也就是沈茉芬女士能把我逼成這個樣子了。
我見秦漠上午和法務開會開到昏天暗地連釋放內存的空都沒有,怎么現在吃起飯來反而慢條斯理的,于是我好奇的問他:“你之前不是說有人控告你?你不擔心?”
“告我的人多了去了,”秦漠又挑給我一塊肉:“這些讓法務法律顧問去處理就行了。”
我“哦”了一聲,隨即悶起頭來扒飯。
“我下午有點事要處理,你要是不嫌悶你就在公司玩玩,你要是畫廊有事你去畫廊也可以,我讓司機送你。”秦漠看了看手機:“時間還早,才一點。”
“那我還是去畫廊看看吧,免得我在這兒我老是忍不住想打擾你。”我無趣的戳了戳碗里的肉:“你怎么總是這么忙。”
秦漠笑了笑,沒說話。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擦了擦嘴喝了口水就開始接起電話來。
原來是新的項目策劃案最新版本做好了,需要秦漠去和主創人員開會審批。
秦漠接完電話后,揪了揪我的頭發:“我還有工作要忙,你慢慢吃,你自己玩一會兒了想去哪兒就讓司機送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我甩了甩手:“跪安吧。”
“那我走了。”秦漠說完,邊打電話邊出了餐廳。
我看著秦漠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
我摸著下巴看著秦漠的腰臀,再次感嘆了一句上班上久了屁股都給坐扁了……
看來還是得時不時的帶他出去活動活動。
我吃完飯就去了畫廊,經理除了熱情的表示了一番對我的想念之情,還適時的給我看了幾個想要開合作畫展的策劃案,想起自己也是很久沒怎么插手過畫廊里的事務了,于是我也就認認真真的研究起來。
這一看,就看到了下班的時候。
秦漠來接我的時候,老奸巨猾的經理正在扭扭捏捏的和我提加薪水的事情。
“不是每年的三月份會有漲基本工資嗎,你這才幾月份啊就要加工資呢?”我低頭看著策劃案,偶爾還分出了一絲注意力和經理談著事情。
“嗨呀我的大小姐!”經理果真是個人精,一上來就開始哭天喊地的,就差在我面前干嚎了:“可是您老人家一年在畫廊里呆的日子可沒幾天吶,您遲到早退的這是家常便飯,許多活兒不也是我替您做的么?我一個人都快被您給逼的把自己掰成兩半做事兒嘞!”
他見我不為所動,又繼續哭窮道:“我兒子今年可就中考了,人家的孩子可都是在大把大把的吃老人參,我兒子連海參都吃不起,我這當爸爸的晚上想晚上出去搬搬磚給他請個好點兒的補習老師都沒得時間啊……”
“你讓我考慮考慮。”
搞管理這種事情也不是我所擅長的,到底這個工資是應該按照規定來加還是按照人情加我也拿不準,只能問問財務去。
“這也離三月份也沒有多久,你也不急于這一時加你的工資。現在這個時候給你加反而還會讓我難做,這樣吧,先不加,到了三月份,我看看財務有沒有酌情給你一些補貼。”
“額……這個……”經理好像很為難的樣子,一臉便秘的表情。
“沒關系,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難處了,你可以和我說,如果合情合理,我可以給你預支工資。”
“可是……”
“歡歡!”
就在經理還要和我說什么的時候,我看到秦漠就站在我的辦公室門口,他長身玉立,背著光線站在光明處,他自己就是一道絕美的風景。
“忙完了么?”他微笑的看著我,眉目間皆是春風得意:“還是需要我再等你一會兒?”
我點了點頭,對經理說道:“我目前的打算就是這樣,有什么難處,你回頭私下里再跟我細說。”說完,我就把經理的嬉皮笑臉給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拿著包包就投入到了秦漠的懷抱中。
秦漠替我接過包,親親我的臉頰:“今晚我一個朋友生日,順便帶你見見我的朋友們。”
我一聽,第一反應就是沒有聽錯吧?
不過冷靜下來了我還是有了一點的小沮喪:我熟知每一個對秦漠死纏爛打的妹子的三圍以及整容前的臉,但是卻對秦漠的朋友們一無所知。
秦漠也知道我的幾個狐朋狗友姓甚名誰,卻從來沒有要和他們打過幾次照面。
不過失落之后我又開始雀躍起來:秦漠舍得帶我去見他的朋友們,這也是代表,他已經在開始帶領著我融入著他的世界。
一想到我可以從他朋友們的嘴里聽到更多的關于秦漠的事情,我的內心,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萬一他被我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呢?
我在秦漠帶我去的路上笑的比平時格外的猥瑣。
我伸手摸了摸臉頰,嗯,都快成了一朵小葵花了。
秦漠帶我來的會所我不常來,原因很難以啟齒,因為它的名字是一串俄文,我讀不出那一段文字所以索性就去的比較少。
總不能人家問我,誒!趙之歡,你定的地上在哪兒呢?這邊我把舌頭都念得打了個結還沒能告訴他我在哪兒吧。
而且這個會所,比較高端的地方在于,它只對熟客開門,也就是說一半的一夜暴富的暴發戶還進不去。
秦漠吧車叫給門童以后,立馬就有穿的人模人樣的適應生來彎腰迎接秦漠:“秦先生,趙小姐,這邊請。”
我點了點頭,有的地方哪怕你只去一次,侍應生也會記得你。對此,我也是毫不意外。
讓我意外的是,侍應生一推開門竟然只端端正正的坐了三個人。
我愣了愣,我原本還以為他的一大群朋友們會坐滿整個屋子,結果,竟然只有三個人。
竟然還都是男的?
家屬都不帶一個?
人這么少,這次怎么玩?
難道我們五個人排排坐,聽著秦漠講我們兩個的戀愛經過?
秦漠笑了笑,帶著我給他們打招呼,我戳了戳秦漠的腰小聲說:“你不是說有很多人嗎?怎么就三個?”
“我什么時候說過很多人的?”秦漠拉著我坐在沙發上,我看到三個人都是目光或探尋或打量的看著我,頓時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我在心里哀嚎,是啊,三個或三個以上就是“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