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把在停車場里不小心聽到的對話告訴了他。
順帶著問了一句:“關澈是誰啊?”
秦致遠低下了頭,漫不經心的喝著粥,一旁的梅姨沒有接過話:“也是個富家子弟吧,我記得你干爹以前是有個合作伙伴的兒子好像是叫這么個名字吧。”
看著他們兩都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我忽然有點無所適從,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尷尬。
我伸手替干爹秦致遠盛了一碗湯:“盧擴還真出車禍了啊,那他的這個妹妹可還真是愛他哥哥,這兄妹兩,怕不是親兄妹吧。”我略帶調侃的說起來,逗得秦致遠嘴角輕微彎起:“怎么不是親兄妹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那這個關澈運氣還真好啊,這么大的劫也有人替他擋了,而且啊,還是兇手的妹妹,”我把湯端給了秦致遠,末了還感嘆了一句:“而且傷的還是兇手的哥哥,這樣算不算替他報仇了,那豈不是十分的痛快。”
“傷的也不是很重,就是腿骨折了一下吧,小傷而已。”秦致遠低頭喝了一口湯:“這湯不錯,給你梅姨也盛點。”
“好嘞,”當我把湯端給梅姨的時候,梅姨的眼底卻傳來了一絲絲擔憂:“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不要在外面拋頭露面的到處跑了,秦漠和秦淮的事情,你干爹會解決的,”梅姨也給我夾了一塊肉:“這多事之秋,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吧。”
梅姨的叮囑一字一句都暖到了心里,同時也像是喂我吃了一顆定心丸,告訴我,干爹其實是完全有能力把秦漠和秦淮給撈出來的。
可是我還是想幫干爹。
我朝梅姨安慰的笑笑:“沒事的,我也只不過是在幫干爹跑跑腿啊,有的事情他不方便出面,我也可以幫忙啊,”我輕佻的朝梅姨拋了個媚眼:“我今天不就打探出了白懿梁有問題嗎,你看,幸好當初沒聽你的話和他訂婚,否則現在,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呢。”
梅姨聽了我的話,不服氣的回我:“說不定就是你不愿意和他訂婚他才這么針對秦漠的呢?”
看著梅姨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嘴硬,我不由輕笑了出來。
而梅姨竟然自己也被自己逗笑了。
氣氛在一瞬間又變得活潑明快起來,梅姨適時的提醒干爹:“要不要查一查董事會里最近都有哪些人和白家走得挺近的?”
然而干爹卻搖搖頭:“估計沒用,要是真是他們聯手做的,是不會留下痕跡的。”
“那您在董事會成員中又周旋的怎么樣呢?”我擔心的問道。
“還是那幾個人不松口,沒辦法,這確實是影響到了公司利益,也怪秦漠和秦淮不爭氣,給人留下了把柄。”不過干爹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面上卻看不到一點的憂心忡忡的樣子。
“那有辦法嗎?”
“我總覺得,這一次,像你說的那樣,雖然看起來牽扯進來的人挺多的,一時之間也找不到是誰主使,可是我卻總感覺,那個人不是非要把秦漠和秦淮置于死地,反而,像是一種警告,”干爹又拿起了筷子:“因為他們這次舉報的事情,其實也不過是個小把戲,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可大可小的,事實上我們最脆弱的軟肋對方反而還沒有抓住,所以我才說,不像是要趕盡殺絕,不給秦漠秦淮留活路的樣子。”
“可是即便我們很快的把秦漠秦淮給救出來了,也是會給公司的聲譽帶來影響的啊。”我擔心的說:“要是董事會那些人還是不松口怎么辦?”
“那就綁了他們的老婆孩子,總有松口的時候。”干爹面無表情的吐出這一句話,嚇得我腦子里一抖一抖的。
之前我還在為自己擁有這種邪惡的想法而感到自責,現在看來,不用自責了,反而還可以驕傲的說這是我干爹教我的。
“好主意。”我心不在焉的贊嘆道。
“吃飯吧。”梅姨也有點不滿干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匪氣:“不到萬不得已,別這樣。”
餐桌上的飯菜香氣勾得人饞蟲大動,我卻在悶悶的想著秦漠和秦淮。
想象著他們兄弟二人很有可能一人拿一個饅頭,灰頭土臉的蹲在落滿蜘蛛網的角落里狼吞虎咽的啃著,我就忍不住,抱著裝滿了肉的碗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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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色涼薄如水,窗外的秋蟬還在進行著最后一次的演唱,沒有關緊的窗戶里偷偷溜進了一些搗亂的夜風,把我的窗簾給吹得四處亂晃。我裹緊了被子,歪倒在被子里,看著手機里的我和秦漠的各種照片。
有合照,有我偷拍的他的照片,還有他在國外的家里他為了做的牛排,還有他為我買的玫瑰花,還有我們的戒指.......
關于我們兩人的回憶,我都一點一滴一分一秒的用照片都給記錄下來,這樣,我還可以像現在這樣,沒有見到他的真人的情況下可以拿出看看,就好像他就在我身邊一樣。
就在我細細的觀察著那張我趁他睡著了,拍的秦漠的果照上他胸口上到底有幾顆痣的時候,我聽到了門鎖在輕微的轉動,我靜悄悄的把手機相冊給隱藏起來,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開始假模假樣的整理起被子來。
梅姨穿著一件看起來優雅又簡潔的睡衣踏著柔軟的燈光,站在房間門口對我微笑道:“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我們好久都沒有好好的一起說說悄悄話了。”
“好啊,梅姨。”我笑著答應了。
是的,除了秦漠和梅姨,沒人敢在不敲門的情況下就直接進入我的房間。
梅姨笑了笑,緩緩朝我床邊走過來,掀開了被子躺了進來。
我們關了燈,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就像是普通的母女一樣,說著一些小秘密一般的悄悄話。
為了不讓梅姨再次亂點鴛鴦譜,非要讓沈柯若和秦淮在一起,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把沈柯若和盧擴的妹妹的過分親密的舉動告訴了梅姨。
我不是為了刺激他,按照梅姨這十分愿意做媒人的性格,她肯定還是會鼓勵秦淮和沈柯若交往的,這樣下去,雖說不是幫了秦淮好大的忙,但是隱瞞著梅姨,總歸還是不好的。
果不其然,梅姨聽了這個消息,嚇得一瞬間聲音都變調了,她破音的“什么——”聽起來有點嘶啞和不可置信,甚至嚇得窗外的秋蟬也都乖乖閉嘴了。
梅姨和我聊了一會兒,許是累了,倦怠的合上了眼睛,但是還是在喃喃的和我聊著天,任時光悄悄的從我們兩身邊溜走。
“你也這么久了,就沒有見過你找男朋友,不會是這經過了白懿梁這事兒,你就徹底對愛情啊,婚姻啊,失去了信心吧。”聽著梅姨的打趣,我笑道:“那不會,我還是有喜歡的人的,否則為什么您這么撮合我也不答應和白懿梁在一起呢?您說是吧。”我說這話時,心里滿滿的都是甜蜜。
因為那個人,就是你兒子,秦漠啊。
“那就好啊,”梅姨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背對著我,語氣里似乎有疲憊又有無奈:“你說你要是真的嫁出去了,我還真的是舍不得呢。”
看著梅姨在月光下周身都閃耀著溫柔的光輝,我輕輕的朝她靠近,慢慢的環住梅姨的肩膀,輕聲細語的安慰她:“那我就不嫁了唄,我一輩子都陪著你好不好?”
梅姨的溫軟的手覆蓋在我的手上,她軟軟的聲音里都是笑意:“那我死了呢,你怎么辦,你該讓誰陪你呢?”
“哦,那我不陪著你了,”我怕抽出了手:“從明天開始我就學著花天酒地,不管你了,也不回來看你了。”
“小白眼狼。”梅姨溫柔的嗔道:“養了這么多年的閨女,最后還是得便宜了別人,想想也是怪可惜的。”梅姨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此刻,我在心底咆哮道:“那就便宜你了好不好!讓我嫁給你大兒子啊!”
我剛想說點什么比較討喜的話可以安慰安慰梅姨,就聽到梅姨又背對著我喃喃自語道:“其實我還是想要個女兒的,你看我養你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叫我姨,也沒叫媽媽,什么小棉襖,都是假的。”
聽著梅姨這像小孩子耍賴一樣的嘟囔,我不由得再度輕輕抱住了她,把臉悶在她的后背上,悶悶的說:“媽媽有什么好,還是我的梅姨最好了。”心里卻是在想的是,等著,總有一天,我要喊你喊“婆婆”。
可是梅姨卻沉默了。
半晌,她問我:“你想不想你媽?”
我把臉在她后背上蹭了蹭,回答道:“我連她長什么樣子都忘了,想不起來了。”
“她要是回來了呢?你還要她嗎?”梅姨繼續追問道。
“不要了,是她先不要我的。”我還在繼續在梅姨背上玩耍著,把劉海里起的油都在梅姨的后背上給蹭干凈了。
梅姨沒有說話,又轉過身來,輕輕的抱著我:“睡覺吧,明天要是想去上班,想去玩兒,都可以,只是不能再和盧川實業的人接觸了。”
“嗯。”我柔順的回答道。
伴隨著梅姨溫柔又清淺的呼吸聲,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的媽媽,還是那么的漂亮,她開心的把我推進秦致遠的懷里時,嘴角那一抹輕快的笑,我是怎么也忘不了。
好在我失去的,不過是一個假媽媽而已。梅姨對我,真的是勝似親生母親。
無所謂,我也不貪心,給我十個媽媽也抵不過一個秦漠和梅姨。
問我想不想媽媽?不存在的。
秦漠秦淮梅姨秦致遠他們就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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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我還是一個比較聽話的孩子的。如果家里的大人交代了什么事情不可以做的時候,我一般做到一半就會收手了,而不是像別的小孩子那樣,不撞南墻不回頭。
所以在梅姨告訴我不要和盧川實業的人走得太近的時候,我嘴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地里卻還是問秦致遠要了盧擴所在的醫院和病房。
按照我做壞事只做一半的原則,我可能到了住院樓門口就回去了,但是我現在還是抬腳進了盧擴所在的VIP病房區。
電梯到了這一樓層,我卻被保鏢給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