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書本翻頁的過程中匆匆流逝, 眼看臨近期末,蘇夜純才草草想起自己還有件事沒干。
自從那天懟了賀曼后她就搬離了宿舍,而齊寒也跟麥芽糖似的跟著她, 走哪兒就跟哪兒。
最重要的是, 齊寒跟她同居了!她甚至還能清晰地記得那天的事, 那時發(fā)生的還挺突然。搬家那天早上, 向玲過來幫她收拾行李, 齊寒明知道她要走卻連個人影也不出現(xiàn),等到晚上的時候,齊寒姍姍來遲, 直接奔去了她租住的小屋。
原來,早上不見人影的齊寒, 是因為要收拾自己的行李!這小娘們兒是直接領包入住!
兩人居住的很長一段時間里, 她都懷疑齊寒的性格是否真的跟表面上一樣面冷心熱, 或許,對方只是在她面前這樣罷了。
同居的過程中, 甜蜜事件接連不斷,齊寒這個女朋友簡直跟季又夏一樣合格,甚至做的每一件事都比季又夏心細到了極致。
衛(wèi)生間內擺的整整齊齊的牙刷,相互靠在一起,就像兩個互相依偎的戀人, 正如她和齊寒。床鋪每個拐角都用固定器固好, 生怕錯位!窗臺懸吊的晾衣架下面都要鋪層隔水紙, 以防濕了窗臺再流到地板的毛毯上。
今天星期天, 兩人短暫地擺脫了煩躁的學業(yè), 一起躺在床上,相互依偎著。
齊寒摟著她的細腰, 親了親她的頭發(fā),忽然開口問:“我這樣算不算是搶了我哥的暫定女朋友?!”
蘇夜純在溫軟的懷抱中仰起頭,入眼就是齊寒低垂的視線。
“你這話酸不拉幾的,我媽和你媽可都盼望我做你齊家媳婦呢!結果幾個月后……她們真的多了一個未過門的兒媳!雖然有點差別,但是本質不變對吧?!”
齊寒垂頭又在她挺翹的鼻尖上親了一下,不置可否。
“你說的對,我媽應該無所謂,就是不知道顏伯母開不開明了。”
“嘖!我挺不愛聽你說這話,‘應該’?還有!我媽怎么了?她哪方面讓你覺得不開明了!”蘇夜純忍不住嫌棄。
“我錯了,不然,我親你一下作為補償?”齊寒說完,就去追尋著那甜潤可人的薄唇,義無反顧地湊了上去。
蘇夜純被巨大黑影遮住的一瞬間,腦中飛快閃過一些東西。社會主義社會中存在的偏見隨處可見,有人崇尚封建,有人思維跳躍,但事事發(fā)展總是千篇一律。她與齊寒,要么在一起,要么分手,若有別的路,那大概就是去死了。
另者,顏絨同志肯定會遵從她的意見,雖然對方是她名義上的母親,但會為了她的幸福考慮,所以她與齊寒的愛情是否幸福大多數(shù)還是要看齊寒家人的意思了。但就齊寒的性格來看,齊寒的父母應該... ...挺開明的吧?
不知道齊寒的性向對家人坦白了沒有。
剛被松開些空隙,捂著胸口喘了一口氣兒,蘇夜純忍不住地問:“我問你一件事?”
“說啊。”齊寒好奇地看著她。
“你家人知道你的性向嗎?”
“知道啊。”
這樣她放心了!
“那就好。”
危難被打消,蘇夜純動了動腰,她從醒來就一直躺到現(xiàn)在,躺的有些頭暈眼花,而且暈的不是一時半會兒,是從星期五放假一直到現(xiàn)在。至于是為什么... ...這簡直讓人罄竹難書!
蘇夜純掀開被子,想要直起身就被齊寒攬著腰又拉跌回溫暖的懷抱,單薄純棉秋衣摩擦著,互相傳遞溫度,她撒嬌著聲音說:“你讓我起床啊,我好餓唔!”
齊寒寵溺地笑笑,“去洗漱吧,我給點了麻小。”
麻辣小龍蝦?!
蘇夜純有些驚訝,“早上吃這個真的好嗎?”早上吃辛辣的東西這樣對胃一點都不友好,她準備洗漱完重新點一份皮蛋瘦肉粥。
“沒事,你吃的是中午飯。”
扎心了!
洗漱的間隙外賣就到了,倉促吃了些后,又重新窩回床上抱著電腦開始刷2060年春到2062春的網(wǎng)絡安全知識與應用的題庫。這科屬于主打課程必須及格,而且馬上就要考試了,所以她刷的特別仔細。
中途,齊寒臨時接了一通電話,急忙收拾一番就出去了,想來應該是部門有點事情著急處理。
刷了一個多小時后,蘇夜純打開雙臂,疏松懶腰,將電腦關了。等了許久,仍不見齊寒回來,她不由得哭笑了一下。
這不是給她機會嗎?
人活在世為達目的,或卑鄙,或齷齪,不管無恥下流也好,還是胡攪蠻纏也罷,這都是行事的風格和手段。
從小對這種小伎倆耳熟能詳?shù)奶K夜純,對于如何藏好微型攝像頭這事,真是太輕車熟路了!
蘇夜純并不是一個壞到骨子里的人,但她的骨子里卻沒有太多善意,起碼在報復蘇鄭業(yè)這件事上沒有。她不像蘇夜?jié)赡菢尤棠土O佳,面對蘇鄭業(yè)與小情人調情聊Ⅰ騷時,還能面色如常,頭頭是道地分析企業(yè)利潤上升的空間。相反的,她急她忍不了,她睚眥必報,她小肚雞腸,所以她要報復!
蘇夜純歡脫下床蹦跶到電視柜旁,擺弄了好一會兒花團錦簇的假花。
晚上八點,夜幕上映。
齊寒腳步輕快上了樓梯,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不斷回蕩,開門,關門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
平常她回到家,客廳的水晶燈一定燈光璀璨,這次居然沒開,齊寒狐疑地在黑暗中眨巴著眼睛,抬手伸過吧臺把里面上空的開關打開。
啪的一聲,齊寒瞬間渾身抖了一下,手腕的觸感比冰塊直接接觸身體還要涼上幾分。
齊寒瞇緊了眼睛緩了一下刺眼的燈光,鴉羽微不可查地顫了幾下,才緩慢睜開,“寶貝,你干什么呢?好涼啊,還嚇人。”
蘇夜純搖搖軟若無骨的手腕,抬起來到齊寒眼前,樂呵呵地道:“這么晚才回來啊?”頓了頓,松開手,又問,“去哪兒了啊?”
齊寒看著她一個勁地憋著笑,良久才彎下腰換上鞋柜里的拖鞋,換完趴在吧臺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在一起的這么長時間里,蘇夜純很少表現(xiàn)吃醋的樣子,她所接觸的每一個女生不管關系是否要好親密,她女朋友絲毫不關心,看待她的顏值也是稀松平常。M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可能對她心生好感,而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希望午夜夢回能跟她相遇,現(xiàn)在... ...可能是她在倒貼蘇夜純吧?而且蘇夜純還嫌棄。
齊寒笑笑問:“你今天良心發(fā)現(xiàn)了?”
“怎么可能?你在開玩笑嗎?”蘇夜純踱步回沙發(fā),抱著一只抱枕開始嘟嘟嘴,“你就沒發(fā)現(xiàn)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嗎?”
齊寒跟過去,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毛絨絨的冬季超短裙將穿著肉色的打底褲的筆直長腿突現(xiàn)的淋漓盡致,上身是黑色寬松的羊毛外衣,看著要去約會。
“你今天出去了?”
“沒有啊!”
“那你... ...”穿的這么花枝招展的……
齊寒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么沒說,默默地坐在蘇夜純旁邊,摟住對方的肩膀,又湊在其耳邊輕吻了幾下,蘇夜純突升起一股癢意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穿的這身真好看。”齊寒擦過泛紅的耳尖,吻在蘇夜純的側鬢,笑著說。
的的確確,蘇夜純很少在衣著方面浪費時間,在她的認知中,美味可口、秀色可餐的食物遠比一件衣服要更讓她著迷。
如今這般,算是顛覆了她對蘇夜純的認知。
蘇夜純微側過身以一種極其膩歪的動作抱著齊寒的脖子,雙腿撣在她的腿上,五官端正的臉上渲染了三分暗紅,“我,特地穿的。”將臉埋在齊寒干燥溫熱的脖頸處,“喜歡嗎?”
半晌聽不到齊寒的回答,卻能感受到對方垂頭盯著她的側臉,不禁描募起來,最后開口。
“你怕不是干了什么壞事?”
“……”
“小不正經(jīng)的,說吧,你想干嘛了?”
“……”
蘇夜純突然不太那么想要跟齊寒談情說愛了,甚至連丁大點的字都懶得出口。
逐漸冷固的氣氛,讓人心涼,可能從很久以前,從她主動開口說喜歡蘇夜純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完完全全處于劣勢。而對方,絲毫不知她一顆炙熱的心臟下埋藏這什么可樣的可憐與可悲。
沒有人愿意活在不確定和焦心當中,蘇夜純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讓人感覺到夢幻和不現(xiàn)實,當然這些只是對她而言。
蘇夜純突然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晃蕩著兩條腿,“我們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還沒到三個月呢。”齊寒想了一下,“怎么想起來問這些?”
“我星期五那天看到你跟一個女人出去吃飯,勾肩搭背的,而且... ...”頓了一下,蘇夜純笑的不懷好意,“而且你還幫她拿筷子!”
原來她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壓根是她不想提。齊寒思忖著,便開口:“然后呢?”
蘇夜純揚起下顎,露出的脖頸在燈光下白的不成樣子,“我。想要安全感。”
齊寒垂頭看著她,“沒有人不會想要安全感,我也想要,那你知道怎么給我嗎?”
蘇夜純眼角彎彎的模樣,像是得了糖果的幼童,也許就是這個時刻,她應該拿個相機記錄一下,或許許久的以后再也見不到齊寒發(fā)自肺腑,真心實意的笑。
“我知道。”蘇夜純努力把頭湊在齊寒耳邊,語言委婉帶著繾綣的語氣地說了幾句。
安全感,虛無縹緲的東西,在一切肉Ⅰ欲Ⅰ深情下都能變成實際,它是被人緊緊握在手中的風箏線。
我握住了線,便是抓牢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