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八號, 天氣陰,遠處天際的烏云壓得人喘不過氣來,蕭瑟的街道鋪滿濃濃厚重的陰郁。
朝陽區高鐵站依舊同往日一樣人滿為患, 黑色短款夾克包著一圈窄勁纖瘦的腰肢, 黑色的破洞牛仔褲勾勒出筆直的腿型, 簡短拉直的黑色中短發在風中凌亂輕揚。
面前的女人帶著一個無框眼鏡, 佯裝斯文, 將屁股底下的玫瑰金色的行李箱轉出來,推到她面前。
齊寒攏著黑色中長款的風衣,微揚起下顎, 抬手在脖頸出輕撫了一把,“你說我這是不是少了點東西啊?”纖細的手指點在自己的脖頸處, 彎起眼睛, 笑著示意她。
齊寒以前就是個養尊處優慣了的人, 皮膚自是純天然的不像話,之后又經歷過一趟美國旅行后, 那皮膚白如皎月,潤嫩如水。
就她目前所見,對方仰頭時露出來的那脖頸的皮膚,就如凝脂一般。若是沾染上什么不可言說,不可描述的痕跡, 那該是有多昳麗酴醾?
蘇夜純不顧對方翹首以盼的目光, 四下逡巡一遍后, 挑眉問:“你確定?現在?當場?這么多人, 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從對方手中接過行李箱的同時, 又抬手打在對方的手臂上。
兩人正站在高鐵站外的一個巨型平臺站道的玻璃護欄旁,陰晴的天氣, 這個巨型站道上還是人來人往,或留或走,隨時有人能從兩人身邊擦肩而過。
蘇夜純認為現在的時機不怎么好。
齊寒露出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眼時間,“一點四十五呢?,F在才一點半。你還有十五分鐘!”
這語氣中微乎其微的急切被嚴格縝密的思維強壓下去,她催促著,“快,親完,我送你進高鐵站。你能早點回去,我也能早點去處理案子的事?!?
一提到案子的事,蘇夜純頭腦就發暈,她是在不想聽到這兩個字,“既然你這么急,你就趕緊回去嘛!你干嘛在這兒浪費時間!”
說實話,她還是非常介意在公共場所做一些傷風敗俗的事,雖然社會上大多不乏比這更嚴重的事,可她就是不想同那些人一樣。
齊寒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明明以前的素質一流,再看看現在,簡直像個隨時隨地就能發|情的野獸。當然,這只是在某種情況下,例如,狀似分道揚鑣。
齊寒上前一步,在蘇夜純有些催促的目光中,狠狠將人擁住,雙臂死死箍住對方的身子,連同兩條手臂一起。
力氣之大,令蘇夜純忍不住痛呼,耳邊逐漸聚集了些熱氣,齊寒細細輕吻著蘇夜純的耳邊,溫潤的唇瓣帶著繾綣與愛意,不斷侍弄著俏皮的耳尖,繼而犬齒微露,狠狠咬了上去。
“唔!女人!”蘇夜純吃痛,忍不住反抗掙扎,“你臉呢!”
在做親密這種事情面前,齊寒向來是不有余力的慷慨,時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了,在過一會,蘇夜純就該檢票了,她這么一走,起碼也得半個月后才能見面。
這么長的時間呢,任誰都會思念吧!
這么想著,齊寒又狠狠噬咬了一口,確保能留下一個妖艷的痕跡才松開。
齊寒拍拍蘇夜純的肩膀,說:“你走吧,我替你解決所有的事,他一兩年兩三年都不會出來了?!?
她盯著帶有些水漬的脖頸和殷紅,滿意的笑笑。
聽她這么說,蘇夜純很安心,有好奇問:“笑什么呢?”
“沒有,趕緊走吧女朋友!”齊寒推著人往里高鐵站的大廳里送送,“再不走就改簽吧!”
齊寒走時,還將她的衣領緊緊扣上,蘇夜純坐在高鐵上有些喘不過氣,又不能解開,上面有一顆紅草莓,她知道的。
坐在她旁邊的是一位金發碧眼,氣質突出的中年婦人,見她老是揪在衣領,以為她出什么問題,觀察了半晌。
“你不舒服嗎?”別扭的中國口音,聽著異常柔和。
蘇夜純回以一笑,搖搖頭。
“哦!”婦人繼續問,“那,你是熱嗎?”
蘇夜純非常了解婦人的好意,但是她不熱,只是為了遮掩痕跡而快要窒息了。
高鐵路途異常的短暫,下午時,如時抵達C市的高鐵站,顏絨在家聽聞她回來的消息后就讓蘇夜澤派車來,直接把人接回家。
蘇夜澤在C市的公司穩定之后,就搬回家住了,回來的前一天,顏絨女士說家中多了一個人,讓她嘴勤快點,該喊人時,就得喊。
下高鐵站時,蘇夜純才知道顏絨女士說的那個人是誰,蘇夜純提著玫瑰金色的行李箱,迎向不遠處,正收起手機朝她走過來的男人。
高腰腿長,嘴角自帶笑意,神態有些輕佻,穿著破洞牛仔褲,外罩著一件皮夾克。
蘇夜純走過去喊了一聲,“姐夫!”
齊澈腳步微頓,過去自然而然接過蘇夜純手里的行李箱,笑說:“小嘴挺甜?!?
齊澈問:“夜澤跟你說了?”
蘇夜純知道他指的是他和她姐的事,搖頭,“沒有,就我媽說家里多住了一個人。你又來接我,我腦袋又不笨自然能想到。真是太驚訝了!”
她跟齊寒,她姐跟齊澈??
有緣。
齊澈笑笑,“你吃過了嗎?我先帶你吃點東西,你姐剛回家,現在沒辦法過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蘇夜純看著笑的一臉無辜的齊澈,腳步不停。
齊澈的車就停在高鐵站附近,沒過幾分鐘就到了,齊澈把她的行李箱搬進后備箱,兩人上了車。
“我們不直接回家嗎?我媽說讓我留著肚子吃頓好的?!碧K夜純眨巴眼睛,笑的不懷好意,“要不姐夫,你直接說你此行的目的如何?你看我好歹叫你一聲姐夫,你的忙我肯定能幫就幫!”
討好被無情拆穿,齊澈開手,很無奈地笑笑,發動引擎,駛向了蘇家別墅的方向,“前些日子你姐說她有個日記本,里面記在著高中的情史,說找出來能給我個驚喜。”
“夜純啊,你看我在你家住了四五天也沒翻出來,咱媽整天修養生息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煩她。要不你幫我找找?”
呦呵!咱媽都喊出來了!這忙不幫也得幫?。?
蘇夜純心想,反正也無事,這幫了忙,以后遇事對上蘇夜澤,她還能找齊澈幫忙勸勸呢!劃算!
“行!我幫你找找哈?!碧K夜純說。
車停在蘇家別墅時,里面燈火通明,寂靜的別墅區除了燈光并無半點聲響,向玲家的別墅一片漆黑,只有巨大的黑影被月光照的傾斜,在馬路上籠罩出一片污黑。
兩人開門進去時,蘇夜澤和顏絨同志正在廚房里忙活,顏絨聽聞開門聲,就出來瞧了一眼。
“媽!”蘇夜純跑過抱住顏絨,“想我沒?。 ?
“想??!怎么不想!”顏絨有沒沾著面粉的手腕輕拍蘇夜純的脊背,笑道,“好了,松了吧,別弄你一身。”
蘇夜純松開手,問:“我姐呢?”
“廚房呢。”顏絨對著齊澈說,“小澈今天我們吃餃子啊?!?
齊澈提著蘇夜純的行李箱,回:“都行。媽,我洗洗手待會也幫著你們包!”
顏絨樂呵呵地說:“可以啊!”又對接過行李箱的蘇夜純說,“純純,你坐車累一天了,先上樓休息一下吧?”
蘇夜純正有此意,點頭應了,上樓時她聽到齊澈悶悶地咳嗽了兩聲。
“小澈你不舒服啊?”顏絨問。
“沒事沒事?!饼R澈眼覷向蘇夜純,里面滿滿的期待。
回到自己房間時,蘇夜純毫不猶豫地換了一件衣裳,又趴在衛生間的洗手池前,面對著鏡子仔細扒拉脖子。
“靠!”
齊寒這個小賤人!
好大一塊,深紫色的!
幸好??!她沒解紐扣!萬一讓被人看見......
這臉是不要了嗎!
等會要下去吃飯,蘇夜純臨時從行李箱中翻出遮瑕膏細細涂抹在脖子上,確保別人看不出來后,才慢悠悠回房間,開始準備幫齊澈的忙。
房間內一如以前一樣,齊澈找不到蘇夜澤的日記本,這著實不怪他,她姐還真是有小心機,算準了齊澈不會進她的房間。
自幼,她們姐妹倆都是同吃同睡,自從她媽媽去世之后,兩人被蘇鄭業帶回家,蘇夜澤也不知道是出于身原因,總是喜歡來她的房間里寫作業,所以蘇夜澤的一些書全部堆在她的房間里。
齊澈要找日記本,對于她來說,真的是太好找了。
蘇鄭業公司破產時,別墅里把主臥和側臥重新裝修了一遍,蘇夜純睡慣了客臥,之后就沒打算搬去別的房間,她還住原來的房間。
這個房間只偶爾被保姆時不時打掃一下,里面的東西幾乎沒怎么動過,房間中有一張不算大的書桌,堆的滿滿當當,但是很有層次,一半是她的,另一半的蘇夜澤的。
蘇夜純很快就在蘇夜澤的書堆里找到了筆記本,只不過不是一本,是好幾本。蘇夜純感覺自己的親姐姐的形象在自己心中有些崩塌,這好幾本日記本......
唔,蘇夜澤好渣......
將蘇夜澤的好幾本日記本扔子在床上,余下的時間里,又將自己的那一壘壘書也整理的一遍,準備提到門口留著明天送去買,雖然賣不了多少錢,可蚊子再小也是肉!
“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