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蔣介石不會讓自己馬上辭去第九戰區的職務,謝昌云是有所預料的,而且蔣介石考慮的也確實很有道理。
所以謝昌云馬上表示道:“我聽從委員長的安排。還有一件事想向委員長請示,我準備過些天到延安去一趟,想看看那里的投資發展情況是其意,另外日軍一旦停止正面戰場的大規模進攻之后,敵后戰場面臨的壓力肯定會比以前增大。并且由于轄區不清,國共雙方在這方面的矛盾也會增多,這是我極不愿意看到的。因此我愿意去做一做中共的工作,同時也希望委員長能夠對相關戰區予以約束。再有一點,委員長也知道我和中共領導人的關系,可是這一年的時間,我都是在圍著委員長打轉轉,于情于理,延安那里我也應該去拜訪一次了!”
公開保持與共產黨的密切關系,也只有謝昌云才敢這樣做。這也是謝昌云方式運用得當,從一開始就沒有進行隱瞞,所以到后來也就成其自然了。
蔣介石也知道在這方面約束不住謝昌云,于是沉吟一陣后道:“你去延安一趟也好。有機會要向毛澤東他們說清楚,對敵后區域的臨時管轄有什么方案他們可以提出來,但抗戰必須由中央政府統一領導,由軍事委員會統一指揮,這個是決不能改變的,否則政府絕難容忍。”
謝昌云道:“我會把委員長的意思如實轉告中共領導人,并且會提出我自己的看法。”
蔣介石聽出來了,謝昌云對中共的某些做法也是有異議的,因此心里多少有了些寬慰。
其實謝昌云本來還想指出國民黨的一些不端做法,可是聽到蔣介石話中較以前有些退讓的表示,而且也沒有在具體事情上進一步指責中共,所以就沒有再說了。
而蔣介石這邊,一來由于要依靠蘇聯援助,所以還不到與共產黨翻臉的時候。二來也擔心如果因中共的問題與謝昌云鬧得不愉,會造成謝昌云的逐漸疏遠。
起碼到現在為止,謝昌云對政府不管是在經濟上還是軍事上的支持,都比給予延安的要大得多。
所以蔣介石也多少留下了一些回旋余地。
接下來蔣介石又與謝昌云談起了目前華中戰局要解決的一些問題,這方面兩個人的觀點基本一致,因此談得很投入。
宋美齡照例是在蔣介石與謝昌云談了一會話之后就送來了咖啡。
當聽說謝昌云要回廣東去以后,宋美齡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傷感的之情。
女性看人的角度與男性有很大不同。沒有親生兒女的宋美齡,在謝昌云身上體驗到了其他后輩所沒有的睿智、機敏、達理和氣質,甚至體會到了他的真摯關心,同時更看到了他將來不可估量的前程。
有了這樣一個長期的依靠,今后自己就能強勢得多。起碼萬一再發生一次類似西安事變那樣的意外,也不會讓人指著臉羞辱。
宋美齡雖然十分清楚由于共產黨的原因,丈夫與謝昌云之間潛藏著很大的政見分歧,但她卻不愿意把這些和與謝昌云日益密切的交往聯系起來,而且一直在著力從中調和。
謝昌云對宋美齡確實也存有敬重的一面,見到宋美齡表現出的異色之后便忙道:“委員長和夫人在武漢也不會住多長時間了。以后只要我到了重慶就一定會去拜見夫人。這幾個月多蒙夫人關照,不過您這里的飯菜把我的嘴都吃刁了,我走之前就再預約一頓吧!”
宋美齡立刻道:“昌云,想吃什么你現在就說,多幾樣沒關系,我提早讓廚房準備。”
謝昌云還真的想了一會兒,然后掰著手指一樣樣點道:“東坡肉、西湖醋魚、粉蒸肉、海米菜心、糟雞、橘瓣銀耳湯······”
看見謝昌云一幅認認真真的摸樣,連一貫不形于色的蔣介石都背過臉去忍不住笑了起來。
按蔣介石所說,謝昌云沒有卸去九戰區副司令長官一職,但所分工負責的作戰指揮則一塊則由陳誠以代管的名義接手。
現在軍事委員會政治部、軍官訓練團、三青團等陳誠兼有職務的機構都已相繼撤離武漢,陳誠也沒有了多少閑雜事情的干擾。
整個戰區只有陳誠一人知道如無非常重大事情發生,謝昌云已不會再回到武漢了。
為此陳誠還專門在家中宴請了一次謝昌云和何欣怡。
而謝昌云則把兩部越野車留給了陳誠,還玩笑道這是付的飯錢。
此外何欣怡也另外給了譚祥一萬法幣,譚祥在問過丈夫之后便收下了。
陳誠把歷年積蓄差不多全都捐了出來,家中用度也不寬裕,況且與謝昌云之間的關系現在已不是任何金錢利益能左右的,如果不收這一萬塊錢,只怕將來諸事都要回歸到公事公辦的局面了。
三天后,李一權的母親在何欣怡的陪同下,帶著兩個女兒、一個女婿、一個兒子和一個外孫以及李一權的小舅舅乘謝昌云的飛機飛往了廣州。
第二天,謝昌云也悄然飛離了武漢。
這一去對謝昌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從今往后,他將要在更大的程度上按自己的意愿來行事了。
謝昌云自七月底返回九戰區之后,有近五個月時間沒有回廣州了,這次帶著輝煌戰績歸來專一司職四戰區的軍務,讓陳濟棠等四戰區軍政官員喜出望外之余還如同吃了定心丸。
雖然知道謝昌云不喜杯盞交錯的應酬,而且還有陳濟棠“十年之內不準強行給謝昌云灌酒”的禁令,但各方的請帖還是送來了二十多份,登門拜訪者也絡繹不絕。
十二集團軍在華中捷報頻傳,四戰區在廣東嚴陣以待,但廣州及沿海城市半個月之前還是開始了又一輪的疏散轉移。所以請客者和來訪者都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弄清楚謝昌云究竟是想堅守還是想放棄廣州。
放棄廣州是謝昌云與陳濟棠早就確定的既定方針,但這一決定除了極少數的人之外決不能輕易透露。謝昌云只得以要同時做好兩手準備為由來推諉。
同時謝昌云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陷于應酬之中。
與父母有近一年沒見;姐姐懷了數月身孕,而且很快就要帶著新四軍辦事處的第二批人員轉移到后方,父母也要跟著同去;再加上何雅君再有兩天就要到廣州;自己還要到延安去一趟。
與親人的短暫團聚和付延安需要做的一些準備,也夠謝昌云忙一陣子了。
于是謝昌云暫時回絕了一切邀請并回避了一切公務,只是向陳濟棠打了個招呼,于回到廣東的第三天中午前往機場接到了何雅君,然后立刻在機場換乘了自己的專機,當天下午便到達了重慶。
何雅君經過了近四個月的獨立生活,雖然性格依舊是活潑開朗,但猛得一看上去,不但眉宇間顯出了一種雍容的嫵媚,舉手投足也以前多出了一些圓潤。特別是見到王秋后不但主動打招呼問了個好,而且還送給了王秋一個很精美的化妝盒。
連何欣怡都對妹妹的變化感到了驚訝!
謝昌云更不用說,從見到何雅君的那一刻就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沖動,甚至后悔應該在廣州來個午休什么的再走多好。
何雅君好像知道謝昌云在想什么,一路上一會兒跑到何欣怡那里說上一陣悄悄話,一會兒又回到謝昌云身邊抱著他的胳膊直往自己胸前蹭。口中香氣若蘭、豐潤之處的摩挲時有時無,把謝昌云弄得五迷三道,恨不得把她抱到臥艙里就地正法。
不過這也是想想而已。副司令長官的形象也是很重要滴!
到了重慶又是連續不斷的應酬,再加上王思政兄妹的干擾破壞,竟讓謝昌云幾個小時都沒有騰出一點時間來。
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謝昌云終于把勾人的狐貍精按到了床上,一把撤去睡衣,揚手朝著那彈性十足的翹臀“啪啪啪”的施起了家法。
隨著更深程度的“懲罰”,謝昌云終于還是迷失在了小色妞徹底剝去偽裝之后的放浪形骸之中。
不知是開發的原因還是飲食的原因,反正謝昌云覺得小色妞那兩團傲人的本錢比原來又大了一些,而且彈力不減,讓他捏在手中竟一刻都舍不得放棄,倆人不停息的瘋狂和綿綿情話一直持續到了后半夜。
謝昌云在重慶只住了兩個晚上,然后就帶著何欣怡和王秋從重慶直接飛往了延安。
延安自十一月底以來已連續遭受了日軍的一次大規模空襲和三次較小規模空襲,雖然有四戰區幫助裝備和培訓的防空部隊奮力還擊、并擊落擊傷日機六架,但延安城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損壞。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慮,中共的中央機關便搬到了距延安城西北不遠處的楊家嶺。
得知了謝昌云要來的消息之后,延安的防空部隊便在機場及附近的山上布置了十余門高射炮和二十多挺高射機槍,一直延伸到黃河東岸的防空觀察哨也進入了緊張戒備狀態。
由此可見中共對謝昌云的重視。
中共中央軍委總政治部主任王稼祥和軍委參謀長滕代遠,以及賀子珍、劉英等早早的就來到了機場,戴著皮帽、裹著大衣在那里等候。
特別是賀子珍,眼睛一直盯著南方看了近半個小時,連一旁的人對她說些什么都不知道。
十二月底陜北的氣溫已經是相當低了,機艙門一打開便感到冷風撲面而來,但謝昌云還是第一個跳下飛機跳下了飛機朝著賀子珍跑去,一聲“嬸娘好”之后,便任由賀子珍拉著雙手端詳詢問了好一陣。
好在王稼祥十分清楚賀子珍與謝昌云之間的真摯感情,滕代遠也略知一二,所以盡管謝昌云違背了禮節,但眾人看在眼里反覺得十分感動和欣慰。
由于王稼祥西安事變前就已去了蘇聯,知道前幾個月才回來,算起來和謝昌云有三年多沒見了,所以賀子珍的手剛松開,王稼祥和謝昌云便各往前一步把手握在了一起。
賀子珍與何欣怡也見過面之后,再看到從飛機上又下來了一個穿著軍呢大衣年輕的女軍官,不由睜大眼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然后趕緊又轉過頭和謝昌云說話,以掩飾剛才的吃驚。
王秋之前在延安僅住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又是做機要工作的,活動圈子本來就不大,加上一年多來被謝昌云養的白凈細嫩,頭發留到了披肩,個子好似也高了一些,毛料軍大衣和黑皮靴再一穿,因此在場的人除了賀子珍由于知道王秋在謝昌云身邊而認出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只當王秋是謝昌云的一個普通隨從。
本來謝昌云是想把王秋留在重慶,可架不住王秋一通的眼淚汪汪,而且再一想不帶她上她反倒會引起別人的猜疑,所以干脆就把她給帶到延安來了。
到了延安這個地方,謝昌云的隨從衛士們就沒有多少事可做了,于是將謝昌云要送的東西裝上了汽車,便由其他人帶著去安排住處。
而謝昌云和何欣怡、王秋,則跟著王稼祥、賀子珍等坐上汽車直接朝楊家嶺駛去。
一行人剛走進毛澤東住的院子,就見毛澤東搓著手掌快步的從窯洞里迎了出來。
等謝昌云敬禮問好之后,毛澤東第一句話就是指著一溜的四孔窯洞道:“我這里特意多挖了一孔窯洞,是給謝先生和謝嫂子留的。昌云呀!現在延安已經安穩下來了,你什么時候再把他們送過來住一段時間呀?”
謝昌云道:“恐怕得到明年下半年了。我姐現在身子不方便,我母親在照顧她,父親在幫辦事處做事,而且廣州的機構和家屬馬上就要動員轉移,一下很難走開。”
毛澤東道:“哦?謝先生和謝嫂子快當外公外婆了?這個可不能耽誤。我們來往不在這一時嘛!以后隨時來都可以。我們的何大記者穿上軍裝了,昌云是三到延安,你也是第二次來了,這次又準備要寫什么文章呀?”
何欣怡道:“這次不敢再打攪毛主席,我準備自己在延安和附近多走走看看,回去以后抽時間寫一些特區變化方面的報道。不過要是毛主席能允許我到華北去,我更求之不得。”
毛澤東笑道:“你不敢打攪我,我也不敢做這個主。我們就誰也不用勉強誰了!稼祥同志、代遠同志,你們接人的任務完成了,其他還有什么安排沒有?”
王稼祥道:“有一些考慮,主席先安頓客人吃午飯,回頭我們再向主席匯報。我們就先回去了。昌云,有時間到我那里去坐一坐。”
謝昌云趕緊道:“毛主席,我用飛機帶來了全套重慶火鍋的主料和配料,連兩個大火鍋都拿來了。今天晚上我想請中央的首長們吃一頓特色飯,您看安排在哪里呢?”
毛澤東朗聲道:“昌云一來,我們又可以解饞了!不要到別處去了,晚上就在我這里,剩下的東西我還可以留著再吃幾天。稼祥同志,和昌云熟悉的那些同志就麻煩你幫著請一下了,代遠同志你也要來。站在外面耳朵要凍掉了,昌云,我們趕緊到窯洞里烤火去。”
幾人一起進了熱氣十足的窯洞,賀子珍這才一把將王秋拉到了身前道:“王秋越長越好看了!。
何家的情況,以及王秋在依靠何欣怡做掩護,周恩來已對毛澤東談起過,所以大家也不必刻意回避何欣怡。
毛澤東剛才在院子里就看到了王秋,這時也道:“女大十八變,差點就認不出細妹子了!”
王秋趕緊從肩上取下了一個挎包,從里面掏出了方方正正的一個牛皮紙信封遞給了毛澤東道:“報告毛主席、賀嬸娘,這是我向組織交的黨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