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昌云處理完戰俘事件趕回廣州之后,何欣怡已經飛走了兩天,他只好望天興嘆!
好在是還有諸多的事情要辦,謝昌云也不至于太寂寞,很快就適應了沒有美人姐姐相伴的生活。
廖廣恩赴美國一個多月后發來了電報,告訴謝昌云已經看好了一家細菌實驗室,設備比較先進,研究人員也都出自于美國有名望的大學,出資三十五萬美金就可以買下來。
謝昌云回信表示同意,同時告訴廖廣恩,他已經對弗萊明的資料看出了一些眉目,但還要再系統歸納一下。為了避免那些研究人員以后感到突然,可以在實驗室收購之后告訴他們廣東也在正做一些研究,有了進展會及時和他們進行交流。
有了弗萊明的起步,又掌握了幾項關鍵的步驟,再加上有了先進的實驗室,謝昌云相信青霉素的研制一定會取得成功。
時間轉眼就到了九月份,由于紅軍多處作戰失利,中央蘇區的面積已經被壓縮到了不到原有的一半,最關鍵是紅軍除了堡壘對堡壘之外,并沒有拿出更有效的手段來擊破國民黨的圍剿,具有具有一定軍事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得出,共產黨最主要根據地被攻陷已經不可避免了。
為此陳濟棠召開了高級軍事會議,重點來討論如果紅軍一旦放棄了他們的根據地,會不會選擇進入廣東?
謝昌云也參加了這次會議,他在會上發言認為紅軍不會選擇向沿海方向轉移,根據是紅軍在廣東沒有任何根基,所以如果沒有蘇俄的海上接應,紅軍背靠大海根本無法立足,而且一旦被三面圍上,對紅軍來說其后果將不堪設想。
謝昌云指著地圖道:“現在勢力較大的紅軍還有兩股,一個是從鄂豫皖轉移到川陜一代的四方面軍,還有一個就是湘鄂西一帶的賀龍,贛南紅軍如果要實行戰略轉移,最可能的目標就是選擇這兩個地方其中之一去與他們會合。”
陳濟棠贊同道:“謝總顧問的分析極有道理,但愿如此,不然我們既要拒虎,還要防狼啊!”
“但是也并非完全如此。”謝昌云一句話又讓眾人剛放松的表情陡然變色。
只聽謝昌云接著道:“紅軍的轉移目的雖然可以斷定,但是突圍方向的選擇卻很可能對廣東不利。各位再看,紅軍的東面和北面是步步緊逼的中央軍重兵集團,紅軍如果能從那里突圍,這次圍剿早就被打破了,所以紅軍最有可能的突圍方向是西面或者南面。雖然從距離上考慮,西面應該首當其沖,但是這其中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紅軍如果從西面突圍,那就只有進入湖南腹地這一條路可走了,在這種情況下,湘軍何建部必會以死相拼,只要堅持幾日,中央軍就會尾隨而至與紅軍決戰。所以為了避免上述這種局面,紅軍還有一個選擇,這就是先向西南我們粵軍的防線突圍,然后轉頭向南,沿湘粵贛邊、湘桂邊進行迂回轉移。如果這樣,廣東內地雖然可以無憂,但是在粵軍已占領的贛南和粵贛邊這一帶,卻免不了與紅軍發生空前一戰了。各位知道,我是絕不愿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的。”
廖廣澤忙接著道:“謝總顧問,不要說你,就是我們也同樣不愿意看到這種對廣東百害而無一利的事發生。伯公,我們還是要想一個萬全之策。”
陳濟棠沒有立即答復廖廣澤,而是很快結論道:“以上各位的分析,要首推謝總顧問的最為透徹,對此各位還有何異議沒有?好,既然沒有,我們就按此著手準備應對。但是為了預防不測,我們還是要必須加強樂昌。仁化、南雄、龍南一帶的布防。謝總顧問以為如何?”
“請陳先生酌情處置。”謝昌云沒有理由反對。
會后,陳濟棠單獨留下了謝昌云,對他道:“我已經決定要主動和紅軍方面取得聯系,向他們表明我們的態度,只要他們不進廣東,其他的事我們可以相商。這件事由有來我一手操辦,總顧問不便過多插手,以免落下嫌疑。詳細進展我會及時向你通報。”
謝昌云道:“陳先生的立場令我欽佩,我就此表示感謝!”
陳濟棠忙道:“哪里哪里!總顧問對廣東如此嘔心瀝血,傾盡全力,再說‘謝’字,豈不讓我羞愧難當?再說,我怎樣做更大程度上也是為廣東在考慮。”
在確定了陳濟棠的立場之后,謝昌云便開始為那個早已醞釀的重要計劃做起了實質性準備,同時也密切的關注著陳濟棠與中共的接觸進程。
十月初,紅軍的主力開始收縮,進行轉移的跡象已相當明顯,因此粵軍在贛南一帶的防線壓力劇增。但陳濟棠與中共的秘密談判還沒有最后的結果,主要原因是因為紅軍不想過早的暴露其戰略意圖,而陳濟棠心里雖然有了底,甚至把要送給紅軍的重禮都預備好了,但不到關鍵時候也肯撒手,也不會提前調整防線部署來為紅軍讓道。
但謝昌云知道雙方達成讓道協議也就在這幾天了。
果然,十月十二號,紅軍與廣東方面口頭達成了互相諒解、互通情報、解除封鎖、必要時讓道等一系列秘密協議。
兩天之后,大批的紅軍主力開始跨過于都河向南挺進,而粵軍則履行了協議,與紅軍保持著四十公里的距離,并在紅軍離開之后趁機搶占了贛南數座縣城。
除了讓道之外,陳濟棠還給紅軍送去了二十萬發子彈。本來他計劃的是十萬發子彈加上五萬塊銀元,可最后按謝昌云的意見把銀元換成了子彈。
謝昌云估計等紅軍渡過湘江之后,攜帶的輜重給養也差不多會丟的精光,他可不想把這五萬銀元便宜了別人。
接下來,謝昌云就準備向陳濟棠挑明自己的決定了。
于是,謝昌云便通過廖廣澤將他要暫時離開廣東一段時間的事轉告給了陳濟棠,以等待陳濟棠的反應。
正在為躲過與紅軍刀兵相見而慶幸的陳濟棠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就如同被猛擊了一悶棍。
陳濟棠不計多想便立刻驅車趕往廖府,屏退左右直接來到謝昌云住處,準備親自向謝昌云問明究竟,而方鴻進等則聚在廖府小客廳內交心的等候。
謝昌云在廣東已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雖然沒有擔任任何實職,僅掛了一個也沒明確是哪一級的總顧問,但他早就用自己的過人才略和遠見卓識征服了眾人。可以說,有了謝昌云在,廣東面對周邊錯綜復雜的局勢才能心中踏實,對繼續的發展才能具有信心。
陳濟棠見到謝昌云開口就道:“謝總顧問,雖然我判斷你不是因為錢財和官位的原因,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盡其所能、傾其所有。”
“陳先生誤解了,請坐下聽我解釋。”謝昌云把陳濟棠讓到沙發處坐下之后又道:“陳先生和廣東諸位為我提供了施展抱負的空間,彼此之間已成為一體,我絕不會做出拋棄自家人的事。但是我當初受到冤屈離開紅軍的時候,曾經當面向毛澤東和周恩來兩位先生表示過,在最關鍵的時候我一定會回去。人不可無信,而且我至今仍與紅軍有一種割不斷的感情,所以,我這次離開廣東唯一的去處就是要到路上去等紅軍,和他們一起戰斗到脫離險境之日。所以陳先生不必想遠了。”
“你要去找紅軍?”陳濟棠大驚失色。
“是的。”謝昌云語氣堅定的回道。
“總顧問,噢!昌云,雖是言而有信,但著也要看形勢。紅軍雖然成功從贛南轉移,但前有層層圍堵,后有重兵追擊,其前景仍然是堪憂呀!你現在若去,無疑是作繭自縛、飛蛾撲火,我等豈能坐視不理?所以還望三思而行。”陳濟棠懇切的表示道。
“伯公。”既然陳濟棠換了稱呼,謝昌云也隨之而變道:“我們現在可以試想一下,紅軍如果覆滅,你覺得蔣介石下一個目標會指向哪里?我認為不外是桂李和廣東,而以廣東首當其沖。因為十六年(1927年)寧漢分立,二十年寧粵對峙,去年的福建事變,粵系或是直接參與或是與之有牽涉。而且,粵籍國民黨元老甚多,動則就可掣肘南京。再有,粵海關可觀的海關稅收以及廣東所積累的雄厚財力,也久為南京所竊視。所以,蔣介石對廣東這個粵系之根本和財源重地,是必欲除之而后快。而廣東的實力目前雖然有了很大的提升,但是如果單獨與南京抗衡還是略顯力薄。如聯合桂李,以其野心和狡詐,廣東被其所算計恐怕還更多。所以,共產黨和紅軍的生死存亡,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事,而且還關系到廣東下一步的發展,關系到將來中國的政治格局。與民族的將來相比,我個人的安危又算什么?所以我現在必須為紅軍能擺脫險境并重獲發展而盡我的全力,縱有流血犧牲也在所不辭!何況置于死地而后生,紅軍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也并非沒有闖出一條生路的希望。”
“為展鴻鵠之志,竟甘以熱血相搏!陳某今日方深切領教!能與總顧問這樣有勇有謀的天下奇人共謀進退,陳某也不枉活一世了。總顧問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地方盡可直言。”陳濟棠起身緊握雙拳拱手道。
謝昌云也站起還了一禮,又示意陳濟棠再坐,然后道:“伯公的厚意我心領了。不過要等判明紅軍轉移的確切方向還需要一些時間,所以我這也是為了讓伯公等心里西安有所準備才提前告知的,真正要離開估計還要等一兩個月以后。伯公放心,那邊的事情一辦完我就會趕回來與各位共謀將來,而且在走之前對有關的事我也一定會給伯公一個交代。只是關于真正的去向去除了廖先生和廖將軍這里我會講明之外,在其他人那里還希望伯公為我做些敷衍,就說我想這次到各地游歷一段時間增加些見識,等以后條件許可了再以實情告知也不遲。”
聽說謝昌云并不是立刻就要走,而且對今后還會有所交代,因此陳濟棠便也不急于一時了,而且方鴻進等還在等待消息,于是又稍坐了一會之后便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