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領路吧。 hp:找到了落腳的地兒,賞你回家住一晚。”
車伕一聽這話,樂的跟什麼似的,點著頭,揚著馬鞭,帶著衆(zhòng)人向岔路走去。
大約又在這風雨之中行了有個把個時辰,幾輛車終於在一座寺廟之前停了下來。
車伕跳下馬車,叩了叩山門,不多時,一位小沙彌跑過來,開了門。
“阿彌陀佛,”小沙彌頌了聲佛號,對著車伕一禮,又看了看後面的車馬,笑著問道,“施主可是要投宿麼?”
車伕還未答話,第一輛車上的幾位已經跳了下來,走到了山門之下。
左良擡頭一看,山門上幾個方正的大字寫著“六度寺”。
藍萱衝著小沙彌一施禮,微笑著說道:“正是。麻煩小師傅向內通傳一聲,不知……”
“幾位先請進吧。”小沙彌說著,大開了山門,然後衝著廊下招了招手,又跑過來一個年紀相仿的沙彌,“汝真,你帶著馬車去側門吧。我先帶著施主們,去殿裡見過師傅?!?
“是,師兄?!?
說著,這個被稱爲汝真的小和尚,先轉回了廊下,不多時戴著斗笠,披上蓑衣再次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的面前。
這時候,允臻,並著錦瑟,還有嬌姨、雨墨、雨青均已下了車,汝真這才上了頭一輛馬車,正要帶著人往後門去,廖昂軒忽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車隊,點手叫過來剛纔自己那輛車上的車伕。
“廖爺,還有什麼事兒麼?”那車伕問道。
廖昂軒從荷包裡摸兩三出個金裸子來,悄悄的放在那車伕的手裡,低聲說道:“也沒功夫讓你給家裡人買東西了,這是王爺賞你的。一會兒回去,就不用過來打招呼了。不過記得,明兒辰時之前估計就要趕路了,別誤了?!?
允臻此時就站在廖昂軒的身邊,聽到廖昂軒這話,卻是一笑,也對著車伕點了點頭。
那車伕得了賞,見王爺也許了,慌得趕緊下拜,卻被廖昂軒給攔住了,搖搖手,讓他走了。
只聽藍萱這時候含著笑問道:“不知師傅怎麼稱呼呢?”
“小僧法號汝善。幾位施主請隨我進面請吧?!?
衆(zhòng)人隨著汝善走進了這位寺廟。
允臻這時候才低聲對著廖昂軒說道:“和入凡兄一起來,倒是讓小王出手闊綽了不少?!?
“您說笑了。”
“告訴他們,咱們悄悄的住一晚就好。最好別露了身份?!?
“是。”
廖昂軒這時候退到後面,低聲的把允臻的吩咐告訴了衆(zhòng)人,衆(zhòng)人樂得如此,自不必提。
但凡入了寺廟,自然沒有不拜的道理,幾位整了整衣衫,請小沙彌取了清水淨了面與手,又用香茶嗽了口,這才走進大殿,前後有序的參拜了起來。
汝善趁著這個時候,讓他人請了師傅過來。
汝善的師傅,法號叫做引無,用是這寺中的監(jiān)寺。這引無纔來到殿外一瞥,慌的忽然又撤了回來。拉過汝善來說道:“你且在這裡支應著。我去去就來?!?
汝善不知師傅是何意,只是點了點頭,繼續(xù)站在殿外照應。
這引無去了大約有一柱香的功夫,只見浩浩蕩蕩的來了許多的人,汝善一見,竟然連師祖住持師塵法師也是祖衣加身的迎了出來。
這時候,允臻等人也已經參拜完畢,正欲請小沙彌引著自己往齋堂裡去,卻見外面來了許多的人。
只見師塵法師來到允臻近前,口唸著佛號,對著允臻一禮,“貧僧師塵不知賢王爺大駕光臨敝寺,未曾遠迎,還望王爺恕罪?!?
允臻一皺眉,但旋即又是滿臉微笑著說道:“大師哪裡話來,小王歸京路上偶遇大雨,纔到寺上打擾,不便之處,還請大師見諒?!?
“王爺光臨,敝寺棚壁生輝,何來打擾一說。汝善,齋堂可否準備了?”
“回師祖的話,已經備下了。因爲,有隨行的女眷,所以,安置在了後山邊的獨院之中。”
聽了汝善這句話,師塵一皺眉……
“可有什麼不方便之處麼?”允臻見師塵皺眉,心裡些不解,忙問道。
“哦……”師塵法師微微一笑,說道,“並無什麼不便之處。只是那院子有些時日未用,怕是……”
“無妨。不過是借宿**,明日一早,我們還要趕著入京?!?
師塵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他看到了站在允臻身後的廖昂軒,眼中更是在一瞬間露出許多的詫意來。
就是這麼一瞬間,卻也被允臻捕個正著,他扯著嘴脣淡淡一笑,想著:都說自己是方外之人,可見到個金主的時候,這眼睛卻還是會放光的。
“你們也過來和大師打個招呼吧?!?
得了允臻的話,幾個人這才走到了近前。一一與這師塵大師見了禮。
見禮之後,師塵命著引無親自帶著衆(zhòng)人來到了後山旁邊的小院兒。
剛進了這院子,藍萱與一個掃地的老僧走了個對向。說是老僧,看樣子,也就是個四十幾歲的樣子,他衝著藍萱微微一笑,閃開了身形,讓開了位置。藍萱也衝著他一施禮……
可是就在這前後一錯的時間裡,這個人忽然讓藍萱覺得異常的熟悉……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啞師叔。可都打掃好了?”汝善問道。
那掃地僧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小院。
引無與汝善爲衆(zhòng)人做了安置,不多時候,又把熱乎乎的齋飯送了過來……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引無回到師塵這裡回報。
“都安排好了?”師塵問道。
“回住持的話,都妥當了。幾位想必也是疲乏了,都已經準備歇息了。”
師塵點了點頭,讓引無也退了出去。
對著清燈,師塵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既然有緣如此,能見還是見上一面吧……”
這時候,一直站在簾後的那位被稱爲“啞師叔”的人走了出來,對著方丈一禮,答了句:“尊師命。”
連日的奔波,再加上在慶縣所遇的事情,讓一個人在放鬆下來之後,便覺得滿身不舒服了……這個人,就是廖昂軒!
廖昂軒晚飯並沒有吃上幾口,便告了罪回了屋子,除了藍萱看著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之外,衆(zhòng)人也沒多想,只當是這樣的清淡之物,廖昂軒不喜歡,也沒去多問。
他回了屋子,只覺得頭很重,有些暈暈的,便和著衣服倒在**上休息。
沒多一會兒,雨墨端著碗薑湯走了進來。
“少爺,起來喝點薑湯吧。”
“熱乎乎的,誰喝這個?”
“是陸公子讓我給您送過來的。”
“她送的我就得喝?也不知道誰是你的主子!你倒是聽她的話?!?
廖昂軒聽是藍萱送來的,雖然嘴裡彆扭著,可還是勉強支應著坐了起來,等他坐起來看清楚了,才發(fā)現(xiàn)這屋子裡,除了雨墨還有藍萱。
“你這小子……”
“別罵他,我沒讓他說?!彼{萱一臉壞笑的走到廖昂軒身邊兒,從雨墨手裡接過碗來,一邊吹一邊說,“你就偷著笑吧,這是廟裡,沒有那五葷之物,不然,你以爲你能喝這個?早就一碗胡辣湯招呼上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姜的辣氣,更別說那胡辣之物了。我病了……你餵我喝吧,要不,我可喝不下去?!绷伟很幩V?,邊說邊把頭往藍萱的肩上靠。
“你還真不怕我把碗扣你臉上!”
“你要謀殺親……”話說了一半兒,廖昂軒卻停了下來,他知道藍萱不喜歡輕佻之人,輕佻之話,便住了口。
藍萱以爲他會不知好歹的說下去,本想等著他說完了葷話,教訓他幾句,卻等了半天也不見他有下文,“噗”的一笑,說道:“坐好了,我餵你?!?
雨墨走過來,幫廖昂軒墊好了枕頭,讓他能歪的舒服些,藍萱細細的吹過,然後輕輕的用嘴脣試過溫度,不冷也不太燙,這才送到廖昂軒的口邊。
廖昂軒帶著笑意看著藍萱,一口接一口的喝著,喝了大半碗的時候,左良也走了進來……
左良正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想與廖昂軒打招呼時,卻看到眼前的這一副場景,不免的心裡一涼……尷尬在那裡,不知道,是該收回邁出的這隻腳,還是該踏進門外的那隻腳……
“左公子,您也過來了?”
雨墨的一句話,幫著左良做了決定。
他點了點頭,走了進來。
“怎麼了?你的手腳也斷了,竟然還要人喂?”
“好兄弟,你就念著我這些天陪著你出生入死,幾遇險境,就心疼我些吧。我頭暈的厲害呢!”
“怎麼?真病了?”
左良聽著廖昂軒說話也是有氣無力的,臉色也比剛纔更差了些,不免也擔心起來。
“沒大事。一碗薑湯灌下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就沒事兒了。等回了家,你再好好的睡上幾天,保證又是滿口胡話了。”藍萱見這薑湯也喝的差不多了,站起身來,把碗交給了雨墨。
“滿口胡話?那是好了還是重了?”左良腦子有些短路的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