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下是為了教化黎民百姓,于上是為了忠君報國。”說到這兒,藍萱忽然想到了邱實平日里掛在嘴邊的這句話,索性拿過來用用。
“若沒有一篇錦秀文章,你何談教化之說。”
聽了這話,藍萱不屑的一笑,說道:“大人此話謬也。教化百姓,乃應施以德,化以行,不是嘴里念著孔夫子,寫得出八股文章來就行了。想來大人們日日處理政事,也不是靠著背文章就治了洪水,抗了天旱,撫了人心,安了民生吧!”
“你……強詞奪理!”
“好啦……這話可說得有些遠了。朱御史對科舉一事,可還有什么要問么?要是沒有,朕有幾句話想和這學生聊聊。”
這話雖說得軟,可是誰都聽得出,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那朱峰也只好就此收住,站回列班之中。
“朕聽聞,左相之所以能夠在考前知悉露題一事,完全是因為你的提醒,想來你也是有功之人。你不必害怕,今日召你前來,不過是想向你求證些事情。”
“回皇上,草民并不知那是本科的試題。若說是有功,也應該是左丞相心細如毛,洞之秋毫,草民自不敢居功。”
聽了藍萱這話,韓銘越淡淡一笑,說道:“你倒是個不貪功冒進之人。只是,既然不以為是真題,為何卻一直記得題目呢?”
“回皇上話,記得題目,不過是因為當日收到這題目之時,有人與草民講了個笑話,所以,那字條便沒有隨手丟掉,題目也就記得了。”
“哦?什么笑話,也說來朕聽聽。”
“是。當日草民在酒肆小憩得題之時,有一貴公子告知草民,那些江湖術士之言斷不可信,每逢大比之年,便是各路神仙下凡最多的日子。”
藍萱的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幾乎與此同時,韓銘越也笑了出來,只聽他問道:“看來這個笑話,賢王比朕還受用啊!”
聽到這“賢王”二字,藍萱幾乎欲抬起頭來仔細打量一下,這南賢王不是個不理朝事的“閑”王么?今兒怎么也在這御書房?
只聽韓允臻說道:“臣啟陛下,臣之所以發笑,是因為這藍萱把當日臣的話又加了些演義。雖然沒有曲解,但卻更是精妙了。”
“難道他口中的貴公子就是皇侄不成?”
“正是微臣。”
“那你可有什么想為這藍萱說的么?”韓銘越問道。
韓允臻說道:“回皇上,臣與藍萱只有兩面之緣,并無甚深交,但言談中也知他為人耿直,不屑于那些營營茍茍之事。”
“難得啊!看來這藍萱還真不是池中之物,能讓我這目下無塵的侄兒如此贊許的人,到現在還真是沒有幾個。藍萱,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
“回萬歲,草民生得粗鄙,恐辱了圣目。”
“無妨。”
聽了這話,藍萱才敢把頭抬起來,但只是片刻又低下了頭。
雖然只有片刻,但眾人也看得清楚,特別是正位上的皇帝,看到藍萱的樣子,竟然不覺一笑。
看到了藍萱的容貌之后,韓銘越不禁發自內心的一笑。
他側過臉來對富海說道:“剛才一番干脆利落的答對,朕一直還以為那樣的談吐,這長像應該是個英武之人,沒想到,卻是生得如此清秀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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