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
念念說完,臉上露出了很明顯的嫌棄和鄙夷:“宗湛你是不是沒讀過書也沒看過電視呀?你不知道只有女孩兒纔可以生孩子嗎?不知道白菜是地裡長出來的嗎?”
他頓了一下,臉上表情突然有些同情:“最近爸爸不準我看電視,不然把我的電視送給你吧?你是大人,大人怎麼能這麼沒有文化呢?”
“噗嗤!”
雪稚實在沒忍住,察覺到宗湛不滿的目光後,很沒誠意的道了個歉:“不好意思,下次我儘量忍住。”
宗湛幽幽道:“不用,下次我繼續忍住就行了。”
這下輪到雪稚奇怪了:“你忍什麼?”
“忍住不要弄死他。”宗湛深吸兩口氣,心裡默唸親生的親生的。
他還真不能生氣,因爲自己小時候就是這麼討人厭,子承父業,沒什麼不對。
不過還是好憋屈。
宗湛渾身上下蒙了一層陰影,仰躺在牀上開始思考人生。
雪稚也得以和念念好好說幾句話。
沒了宗湛插嘴,念念這次表達思念表達的十分順暢,順便絮絮叨叨的把這段時間家裡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說了一個遍。
別的都沒什麼稀奇的,最奇怪地是念念最後一句話。
“有個阿姨來找爸爸,爸爸跟她吵了起來,不過他們離我太遠,我聽不清,後來問機器人,機器人說那個阿姨是來要挾我爸爸爲她做事的。”
要挾傅雲疏?
能做到這一點的女人雪稚目前只能想到一個——林帆。
但問題是念念認識林帆,不會叫她‘有個阿姨’。
保險起見,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是林帆阿姨嗎?”
“不是。”念念回想了一下,“林帆阿姨是短頭髮,那個阿姨是長頭髮,好像是公司裡的員工。”
員工?
雪稚思索了一下,在公司她認識的人不多,最熟悉的就是鄭明和……錢苗苗。
所以念念一說,她下意識就想到了錢苗苗。
正好,錢苗苗是長頭髮,而且買消息的時候花錢毫不心疼,還帶著一股子勢在必得的自信。
怎麼看怎麼都像是有所倚仗的樣子。
會是她嗎?
她手裡到底有什麼依仗,都能拿去要挾傅雲疏了。
雪稚想了一會兒想不通,就沒再多想,和念念隔著手機玩了一會兒就被宗湛催著掛了電話。
“你很喜歡他嗎?”宗湛面色還是幽怨。
雪稚笑了笑:“我挺喜歡小孩子的。”
“哦。”宗湛想問那爲什麼不自己生一個,又怕引起她的傷心往事,便沒有多說,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覺。
雪稚不算太困,閉著眼睛慢慢思索下午程見曜的目的。
程見曜一定是看出來她在聽到‘宋雪攸’這個名字時表情不對勁,所以纔拿這個當藉口,故意來接近她。
那麼程見曜的目的就有兩個。
一,他確實想找到宋雪攸。
二,他更感興趣的,是‘宋虞’本身。
爲什麼?
之前在程公館的時候,程見曜一直盯著她看……是因爲她長得很像他的熟人?
可宋虞的身世背景,絕對不可能和程見曜這樣的人扯上關係,除非……
除非宋虞的身份有異。
再加上一直活在她耳朵裡,卻遲遲見不到人的宋鵬,雪稚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又多了幾分。
但一開始她活躍在傅雲疏身側,傅雲疏那個小心眼兒肯定早就把她查了個底朝天,如果有異常,絕對不會留她這麼久。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雪稚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翻身摟住了男人的腰。
如果她的身份有異常,那就代表著告訴她一切的老彭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這樣一來,宗湛一年前就和宋虞有接觸的事實也根本站不住腳。
那麼,宗湛在這裡面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她想不通,也不想在承認自己心意的當天,就對宗湛產生懷疑。
她摩挲著男人的細腰,心想如果宋虞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那她到底是誰呢?
又爲什麼如此準確的重生到了傅雲疏面前?
是天意如此,還是人爲控制?
第二天一早,雪稚蓬頭亂髮從被窩裡鑽出來的時候宗湛還沒有醒,一隻手牢牢地抓在她睡衣衣襬上,呼吸均勻綿長。
她口渴的厲害,便先下去倒水喝,路過門口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煙味兒。
她頓了一下,慢吞吞的喝完水,這才趴到貓眼上往外看。
卻不料看見了周賀。
對方手裡捧著一個菸灰缸,表情愁苦,精神萎靡,抽菸不像是爲了解乏,更像是爲了續命。
就在昨天晚上,他打不通宗湛的電話,就直接去找了那夥人的麻煩,只是運一個混混到京城而已,竟然還能被人發現。
而且對方還是個手無寸鐵的醫生。
但到那之後才發現,他來晚了。
周舒然已經來過了。
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因爲就連周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親愛的老闆抓那個混混要幹嘛,他估計那個混混可能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大家都不清楚,那周舒然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擔心的是周舒然的行動速度和態度,一個被老闆認定需要客氣對待的人,卻在馬不停蹄追查老闆曾經做過的事,怎麼看怎麼不祥。
所以他一晚沒睡,就等著宗湛起來之後立刻彙報情況。
雪稚換好衣服開門,剛開一條縫就被薰得直打噴嚏。
“你這是抽了多少?周秘書,人要好好活著。”
周賀皺著一張臉:“天天跟在他身邊,我能活好嗎?”
他一邊往裡走一邊問:“先生醒了嗎?”
“醒了。”她剛纔去看過了,宗湛已經睜開眼,但是好像有點起牀氣,表情看上去不怎麼開心,“但是估計沒醒明白。”
她知道周賀等在外面肯定是有事要和宗湛說,便道:“我先去找老彭一起吃早餐,宗湛要是問起我,你就說我馬上回來。”
“好。”
周賀深吸一口氣,來到牀邊,剛一低頭,就和宗湛淡漠的眼神直直撞上。
“讓開。”宗湛聲音冷淡:“你會讓我以爲噩夢還沒醒。”
周賀:“……”
他心想您不就是個行走的噩夢嗎?怎麼還好意思嫌棄別人?
但吐槽歸吐槽,說起正事他還是很嚴肅的:“周舒然在追查那個混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