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稚根本無法抗拒這樣看似嬌滴滴,實際想要掌控全局的強勢。
她愣了一下,迷茫中就被虛虛環(huán)著推進了屋裡。
“姐姐。”他身上太熱了,和昨天如出一轍的熱,這熱燒的呼吸都在咕嘟咕嘟冒著滾燙的蒸汽,一下一下打在雪稚身上,烘的她也跟著燥熱起來。
“你…”她想說你收斂點,又怕再傷到他,抿了抿脣,爲難道:“你今天沒有事嗎?”
“沒有事怎麼樣,有事又怎麼樣?”
宗湛一步不退,咄咄逼人:“什麼事能有你重要?姐姐,在你心裡什麼都比我重要,但在我心裡,你纔是最重要的。”
他試探著去牽她的手,嗓音裡帶著濃濃的渴望,“就躺一會兒,行嗎?我什麼都不做,什麼也不要求你做,我們躺一會兒好嗎?”
“只是躺著?”
“只是躺著。”宗湛心臟瑟縮了一下,“沒有其它的,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我不是要拒絕你,我只是好奇你爲什麼突然懂事了。”
“…兩個人總要有一個懂事。”
他靠近她的耳廓,膽怯的在周圍打著轉(zhuǎn)兒,“你還沒有回答我,可以嗎?”
雪稚點點頭,紅著臉往旁邊躲了躲,躺一會兒嘛,當然可以。
可宗湛躺也不肯好好躺,缺愛的稚兒一般緊緊蜷縮在她懷裡,握著她的手指,一句又一句的問你愛不愛我。
雪稚想了想,她既然已經(jīng)接受了和宗湛親密這件事,那大概就是愛的。
她只愛過傅雲(yún)疏,得出來的道理是愛他就要永遠追隨他仰慕他服從他,可她現(xiàn)在明白了,真正的愛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會因爲宗湛的不開心而妥協(xié),會因爲他撒嬌賣乖而一步步退讓,會在他靠過來的時候止不住的心跳如雷,會在看見他癡迷的眼神時,感謝上蒼給予她擁有宗湛的權(quán)利。
她想和宗湛在一起,想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一點,再長一點。
雪稚湊過去,按住他輕微顫抖的手背,輕輕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我愛你。”
如此簡單的三個字,寫出來不過二十幾筆,說出來也才只需幾秒鐘,卻需要長久的愛意滋潤,和一瞬間衝破雲(yún)霄的勇氣。
同樣的,這三個字也帶來了無上的驚喜和快樂。
宗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死死攥著她的手,急切的擡起頭想要求證,想要看看她此時的表情,是否在開玩笑。
“你說什麼?姐姐,我沒有聽清,你剛纔說什麼?”
他如此膽怯,卻又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
他貓一樣蹭到她脖頸裡,埋進去,躲起來,遮住眼角的淚痕。
“你再說一遍,姐姐,求你,你再說一遍。”
他祈求她,就像在拜祭最偉大的神明。
而神明給予他最溫暖的迴應。
“我愛你。”雪稚想笑,眼淚卻順著眼角留下來,“宗湛,我愛上你了。”
傅雲(yún)疏的冷漠沒有讓她失去愛人的能力,失去孩子和生命也沒有打倒她。
她重新?lián)碛辛嗣篮萌松?
宗湛不知道該說什麼,感謝?還是讚揚她?
他不想說什麼,他只想抱著她,把這一刻延伸爲永恆。
兩人在被褥裡緊緊擁抱,雪稚不明白爲什麼宗湛會這麼激動,更不明白自己跟著激動什麼勁兒,只是被動的和宗湛一起傻笑。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才從這種弱智般的氛圍裡脫離出來,面帶笑意的看著還在激動搓手的宗湛。
“你怎麼這麼不穩(wěn)重?”她打趣他,“聽說你今年二十七歲?怎麼看上去倒像是七歲。”
“七歲不好嗎?你想讓我長成什麼樣就什麼樣,我的一起都是你的,我的眼裡心裡只有你,你可以隨意操控我的人生,讓我完完全全按照你的心意長大……”
雪稚打斷他:“你變態(tài)?”
宗湛止不住笑,枕著胳膊搖了搖頭,“二十七歲也可以,姐姐想讓我?guī)质颤N我就幹什麼,我是姐姐的,哪裡都是。”
說著說著就騷起來了。
雪稚沒想到‘我愛你’這三個字威力這麼大,竟然能讓他開心的不知所以。
不過再開心也要吃飯,她拿出手機訂餐,末了還問一句:“你還吃冰激凌嗎?”
宗湛道:“不吃了,我怕冰激凌剛進門就被我火熱的心臟融化掉。”
“那你小心一點,控制一下,我要點個冰激凌吃。”
“不好吧?”
宗湛不太同意:“你的生理期快到了,會肚子疼。”
雪稚在心裡算了算,確實快到了,後天。
不過她倒是不知道宗湛記日子記得這麼清楚,也沒聽他問過。
點了餐,話題又回到了剛纔,宗湛窩在被褥裡,滾過來滾過去,鬧著要她多說幾遍,說的雪稚險些以爲自己是個復讀機。
好在午餐的到來解救了她,但沒有解救宗湛。
他就好像突然上頭一般,十分戀愛腦的要求雪稚親他喂他還要哄他吃飯。
雪稚嚴肅道:“這位小朋友,哪怕是幼兒園老師也不會這麼餵你吃飯。”
宗湛往她肩膀上蹭了蹭,給自己開脫道:“我有點興奮,你等我緩緩。”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的吃完了飯,周賀突然打來了電話,宗湛正膩歪著,對這個電話十分不滿,劈頭蓋臉的把他罵了一頓。
罵完了,纔不耐煩道:“說話!”
周賀憋屈道:“我一下飛機就搜了傅暖的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保險櫃,裡面有兩個單子,是檢測機構(gòu)的親子鑑定,結(jié)果還沒出來,上面也沒寫明查的是誰,我去機構(gòu)問過了,兩個大人一個小孩。”
“知道了。”
剛剛火熱的心臟陡然轉(zhuǎn)涼,宗湛聲音一時間啞了不少。
傅暖要做親子鑑定,無非是兩個目的,她想知道念念是不是傅雲(yún)疏的孩子,想知道念念是不是雪稚的孩子。
相似的樣貌相似的個性讓她對雪稚起了疑心。
他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淡淡道:“不用管。”
傅爲念和傅雲(yún)疏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和雪稚現(xiàn)在這具身體也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
唯一需要防備的,是那兩個大人樣本中,是否有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