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疏接到傅爲念的消息趕到電影院的時候,正趕上幾個保安提著電棍匆匆而來,看方向正是放映廳。
他攔住一個保安:“發生什麼事了?”
保安上下掃了一眼,見他西裝革履還帶著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直覺他很不好惹,便一五一十的把電影院的事說了出來。
最後,還義憤填膺的罵了一句:“這傅雲疏,真不是個東西!”
傅雲疏:“……”
與此同時,宗湛大殺四方可謂無敵,但他很有道德,只打大人不碰孩子,小孩們還以爲這個大哥哥是在跟他們玩遊戲,一個個樂的不得了。
雪稚和念念都驚呆了。
念念尤其驚訝:“小姑夫好帥啊!”
轉而又看向雪稚:“可是小姑夫爲什麼也叫傅雲疏?這是我爸爸的名字呀。”
雪稚憐愛的摸了摸他的臉,道:“這只是一個統稱罷了,大概所有背鍋俠都叫傅雲疏吧。”
這時候,電影已經播放了十幾分鍾,但座位一片粘膩,哭嚎聲四起,電影是沒法看了,念念摸了摸肚子,“姐姐,我想上廁所。”
正巧水槍再也滋不出水來,宗湛也就罷手,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男孩:“小崽子,下次出門看著點,再碰上我,頭給你掰下來給你媽當花盆!”
小男孩哭的更大聲了。
——
從衛生間出來後,雪稚一邊洗手一邊整理被水噴溼的頭髮,念念站在門口跟她說話:“姐姐,我們中午去吃火鍋好不好?我還沒吃過火鍋呢!”
雪稚道:“可……”
“不可以。”
熟悉的冷淡聲音傳來,雪稚頓了一下才走出去,“傅總?你怎麼來了?”
傅雲疏擡眸,面色不甚愉快:“不要帶他吃這些東西,勾出口腹之慾對他沒有好處。”
雪稚抱起可憐巴巴的念念:“好,不吃,但是你怎麼在這兒?”
傅雲疏一雙凌厲眸子瞇起,越過她看向後面:“因爲有人報警說我在電影院尋釁滋事,聚衆鬥毆,宗湛,這事兒你知道嗎?”
宗湛笑著走過來,自然的拉住了雪稚的手,“傅總自己幹過的事自己不知道?問我幹什麼?我只是個無辜羣衆啊。”
傅雲疏又看向雪稚,雪稚渾身一凜,結巴道:“啊…我…我……”
“頭髮溼了。”出乎意料,傅雲疏卻沒有再追究這件事,而是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擦擦。”
雪稚怔了一下,“你好娘啊。”
這世上竟然還有大男人隨身帶手帕。
“……”
一股鬱氣直衝心頭,傅雲疏面色頗爲無奈,叉腰轉身緩了一會兒,再回過頭時,又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去吃飯。”
鄭明領路,去了一傢俬房菜。
雪稚一看別人桌上素淨的菜色就覺得沒胃口,但念念身體不好,連油腥都不能多吃,她也就忍住沒有說再換個地方。
宗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語氣戲謔:“傅總這陣子好像不太忙?”
傅雲疏頭也沒擡:“投案自首嘛,再忙也要來。”
“……”
宗湛難得敗下陣來。
傅雲疏這張嘴最近大有長進,越來越不饒人了。
傅雲疏點完素菜,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而後轉頭看向鄭明:“去給宗總買幾杯可樂,他好像很喜歡滋著玩。”
雪稚覺得,他這話說的著實有點戳人心窩子,“是那個小孩兒不懂事,宗湛沒辦法才反擊的。”
傅雲疏道:“那小孩兒逼著他報我的名字了?”
雪稚張了張嘴,剛想繼續解釋,就看見一旁的鄭明手持紙筆,面色十分嚴肅。
鄭明見她看過來,急忙放下了手中紙筆,裝作無事發生。
雪稚皺眉:“這位朋友,你在寫什麼?”
“沒什麼。”鄭明把本子往屁股後面一壓,坦然道:“只是在記小少爺喜歡什麼菜而已。”
念念瞥了他一眼,委屈道:“我喜歡吃火鍋。”
傅雲疏淡淡擡眸,眼神中帶有三分警告,念念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手指摳著小熊的眼睛,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很快,綠油油的素菜就一盤盤端上來,念念強打起精神吃了幾口。
雪稚實在無處下嘴,一根豆芽嚼了老半天。
沒一會兒,服務員又端上來幾盤紅油油的熱菜,“尊敬的客人,您的外賣已經被裝盤擺好,請慢用。”
傅雲疏呼出一口濁氣,皺眉看向宗湛:“你叫的?”
宗湛笑著點頭:“鄭明,記下來。”
“傅爲念不能吃辛辣之物。”
“有人愛吃。”宗湛完全不理會傅雲疏難堪的臉色,衝鄭明擡了擡下巴:“記下來了嗎?”
鄭明:“……”他怎麼知道自己記得其實是宋虞的喜好?
雪稚顧不得看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夾了兩筷子辣炒黃牛肉,被辣的直伸舌頭,見杯子裡只有寡淡而滾燙的綠茶,正想叫服務員拿杯冰水來時,宗湛已經推給了她一盒酸奶:“酸奶解辣。”
雪稚給他比了個小愛心,接過酸奶喝了一大口,完全沒看見傅雲疏一瞬間變黑的臉色和宗湛戰勝的大公雞般耀武揚威的傲色。
門口,鄭明默默記錄著宋虞的各種喜好,表明雲淡風輕,實則內心火熱:傅總這也不行啊,瞧人家宗總,各種喜好手拿把掐,瞭解的一清二楚,再看自家老闆,連人家愛吃肉愛吃辣都不知道!
活該他單身!
一頓飯吃完,雪稚被辣的嘴脣發麻,念念饞的神情麻木,本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原則,湊過去在她嘴邊用力嗅了嗅。
啊。
“好香。”
雪稚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摟著他用力親了親:“等你長大了,就可以……”
這時候,跟在她身後的宗湛突然開口:“等他長大了,他爹也該沒了。”
雪稚:“……”
念念:“?”
傅雲疏忍無可忍:“宗湛!”
“你幹嘛這麼大聲?嚇到孩子怎麼辦?”宗湛面帶責備道:“傅總,你自己兒子你都不心疼?”
傅雲疏向前一步,寬闊的肩膀隔開了他和雪稚,“宗湛,這是誰的兒子,你心裡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