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難做,公司又正是艱難時期,犧牲一下老闆的色相很有必要。
雪稚笑道:“我看小董事挺有錢的,而且還很善解人意,看上去是個會心疼人的,傅總,你跟了她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爲了我們傅氏所有員工的獎金,衝……”鴨。
雪稚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道冷冷的視線掃過來,她立刻識相的閉嘴了。
鄭明啓動了車子,邊開車邊道,“宋姐,那小董事可不好惹,對方公司見了她連話都不敢大聲說,對她下嘴,保不齊吃不到魚還惹一身腥,她背後的大人可不會看著她瞎胡鬧。”
說著,他回頭請示傅雲疏:“我們需要主動接觸小董事嗎?”
傅雲疏淡淡道:“靜觀其變。”
這樣一來,出差的時間無形中就被拉長了。
對方公司下午打來電話邀請傅雲疏過去籤合同,傅雲疏理直氣壯的說他的人病入膏肓,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實在走不開。
病人雪稚表示:“原來壞人撒起謊來真的不會臉紅呢!”
縱使她對生意一竅不通,也明白傅雲疏這是在觀望,對方公司內部出了問題,他要選擇一條最有利的路走。
——
雪稚在酒店前臺拿好外賣,正要上樓時,有個身影從步梯上走下來。
她怔了一下,語氣有點不太確定:“周醫生?”
周舒然腳步微頓,轉過頭。
短暫的驚訝後,周舒然眉頭皺起,表情裡滿是不贊同:“你怎麼在這?”
他掃了一眼她手裡的外賣:“我記得囑咐過你不要亂吃東西。”
“我沒吃。”
“這是給傅雲疏訂的。”
雪稚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撒謊,類似於小孩兒幹壞事被家長抓包一樣,下意識的就像撇清關係:“我很少吃外賣的。”
“傅雲疏?”
似乎是沒料到會在這裡聽見傅雲疏的名字,周舒然語氣有些驚訝:“你跟他……”
雪稚急忙道:“出差!”
“嗯。”
這倒是很正常,只不過當他看清楚外賣盒子上的logo時,眉眼忍不住瞇了瞇:“這家飯店很貴。”
雪稚見他沒有繼續追問,鬆了口氣,道:“對,很貴,而且還很難吃,騙的就是傅雲疏這樣的冤大頭,正常人根本傻不到這種程度。”
她嘰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該問一下週舒然來這裡幹什麼,畢竟他在這邊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
周舒然瞥了她一眼,收回視線後嘴角輕輕勾了勾:“我來查賬。”
“你在這裡還有產業?”她記得沒有啊。
周舒然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道:“就是這家很難吃的冤大頭店。”
雪稚:“……”
好吧。
他和哥哥關係那麼好,接管這家店很正常。
但……
雪稚微妙的嫌棄了一下哥哥,就不能給周舒然一個正常點的店嗎?他名下那麼多餐館兒超市,爲什麼給人家最難搞的一家啊!
不等雪稚再說什麼,周舒然點點頭算作打招呼,出了酒店門。
看著他微微挺直的背影,雪稚覺得他這一次看上去狀態還不錯,像是遇到了什麼喜事的樣子,整個人都變得有精神了。
拿著外賣回到房間,鄭明沒在,大概是去買水了——傅雲疏很矯情,不僅外賣要吃貴的,喝水也必須是指定牌子。
他坐在沙發裡看電視,手邊一堆菸蒂,看上去已經抽了不少。
雪稚問道:“傅總,現在吃飯嗎?”
傅雲疏擡了擡眼皮,視線掃過來:“你不是不喜歡這家的菜嗎?”
雪稚扯了扯嘴角,四兩撥千斤道:“點別的您也不給報銷啊!”
“坐下。”
雪稚沒動,只是道:“我拿回去吃就好了。”
傅雲疏淡淡出聲:“坐下。”
沒辦法,雪稚只好在他對面坐下,熟練的打開盒子拿出飯菜,一樣一樣擺好。
傅雲疏把裡面的一瓶果酒推了過來:“喝嗎?”
雪稚道:“不喝。”
她哥賣的酒能是什麼好東西?不知道是用什麼半生不熟的梅子釀出來的。
傅雲疏沒收回手,定定的望著她:“很甜。”
雪稚堅定搖頭:“不喝!”
“……”
傅雲疏挑挑眉,把酒瓶拿回去,自顧倒了一杯,輕輕在脣邊抿了抿。
紅色的梅子酒不知道是不是放了色素,停留在他嘴脣上的幾滴酒水紅的發豔,連帶他整個人都被襯得有些溫柔。
伴隨著他一杯接一杯喝的越來越多,甜膩的梅子味兒在空氣中瀰漫,勾的人饞蟲都快出來了。
飯菜本來就不好吃,吃進嘴裡沒滋沒味,相比之下,散發著甜膩氣息的梅子酒就顯得十分有吸引力。
雪稚眼巴巴的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真的甜嗎?”
傅雲疏點低頭,把酒瓶推了過來,“還剩一杯,嚐嚐吧。”
雪稚之前不怎麼喝酒,但果酒還是稍有涉獵,興致來了也會和哥哥品一品,所以她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信心的。
總不至於一杯小小的果酒下肚,人就醉了吧?
雪稚拿起酒杯,放在脣邊抿了一下,果然是甜的,喝上去不像酒,更像是飲料。
就是膩了點。
她仰頭,一飲而盡。
結果喝完沒幾分鐘,就感覺腦子混混沌沌,連視線也變得不清晰了。
一陣眩暈過後,她無奈的接受了自己醉了這個事實,咂吧咂吧嘴,跌坐在沙發上,愣愣的看向傅雲疏。
傅雲疏慢條斯理的擦乾淨嘴巴,手撐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彷彿就是在等她醉的這一刻。
他眉眼軟了軟,低聲叫她的名字:“雪稚。”
雪稚迷茫的擡頭,呆呆的看著他:“你別叫我名字!”
傅雲疏揚起眉梢:“爲什麼?”
“你不配!”
“是嗎。”
雪稚頭暈的厲害,掙扎著站起身來,卻發現邁開腿彷彿成了一件很難的事。
就在她左右腳打架,險些面朝下摔下去的時候,身後伸過來一隻手,輕輕攬在她腰上,稍一用力,她就被拽回到了沙發裡。
雪稚下意識的想要打人,但手腳都沒有力氣,揮了半天,連對方的皮都沒摸到。
傅雲疏把她安置在沙發裡,單手按著她的脖子,輕輕鬆鬆就把她禁錮住了。
他加深了語氣:“雪稚,我是誰?”
雪稚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腦子裡愈發的混亂,胡言亂語道:“你是大傻X。”
傅雲疏:“……”
他捂住她的嘴,哭笑不得:“你跟誰學的髒話?”
“不是髒話,是肺腑之言。”
傅雲疏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