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明天, 將來時的明天永遠不會原原本本的呈現在自己眼前,哪怕你可以捕捉到點點蹤跡。把時間花在無謂的猜想上,無疑是不明智的, 但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思想不去徒勞的窺探卻又是那么困難。好在高三的日子真的很充實, 當你從一摞各種顏色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以及鋪天蓋地的卷子中抬起頭時, 忽然發覺已經離放學不遠了。
拾起飄忽的心情霍炎焱認真地將一整天的學習生活整理好。再次面對高考, 霍炎焱覺得自己成熟了許多, 拋卻了曾經的輕浮,認真地對待。
呂珩聽到身側的聲響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霍炎焱說:“都快要放學了, 真快。”
與呂珩四目相對,霍炎焱有些慌亂, 闖進視線的是呂珩微笑的面龐, “是啊, 就要放學了。”霍炎焱忽然想起了呂珩曾經說過的話,不親身經歷的即便是錯的, 也不甘愿認同,想到這兒霍炎焱不禁又看向呂珩。
忽然霍炎焱感到有人攜著強勁的力量從身邊經過,轉眼間那個熟悉的身影已經走過了講臺,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你這幾天來得比以前早多了,能堅持多久?”呂珩眼見著凌波離開霍炎焱走神, 出聲喚醒霍炎焱。
“你說什么?”霍炎焱收回停在那扇被關閉了的門上的視線, 恍惚的問。
“你最近來的很早, 打算一直堅持嗎?”呂珩重復了自己的問題, 常常這樣的重復, 呂珩已經鍛煉出了耐心。
霍炎焱苦笑了一下后回答道:“誰知道呢,盡力罷了。”
凌波出去后不久班主任老師回到了教室:“馬上就要放學了, 我想提醒大家一下,大家都是優秀的學生,現在是你們人生很重要的轉折點,學習很重要,至于其它的事情不急于一時。”
班主任老師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霍炎焱隱隱覺得有些不安,連原本歡快悅耳的下課鈴聽來都如警報聲一般。想起凌波離開的身影,霍炎焱按摩著有些脹痛的額頭,轉過身同姚冰說道:“今天你們先走吧,凌波還沒回來,我等他就行。”
“好。”姚冰雖沒注意到剛剛的狀況,但看霍炎焱苦惱的臉色姚冰毫無疑問地答應了。
霍炎焱打起精神回給姚冰一個笑臉,然后再和已經收拾好書包的丁璐道別:“你們先走吧,我晚點兒。”
丁璐的視線向凌波空空如也的座位瞥了一眼后,點點頭說:“那我們明天見。”
“明天見。”霍炎焱說完抽出一本練習冊看了起來,視線是盯著那些字跡的,那些字分明也都認識,但是拼湊在一起就是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在班級里的同學就快走光了的時候,凌波終于回來了,經過霍炎焱的時候冷冷地看了眼,也不說話,只是走回位置很快的收拾好東西。
霍炎焱見狀趕忙整理好東西站了起來,兩個人就這么僵在了教室里。“回家?”終于還是霍炎焱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凌波沒有回答背起書包走了出去,雖然刻意地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停下的意思。霍炎焱先是怔了一下,就這么看著他走了出去,然后才想起自己應該追上去。應該,為什么我應該要追上去?邊大踏步地追趕著凌波的腳步,霍炎焱邊問著自己。
而走在前面的凌波起初只是有些惱怒,在感覺到霍炎焱沒有立刻跟上的時候甚至有些憤怒,可漸漸的憤怒里摻雜進了忐忑不安,逐漸減慢的腳步也越發沉重了起來。直道聽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時,凌波才再次響起自己是在生氣。
盡管離凌波只差一步之遙了,但霍炎焱終究沒有跨出向前的最后一步,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著,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甚至忽略了身后的視線,以及周圍小小的騷動。
車站到了,凌波和霍炎焱并排立在那里,間隔不到一人的距離,但那不遠不近的距離一直這樣存在著。哪怕是兩個人上了擁擠的公交車,忽然間很多事情都變了味道。
霍炎焱感到有些心力交瘁,自己是穿越了沒錯,可自己不是萬能的女主,解決不了一切,也想不明白凌波為什么生氣。沉住氣,霍炎焱提醒自己,但不知怎么就自暴自棄起來,沉住氣,眼前就有一個十分沉的住氣的,這該死的沉住氣!
“等等。”在快要走到分開的岔路口時,霍炎焱沉聲叫道。
凌波聽到霍炎焱的聲音即時停下了腳步,霍炎焱深吸了一口氣問到:“為什么?”
凌波直視霍炎焱的眼睛,很想直接問問霍炎焱的心,你到底有沒有心,但他沒有尋找到答案,只是繃緊了面龐抿著嘴唇。
“我什么地方惹你不滿了?”霍炎焱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理智,這種時刻霍炎焱忽然強勢了起來,今天,她要答案。
“你真的不知道?”凌波的生音里帶著些嘲諷,積聚了很久的煩惱借著今天一起爆發了出來。很想直接大聲地對霍炎焱說出自己的心里話,但自尊又不容許自己這樣做。
霍炎焱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問你干什么?” 一直告誡自己我不能跟個高中生一樣幼稚的霍炎焱再也忍受不住,第一次,她以吵架的方式對凌波吼到。
“你不要得寸進尺。”凌波也提高了聲調說道。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以后也不用說了。”霍炎焱漲紅了臉叫到,幾乎快要忘記自己還在大街上。這句話說完霍炎焱像泄了氣的皮球,無力地說:“我不是猜謎的。”
這樣泄氣地霍炎焱也感染了凌波,握得緊緊的雙拳青筋盡顯,終于還是松開了,“離呂珩遠點,你是不知道他想什么,還是你根本就是想……”
霍炎焱一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挑釁的叫到:“我就想了。”然后憤然離去,每一步都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但大地不會疼,腳底也不疼,真正疼痛的是霍炎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