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剝開一個栗子,放進嘴里嚼,今天就是他爆出來我傾慕公子的事,想必是跟墨園的某個丫鬟很熟絡,時常會聽到在丫鬟們中間流傳八卦事。
老袁吃下了栗子之后就說:“風月,別以為我不曉得,公子就對你好,園子里的那個秋姐,在公子身邊做了四五年的丫鬟,也沒見公子多看過她一眼,怎的就對著你十分親近了。”
我僵硬了一下,這種時候我應該跟著他們說公子確實待我很好,今天還說讓我去他房里睡來著?但是,他們定是誤會了,祈軒是個男子,對一個女的憐香惜玉也是正常的。但是絕對不是有那種意思,不然在闌珊向他表白的時候他就不該不聲不響地離開!
于是,我用了楚煜曾經(jīng)用過的一個說辭,對著幾位侍衛(wèi)解釋,“公子一個已故的舊人與我長得十分相像,所以公子見著我便有親切感,自然會與待別人有些不同。”
老宋伸長了脖子看我,嘴角還沾著一點栗子皮,“你說你和公子的舊人長得相像,不知是哪個舊人?”
我咋舌,隨即又說:“我也不曉得,公子沒說。”
我捻起放在芭蕉葉的栗子剝開,掃了一眼幾個侍衛(wèi),我只曉得女人喜歡談論這檔子事,沒想到他們幾個大男人也對這問題窮追不舍。
說完了我,幾個侍衛(wèi)又說到了別處,這個說回去之后要給娘子買個玉簪,問我女人一般喜歡什么樣的,我按照自己的喜好說了一通,然后他便是十分感激。那個又問我一般的女子都喜歡什么樣的男子,我嘴角扯了扯,說像祈軒那樣的男子討女人喜歡。
與他們圍坐在一起聊了許多之后,時間也過得很快。
幾個侍衛(wèi)說說笑笑間,我抬頭,正見不遠處的廊檐下,一身藍衣的祈軒正看向這邊。與我對視一眼后,又提步離開了。
我掃了一眼還在談笑風生的侍衛(wèi),也只有我旁邊的方侍衛(wèi)較為安靜。我用芭蕉葉包了一些煨栗子,對旁邊的方侍衛(wèi)說:“我走了。”
方侍衛(wèi)點了點頭,我便起了身,抱著一包煨栗子,向著祈軒的房里走。
到了門口,我抬手敲門,里面有了回應我便推門而入了。
祈軒坐在桌子前喝茶,我過去掃了一眼他握著茶盞的手,“今日也沒公務,怎的還喝茶。”
祈軒抬頭看我一眼,沒回答我的問題,視線落在我的手上,“你拿著的是什么?”
這就是給他送過來的,我過去在他旁邊,然后將那包栗子在他面前打開,“這是煨栗子,比煨番薯還好吃,你來吃吃看。”
祈軒抬頭看我一眼,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而后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捻起一顆煨栗子,放在眼前端詳。
我見煨栗子上面還沾著灰,怕他介意,便拿了一顆放在嘴邊吹去了上面的灶灰,然后遞給他,“你吃這個吧。”
祈軒又看我一眼,放下了手上的栗子,然后過來接我手上的,但是我一想也不妙,我對著嘴吹過的東西給主子吃,這是大不敬啊!
想將栗子再拿回來,可惜已經(jīng)來不及了,祈軒已經(jīng)輕松的剝了殼放進了嘴里。
想起了方才幾個侍衛(wèi)說的話,雖然我曉得祈軒絕對不會是喜歡我,但是見他吃下了我對著嘴吹過的栗子,心跳莫名加速。
我指了指靠近里面的床榻,“我先去歇著了。”
祈軒應了一聲,而后便沒說話了。
我在床榻邊上坐下,脫了鞋子,余光之中看了一眼祈軒,便和衣躺了下去。沒過多久,房里的燈火熄滅了。
我正想開口說若是他還不困的話可以繼續(xù)亮著燭火,一句話卡在了喉嚨,不曉得怎么說出口。
房中一片寂靜,不久,我便睡了過去。
在花神醫(yī)這里的幾天,雖然依舊要干活,但是比起在城主府更多了一份自由,也沒有秋姐那個長舌婦在旁邊指指點點。
在伙房里,都是方侍衛(wèi)掌勺,我在一旁添柴加火,將蔬果洗好,放在竹籃子讓他切。
祈軒大抵也曉得,自己與我們一起用膳其他人都不敢吃,但是他自己一個人吃飯著實孤獨了點,所以,我便每日等著他泡了藥水出來,然后與他一起用膳。
祈軒的解毒療程七日結(jié)束,但是花神醫(yī)說要留下來查看兩日,若是有不妥之處可能還要繼續(xù)。畢竟,零花草這種毒還是十分纏人的。
多留下的兩日,祈軒用不著每日在藥水里邊泡三個時辰,時間自然多了。
那一日他說要去街上走走我還有些驚訝,但是,我在未來兩個月可能也只有這一次可以輕輕松松逛一次街,所以我十分歡喜地跟著去了。我在城主府的契約還有兩個多月,這兩個多月若是祈軒不外出的話我基本都要在墨園里度過。
能在回去之前多看看外面的風情,我心里自然是巴不得。順道還能給金銀帶點小禮物,我這出來都是花他的錢,若是不給他也買點便顯得有些不厚道了。
在留下查看的這兩日,祈軒的身子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經(jīng)過一番仔細地望聞問切,花神醫(yī)這才說零花草的毒大抵已經(jīng)根除。
別過花神醫(yī),我們一行人打道回府。出了山,劉大叔駕著馬車就在官道上等著,因著這些天他要照顧馬匹,所以就住在了就近的驛館里頭。
一路回城主府,我依舊和劉大叔談天說地,哪個領(lǐng)域都可以說得起來。還沒到中午時,天就下起了細雨,這荒山野嶺也沒個地方避雨,所以我們也只能繼續(xù)趕路,只待看看前面有沒有可以避雨的破廟或是亭子可以避避雨。
我頂著一片芭蕉葉子擋著飄下來的雨絲,再看了看幾個騎馬的侍衛(wèi),是以習慣了遇上這細雨蒙蒙的天氣,臉上依舊淡若止水。
我背貼著身后的簾子,身后微微有動靜的時候我便轉(zhuǎn)了頭過去,正見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挑開了簾子,那手的主人被簾子擋住只露出了線條俊朗的下巴,“進來。”
話音剛落,簾子也隨著落下,我一愣,他方才是和我說話?
我還在旁邊的劉大叔說:“公子讓你進去,你便進去吧。”
我看了看劉大叔,下意識掃過一眼背后的簾子,如果等會進去之后,祈軒說沒叫我進來,那我豈不是很難堪?
我轉(zhuǎn)身挑了簾子,看著端坐在軟榻上的俊美男子,“呃……”呃了大抵片刻,我問:“你的身子可有好些?”
祈軒淡淡道:“進來說話,莫要我說第三遍。”
我哦了一聲,然后挑開簾子彎著腰進了去,因著馬車在行駛,我腳下一個踉蹌身子一個前傾,然后下一秒我便撲進了祈軒的懷里。
此時我也不敢太張揚,外面還有好幾號人聽著里面的動靜,我心里大喊不妙地雙手撐著祈軒的肩膀離開,只是此時沒辦法站穩(wěn),剛離開又撲了過去,臉正好撞上了祈軒的胸膛,就好像依偎在他懷里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