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抬頭看了朱小月一眼,苦澀地笑了一下。朱小月搖晃著苗條的身段挑釁地說:“好呀,你小子搞得挺浪漫的嘛!俊男靚女,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艷福不淺呀,祝福你們白頭偕老,大家鼓掌。”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朱守臉上發燙,徑自喝著咖啡,嘴里,心里,全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斥著苦澀的味道。
韓敏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朱小月來者不善,還話中帶刺,不依不饒的令人憋悶。“只需你們談情說愛就不需我們打情罵俏了嗎?小妹,我不知道你們的關系如何,也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我也不想知道,我在乎和看重的是現在,人,不能老沉湎于過去,朗朗乾坤人人平等,我們真心相愛,誰也阻撓不了我們。”
朱守心底一個勁地吼叫:“別說了,別再說了,求求你了。”可他嘴上沒有說出,如今這個場面一團糟,他不知道如何收場。
“好呀,你們盡管相愛,盡管海枯石爛,任何時候都不要忘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個忘本的人會遭到天譴的。”顯然,這句話是說給朱守聽的。兩個女人較上了勁,一個唇是槍,一個舌是劍,都有幾分難于平息的火氣。朱守是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
朱小月回到座位上,對男孩頤指氣使地說:“來,為表明你對我的愛,親我一口!”男孩一臉的窘色,不好意思起來。
“你是一個膽小鬼,懦夫,混蛋!”朱小月端起茶杯潑向男孩,男孩臉上盡是咖啡。朱小月的氣全是對朱守而發,此刻,她已經把男孩當作了可恨的朱守。
男孩受到如此羞辱,罵罵咧咧氣沖沖走了,頭也不回。朱小月忘情地笑起來,像是一個古靈精怪的魔女。現場一片靜寂。咖啡店的經理怕鬧出亂子,叫來了保安,保安恭敬地對朱小月說:“這位女士,有什么效勞的嗎?”
朱小月惡狠狠地看著保安猥瑣的臉說道:“有需要效勞的,就怕你們不敢。”
大個保安拍了拍胸脯說:“小姐盡管說,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圍內,一定在所不惜。”
朱小月輕輕地拍了三下手掌,對保安一字一頓地說:“我要你去狠狠教訓那小子一頓,我有重賞。”說完,朱小月從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鈔票,少說也有五千元。
保安順著朱小月的手,把目光落在了朱守身上。朱守萬萬想不到朱小月能做出這樣極端的事情。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朱守明白了這句話的深刻道理。他心里很高興。朱小月一連串的舉動足以說明她很在乎自己,自己在她心中占據著重要的位置。
經理過來解圍擺著手說道:“不行不行,人家好端端的來照顧我們的生意,我們憑什么教訓人家,小姐,你息怒,這次茶水算我請客,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傷了和氣不劃算,給我一個面子,怎么樣?”
朱小月咬著嘴唇默不作聲。
這時候店里進來三個彪形大漢,領頭的男子額頭上有一條可怕的傷疤。傷疤臉一眼看到朱小月,咧著大嘴上前嘻嘻道:“小月妹妹,你也來喝茶呀!好好,這茶算我帳上,哈哈哈!”
朱小月象征性地叫了一聲“大哥”,接著依然哭喪著臉像是雨前陰霾的天空。傷疤臉曾是朱大山的爪牙,一次打架斗毆中被破了相,朱大山只好辭退了他,一個堂堂企業家后面跟著一個面帶傷疤的人影響不好呀。傷疤臉理解朱大山的意思,朱大山送給他幾十萬的安家費。他不到半年就揮霍一空,就利用以前的關系拉攏了一幫小混混,成立了一個專門為別人討要困難債務的小公司,還美其名曰“六順公司”。他弟兄六個,他排行老六,小名六順。
“小妹,你怎么了?這么不高興,莫非有人欺負你了,說出來,我為你出氣。”傷疤臉大包大攬,是一個仗義血性的黑神會小混混。朱守預感到要有一場拼斗了,事已至此,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朱小月猛地把手指向了朱守,說:“那小子欺騙了我一大筆錢,我正愁無可奈何他,正好你們前來,幫我教訓他一頓。”
傷疤臉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打在朱守的頭上。韓敏掏出記者證企圖保護朱守,傷疤臉劈手奪過韓敏證件,拋出去老遠。傷疤臉指著韓敏說:“這里沒有你的事,放老實點,不然我的兄弟**了你,他們可三天沒有沾腥了。”韓敏驚嚇得坐在椅子上空留眼淚。
朱守不想還手,他要看看朱小月是否真的對他痛下毒手,他不相信這是她的本意。
傷疤臉見朱守紋絲不動,像是什么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傷疤臉惱羞成怒,一拳頭打在了朱守的鼻子上,鮮血直流,朱守依然巋然不動。他要堅持下去,如果傷疤臉再動手而朱小月沒有絲毫反應的話,他就要大開殺戒動手了,痛痛快快打完一架,然后和朱小月徹底斷絕來往,最后離開這座城市找尋一個落腳點,想辦法回到自己生存的那個南宋年代。
傷疤臉得寸進尺,接著用膝蓋襲擊朱守的肚子。朱守正要躲閃,朱小月三步并作兩步跳過來,抓住傷疤臉的衣襟照肥嘟嘟的臉上就是一拳,傷疤臉成了血紅臉,鼻子流血,眼睛酸痛睜不開,噔噔噔倒退了幾步,身子一個趔趄,幸好被桌子擋住。
傷疤臉反應過來,大發雷霆地吼道:“小月,你瘋了嗎?你竟敢打我,是你讓我教訓這小子的,我在幫你。”
朱小月調皮地仰著高傲的臉蛋兒說:“我是讓你教訓他,可我沒有讓你把人家打出血呀!流了這么多血,得多少天才能補過來呀?你沒有聽說過嗎,父母賜予我們完好的身體,他們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流血流汗的,你這是對不起他,對不起所有的父母。”
傷疤臉聽朱小月瞎編一通的謬論,前后思考不清,只好悻悻地撒腿而去。任何的大奸大惡之人都有他們自以為是賴于生存的原則。傷疤臉的原則就有兩個,一是不打主人(朱大山)的親屬,二是不打女人,包括他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