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的那所房子也被震垮了,無奈,朱大山讓他住進了自己豪華別墅中。
朱小月為朱守收拾房間,還拿出了一床嶄新的被褥。朱守正要躺下來休息,手機響了,是方明打來的,他讓朱守去實驗小學幫助采訪,那里死了好多學生。
朱守馬不停蹄來到了實驗小學。原本四層樓房侏儒成了一層,幾乎全部陷進地下。現場哭叫聲不絕于耳,部隊官兵正往外抬出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嬌小尸體,令人觸目驚心。
驕陽似火,方明頭上全是汗水,衣服濕透,他把話筒交到朱守手中,皺著眉頭說:“這鬼天氣,我實在受不了,咱們工作量大,任務重,力爭不放過一個寶貴的鏡頭,你就幫幫我做做現場采訪,具體的工作相信你在學校也接觸過,去吧。”方明說完,找了一個陰涼地兒掏出茶水大口喝起來。
朱守只好帶領著攝影師傅深入一線尋找有價值的報道信息。
搶救工作如火如荼,突然一個士兵高喊道:“下面有人,好像還活著,快來施救!”
嘩啦啦圍上了一群官兵,朱守不好近前,只好站在不遠處焦急等待。官兵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怕樓板坍塌砸到下面的人。他們一點一點的往外清理石塊什么的。
大概三十分鐘的時間,一個渾身是血的婦女被抬了出來。一些記者湊上去拍照采訪,朱守也不甘示弱,爭先恐后地往前上。
婦女被抬上擔架,醫護人員做了簡單的護理。
婦女睜開眼睛,說了一句:“孩子們都怎么樣了?”明顯,她的意識還沒有喪失,身子受了傷,大腦依然在正常工作。
朱守覺得這位老婦女真的很面熟,靜下心想了想,她是那位賣白吉饃的大嫂,當時朱守給了一百塊,就在找零的時候,年輕小偷搶走的他手中的錢。
就是她,不會錯。朱守上前喊了一聲大嫂,婦女一眼看到了朱守,張了張嘴好像有什么話要說,終究沒有說出來,便被抬上了急救車,急救車響著警笛風馳電掣般馳向醫院。
朱守暗暗祈禱大嫂能夠度過這一關,大嫂是個好人,當時曾聽到過她善意的提醒——“老弟,你拿著這么多錢在街上招搖過市不太好,這條街上的扒手特別多,你千萬要小心。”
朱守繼續留下來采訪,這所小學共有師生一千二百四十五人,地震發生的時候正在上課。據初步統計,死亡人數達到了六百零一人,隨著時間的推移,死亡人數在繼續上漲。
朱守把現場基本情況和采訪調查做了細致的報道,原來這位大嫂是這所學校的清潔工,干完打掃工作后就去賣白吉饃。
一直到傍晚方明才匆匆從別處趕來,他臉上掛著兩行淚痕,一定是他的親人受了重傷或者遇難。八點五級的地震,震區幸免于難的每一個人都做著生死離別的噩夢。
回到新家,朱小月端上來熱乎乎的飯菜,朱小月說父親出去做慈善活動晚上不回來了,讓他盡情吃吧。一天的勞累,朱守的肚子早就咕咕作響了,他狼吞虎咽吃完飯,然后幫助朱小月刷碗料理家務,真像幸福的小兩口。
收拾完畢,倆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全國的每家電視臺都在同步播放龍城災區的片子。朱小月選出龍城衛視,里面正在播放一條新聞。
鏡頭里現出一位正在進行搶救的婦女,解說詞是:就在災區人民和部隊官兵齊心協力做好搶救工作的時候,又一位幸存者被救了出來,七天七夜,這名婦女奇跡般活了下來,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體現……
朱守知道,她就是那位賣白吉饃的大嫂。朱守屛住呼吸認真觀看。
最后畫面定格在一名前線記者身上,記者手拿話筒悲戚戚地報道:“同志們,經過院方齊力搶救,最終還是未能挽留住這位大嫂的生命,逝者已去,讓我們為她祈禱,天國里沒有災難……據悉,這位大嫂臨走前有一樁未完的心愿,下面請她的主治醫師來陳述這位大嫂的心愿。”
鏡頭里現出一位戴眼鏡的男醫生,醫生激動地說:“這位同志由于流血過多,撒手人寰,她臨走前緊緊抓住我的手說,他曾經賣給一位小伙子三個白吉饃,小伙子給她一張百元鈔票,就在她找錢的時候,一個小偷搶走了小伙子手中的錢,小伙子就去追趕小偷。自此,她一直在尋找那位小伙子,為的就是能夠還錢。”
醫生打開一個紙包,里面是帶血的一沓零錢,十元的,一元的,還有五角硬幣。醫生接著留著淚說:“這些錢是女同志用顫巍巍的手從兜里掏出來給我的,她再三請求我一定要幫她找到這位小伙子,并將錢親自還給他,女同志說,她一輩子沒有虧欠過人家什么,她不想把這個債帶進墳墓里去。”
激動人心的一幕繼續上演,打動人心的樂曲一遍一遍播放,朱小月哭成了淚人,朱守也是淚水縱橫。朱小月帶著哭腔說:“多好的大嫂,如今這樣的人哪里去找,不留遺憾地升入天堂才是成功的一生,幾人能做到呢?”朱小月癡情地望著朱守,四目默默相對,擁在了一起。
“啪”,朱守和小月慌忙分開,保姆柳媽不好意思地站在廚房門口,地上是破碎的碗片。柳媽抱歉地說:“對不起,我,我剛才一時失手打破了飯碗,沒有嚇到你們吧?”
朱小月噘著小嘴生氣道:“誰知道是不是故意打破的,柳媽,打碎人家的飯碗主人會生氣的,以后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我們這兒不歡迎打破碗的保姆!”
柳媽趕忙諾諾地賠禮道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柳媽將地上清理干凈,兀自回了自己房間沒有了聲息。朱守責怪朱小月說:“你怎么能這樣對待他人,好沒有同情心,人家一個老實巴交的保姆哪里招惹你了,犯不上如此惡語羞辱。”
“她老實巴交?你被人家的假相給迷惑了,她是一個心機頗深的人物,你看過《還珠格格》這部電視劇嗎?”朱小月把朱守問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