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洗頭工,在自己出生的那個年代里,不論女人還是男人,不論年老還是年少,幾乎每個人都逃不掉虱子吸血的厄運。他不知道,在公元2012年,一個男人身上生出虱子是多么尷尬的事情,所以,洗頭工才會那么驚訝。
兩個小時過去了,朱守的頭發總算搞好了。他對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頭發變黃變短了,整個人脫胎換骨似的。
朱守哼起小曲就要回去,一個高大的小伙子拉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先生,你還沒有付錢呢。”
朱守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事情,身上的錢剛才全部送給了那個搶錢的男子,這會兒身上哪有半點錢。朱守不要好意思地說:“我身上沒有帶錢,等明天我有了錢會送過來的,請你們放心好了。”
高小伙臉色是晴轉多云,陰里陰氣地說:“原來你是剪霸王頭來了,你也不打聽打聽這家店的后臺是誰,到這里耍橫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快快交錢,不然讓你爬著出去。”
朱守最聽不慣有人在他面前耍橫了,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人,放走偷錢的男子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聽著高小伙不可一世的話語,看著高小伙挑釁的眼神,朱守氣不打一處來,牛逼哄哄地說:“你想怎么樣,奉勸你少來這一套,我不是吃軟飯長大的。”
高小伙見眼前這位瘦高的男人說話不肯示弱,一時間覺得自己顏面全無,一拳朝朱守的肩膀上擂了過去,朱守伸手接住,有客來不亦悅乎,朱守鉗子般的手緊緊握住小伙的手,小伙仰天大叫,直喊痛,另外一只手向朱守面部襲來。朱守接住,鉗在另一只手中,高小伙“噗通“跪在地上求饒。
做頭的幾個小伙見同伴吃了虧,放下手中的家伙紛紛向朱守聚攏來。朱守毫不示弱,一拳一個,一腳一個,三下五去二,幾個小伙全躺在了地上,有的鼻子出了血。
一個女迎賓打電話報警,警察局就在理發廳的不遠處,所以朱守還未走開就被趕來的警察拷上了。
被押送到警察局,朱守坐在椅子上,兩個男警察一個問一個記錄,朱守如實作答。最后男警察毫不客氣地說:“眼下正是嚴打時期,你在公眾場合打架鬧事,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法律第xx條規定將被拘留十五天并處一千元罰款,對此判定你可有異議?”
正所謂隨風易俗,沒辦法,誰讓你觸犯了人家的法律。朱守甘愿受罰,拘留半月小菜一碟,但是一千元他無處去籌,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天亮了,朱守被一輛警車載著來到了看守所,看守所高高的圍墻突兀矗立,上面拉著好幾道高壓線,朱守被登記掛牌,然后換了一身囚牢專用服被關進了一間固若金湯的房子里。
同室的是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三十歲光景。見有了同伴,瘦猴鼓掌道:“歡迎歡迎,我老蘇今后不會寂寞了,終于有說話嘮嗑的了。”瘦猴拍了一下朱守的肩膀接著說:“老弟,犯了他媽的什么法,這里面真他媽的不是人呆的地方,想干啥不能干啥,沒有酒喝,沒有煙吸,還沒有女人陪著睡覺,真掃興。”
朱守如實相告,瘦猴聽言伸出大拇指夸贊道:“你小子有種,吃霸王餐理霸王頭也是我以前干的事業,我還打過霸王炮呢,哈哈哈!”瘦猴說話干凈利落,聲如洪鐘,不像是罪犯,倒像是江湖豪杰。
“你是為何被關進來的?難道也是打架斗毆不成?”朱守反問道。
瘦猴象征性地摸了一把胡須,斬釘截鐵地說:“老子犯的是搶劫和強奸罪,兩罪并罰,被判了二十多年,等老子出獄恐怕也走不動了,這監獄里的伙食太差了,老子混江湖時山珍海味什么沒有吃過!”
兩個身份不同并且是來自不同時空的人緣分使然地聚在了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漸漸熟識起來。朱守知道了瘦猴的名字叫趙虎,因為搶劫并強奸一名女出租車司機而被捕入獄,性格豪放不羈,監獄里沉悶而似急流的生活依然沒有沖刷平禿他那有棱有角咄咄逼人的性格。
趙虎在這里顯然是老油子了,他知道很多看守所的內幕。朱守知道了這個看守所不算一流,但是里面關著好多重量級人物,有貪污受賄上億的大官,有一口氣殺掉二十多人的社會瘋狂報復者,還有駕車碾死十多人的交通肇事者,反正刑法里規定的犯罪行為在這里全部呈現了出來。
他還知道了監獄長和一個青樓女子相好被號稱母夜叉的妻子捉奸在床,兩個女人把氣全灑在了男人的身上,合起來把監獄長的臉部抓得破了相;獄頭每個月都要向管號獄警繳納一定數量的人民幣,不然獄警就會給小鞋穿,當然,獄頭經常頤指氣使地欺負犯人是必修的功課。他們知道花錢買權利,更加懂得享受權利帶給他們身心上的一種成就感和愉悅感。
朱守覺得社會就是一個大課堂,講師就是形形**的人,在這個大課堂中他可以學到很多很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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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守覺得法律的實行還是不錯的,不然這些人間惡魔定會把世界搞得大亂,把他們關起來限制自由殺殺銳氣在所難免。
朱守和趙虎很快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倆人同在一間牢房里同吃同睡無話不談。第二天放風的時候,一個獄頭要找茬揍朱守,趙虎天不怕地不怕,差點與獄頭大打出手兵戈相見。幸虧獄警及時阻止了這場流血事件。朱守十分擔心獄頭會對孤立趙虎然后對其下毒手,但看到有相當一部分人站在趙虎這一邊,他放下心來。
大家都知道朱守的本事,區區一副鐐銬,一個看守所根本束縛不了他的人身自由,但是朱守不想那樣去做,好不容易來到了這樣一個未來世界,他就要親身體驗一下這個社會的酸甜苦辣,如果事事靠異能解決,生活還能有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