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左思右想,一時想不出什么好的辦法來消解兩個男人苦大仇深的事情,他趕忙找話題問胖男子,為的就是拖延時間,好用更長點的時間想到破解問題的辦法——
“大哥,既然你是食神的兒子,請你說出你和父親的尊姓大名;另外令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沒有繼承父親的衣缽,你的條件很好的,為什么干起了房地產生意?”朱守故意流露出一種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好使胖男子用更多的詳盡的語言來做解釋。
胖男子說:“我父親叫牛大天,我叫牛小天,其實我的核心生意是生產和銷售各種各樣的鞋子,輔助生意才是房地產開發(fā),說來我的生意全靠一個身殘志堅的女人的點撥和支持,才有我今天的成就。”
胖男子喋喋不休地說出了自己的發(fā)家史,原來他曾學過烹飪技術——
牛小天高中畢業(yè)后就被父親拉到身邊做美食研究,他喜歡這一行,就偷偷地只身跑到了這座美麗的城市。身上的盤纏花光了,好不容易跑出來,他不想再招惹家里人。
一天,他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溜達,見路邊有個擦鞋的小攤,就坐下來脫掉皮鞋。擦鞋的師傅不到五分鐘就搞定了,收費五元。他覺得擦鞋著活計既不累又掙錢快。于是他蹲在旁邊認真學習請教,一晌時間他就掌握了擦皮鞋的要領和注意事項。
他帶著買來的擦鞋工具來到街上開始營業(yè)了。起先,他躲躲閃閃,生怕遇到熟人。眼看著日過正午,已是饑腸轆轆的他沒有擦到一分錢。
他徘徊良久,終于狠下決心從街頭的店鋪挨家找尋生意。找了十來家,人家的皮鞋耀眼發(fā)亮的,哪需要擦呢!抱著最后一絲希望他走進了一家玩具店。
里面坐著一位三十歲光景的女人。牛小天上前文質彬彬地問道:“同志,需要擦鞋嗎?不貴的,才三元錢,街上的都是五元錢,況且是上門服務!”
女人抬起頭上下打量了牛小天一下,伸手指向里屋笑著說:“里面的床頭柜上有一雙紅皮鞋,你去擦吧!”牛小天走向里屋,果然看到床頭柜上放著一雙嶄新的紅皮鞋,這是一雙做工精巧的皮鞋,每只鞋面上都鑲嵌著一只多彩的蝴蝶,像真的一樣。皮鞋在五彩的吸頂燈的照射下發(fā)出斑斕的亮光。這雙皮鞋價格一定不低。
牛小天小心翼翼地取下皮鞋坐下來認真的擦拭一遍,涂上鞋油一遍一遍地擦拭,擦好后讓女人過目,女人接過皮鞋捧在掌心里像對待一件容易破碎的珍寶,看了良久,眼睛里溢滿亮晶晶的液體。
“謝謝了!”女人說著從抽屜里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牛小天。牛小天一見這么大的錢,手足無措地說:“我沒有零錢找,還是罷了吧!”牛小天轉頭要走,女人雙手撫摸著百元鈔票輕輕笑著說:“這樣吧,這錢你先收下,我們定個口頭約定,以后你每兩天來給我擦鞋一次,擦夠十次就行了,你看合適嗎?”牛小天心想這樣也好,就接過錢塞進衣兜里,心里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每兩天來給女老板擦一次鞋,絕不能失信于人。
接下來,他信心百倍地沿街往下走,挨家問:“老板,需要擦鞋嗎?不貴的,才三元錢,街上的都是五元。”挺幸運的,他又擦了十多雙鞋,晚上他躺在床上盤點一天的收獲,不算玩具店女老板的一百元,還掙了將近四十元,這晚,他睡的特別香甜。
第二天,牛小天又照著昨天的辦法跑了另一條街,掙了三十多元,別提心里有多高興了。他回到出租房里。房東說要給他介紹一個去國外出海打魚的工作,一月能掙一萬元人民幣,比擦鞋強多了。牛小天聽了,激動得差點跳起來,當下點頭,約了兩天后出發(fā)。
第三天,牛小天如約來到玩具店里,女老板從抽屜里拿出一精美的鞋盒子,打開,捧出一雙皮鞋,仍是那雙帶有“蝴蝶”的紅皮鞋,但根本沒有穿過。牛小天這次擦得仍是十分仔細,連鞋縫合處一丁點的灰塵也擦干凈了。
牛小天心里亮堂著呢,他知道女老板是照顧自己的生意才這樣做的。牛小天擦鞋的時候偶爾抬起頭看女老板一眼,他分明看到女老板呆呆地盯著皮鞋,眼睛里噙著淚水。牛小天嚇了一跳,暗自思忖,這雙鞋對于她來說一定有著非凡的意義,但不好過問,只好細細地擦著。
擦完了,他從兜里掏出一沓錢說:“這是應該找給你的九十一元錢,以后我可能來不了了,我家里有點事情!”牛小天本是一個比較內向不善張揚的人,出國的事情不想在別人面前炫耀。
女老板想了想,說:“你看這樣行嗎?后天你再來為我擦一次鞋,因為后天晚上我要穿這雙鞋將參加一個舞會。這錢你還是先拿著!”后天?!后天下午走,早上來為她擦鞋還來得及,牛小天咬著嘴唇核算了一下時間答應了女老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