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村里來了養蜂的,師傅也跑去看熱鬧。他見蜂場內蜜蜂上下翻飛,甚是嚇人,師傅怕蜇,只好遠遠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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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帳篷里走出來一個女人,手里端著一盆水。
“多好看的女人!”師傅感嘆道。他的心里如闖進了一只小兔子怦怦直跳。那女人見師傅傻呆呆地瞅著自己,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從此后,師傅也不怕蜂蜇了,天天往蜂場跑。其間,他不免與那女人聊上幾句。那女人說話聲音如泉水般清脆悅耳,師傅聽得心里飄飄的。
師傅漸漸地與養蜂的小徒弟混熟了,他們年齡相仿,有共同語言。閑著沒事的時候,他們常常找個清凈的角落談天說地。師傅編著圈向他打聽出一些關于他師母的事情。養蜂的徒弟說,老板家里十分有錢,而且嗜賭如命。在一次狂賭中,一個老先生把身上的錢輸了個精光,就向老板借了一筆錢繼續賭下去,不想又輸掉了。老先生無力償還這筆錢,只好把才十七歲的女兒抵押給了已過不惑之年的老板為妻。起先,師母死活不從,后來想通了似的,也就跟了老板。老板脾氣怪,經常對她拳腳相加。一次酒后,老板竟用酒瓶朝她頭上砸去,鮮血直流,在醫院里縫了十五針……
聽了徒弟的一席話,師傅的拳頭握得緊繃繃的。
一天,養蜂老板神秘地對師傅說:“小伙子,我看你呆在家里也沒什么出息,不如隨我學養蜂,怎么樣?”
師傅爽快地答應了,但他沒有告訴父親。
干癟的槐花被一夜的大風吹落了一地,養蜂人明天就要走了。晚上,師傅把要跟養蜂人去學藝的想法告訴了父親,師傅的父親堅決不讓師傅走,可師傅鐵了心要去。父親見沒有辦法,只好沉重地點下了頭。
師傅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師傅就扛著鋪蓋和幾件破舊的衣服跳上了大卡車。
后來聽人說,師傅被養蜂的老板賣進了一家黑場子里,是師母拼命把他解救了出來,被老板打成了精神恍惚,丟棄不要了。師傅找到老板算賬,老板雙腿就殘廢了。師傅蹲了三年的監獄。出獄后,他整整找了師母兩年,終于在一個城市里找到了依然單身的師母。
六年過去了,又到了一個槐花怒放的季節。這天,羅漢村里來了三輛大卡車,車上載滿了蜂箱。從車上下來一男子,西裝革履的,他胳膊挽著一女人,那女人一臉的幸福。女人懷抱著一男孩,那男孩虎頭虎腦的,跟師傅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師傅二十歲就有了孩子,師傅不想讓妻子跟著自己南北折騰,毅然放棄了養蜂的事業,就讓妻子在家享清福,自己出去闖蕩。來到了上海,他無親無靠,露宿街頭,無奈下就到一家小面館做雜工。
老板見他勤快頭腦聰明,出于一片好心,就讓他跟著廚師學做菜。這個時候,他深藏體內的廚藝才能嶄露頭角,他很快掌握了廚藝的大部分要領,廚師教他做菜,他看過一遍就能下手做出,而且味道拿捏得非常到位,有時候教他的師傅也自嘆不如。
老板見他是個可塑之才,就托朋友找關系把他送進了高等學校深造,他只學了一年,就靈活掌握了全部課程的知識,畢業后,他進了一家特別高檔的飯店實踐學習,才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和展示,很快成為了廚界名流。今年的美食大賽他獨攬冠軍寶座,他的名子一時間出現在各大報刊雜志的顯要位置,電視臺爭相報道他的事跡,他的名氣風靡全國。
朱守聽得嘴巴圓攏,忘記閉上,他想象著自己如何學養蜂的,如何救下女人的,又如何和女人相親相愛的——,朱守根據廚子的敘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會兒笑,一會兒傷心,一會兒高興,一會兒怒氣沖天。
廚子停止述說,朱守依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久久不能回到現實中來。
朱小月推了朱守一巴掌,朱守這才恍然大悟般醒來,不好意思地看了廚子一眼,說:“你講的真是太精彩了,我都被完全融化了似的,你頗有演講天賦,我們電視臺一旦有招聘故事講述主持人的機會,我一定力薦你坐這把交椅。”
廚子千恩萬謝,末了,朱守品嘗了廚子做的“獅子頭”,味道還不錯,不愧是美食大師的徒弟。
朱守用吃飯的小碗給廚子倒滿紅酒遞給廚子,自己端起杯子,說:“老弟,我要謝謝你,你的故事很唯美,情節超級精彩,我很喜歡。”沒待廚子說話,朱守就把紅酒喝了個底朝天。廚子也不客氣,一口氣把碗里的酒喝了個干凈,咽下去后打了一個酒嗝。
“大哥,失陪了,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你們需要什么的話盡管給服務員交代。”廚子離開座位,擺擺手就要回去。朱守起立在廚子的肩膀上拍了拍,說:“你的故事太好了,以后接著講,要多講,我支持你,哈哈哈!”朱守醉意朦朧地說。朱小月這才發現,四瓶紅酒已經見了底。
廚子走了,朱小月扶著朱守來到衛生間里,為他洗洗臉,洗過臉后,朱守感覺清醒多了,和朱小月一起來到酒店的前臺,朱守正要掏錢結賬,朱小月打開坤包把錢給付了。
朱守十分生氣,嚷著說:“說好了是我請客,你怎么喧賓奪主了呢?你看不起我咋呀,我堂堂一老爺們讓你一個姑娘拿錢,我臉往哪兒放呀。”朱守的嚷叫,惹來了一些人的駐足觀看,朱小月見自己和朱守成了大家議論紛紛的對象,又看到一個背包的年輕人用攝像機錄制他們呢。
朱小月用力攙著朱守走出了酒店的大門,來到微風徐徐的大街上,朱守支開小月,說:“不要扶我,我根本沒有醉,唉,我就為什么不能喝醉呢?看著別人醉眼朦朧東倒西歪,我就想醉一次,可是酒精對我大腦的麻醉總是那么的無關痛癢,剛才我感覺到了——醉酒的感覺一個字,爽!” 朱小月看看手表,十點整,朱小月問朱守說:“那名廚師真會編故事,把你的經歷神化得煞有介事似的,你為什么不揭穿他的真面目呢?”
朱守重重地點頭,說:“我就知道你會這么問,你想啊,他拿著我的名頭編那么好聽的故事,我為什么要打破這個美麗的夢呢?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
朱小月左思右想,朱守的話很有道理,換做是我也不想去破壞這個美好故事的延續和傳誦,這些故事大半都是廚子編的,不管怎么樣,廚子頂著美食大師嫡傳弟子的光壞,在酒店里干得熱熱火火的,老板給他開的工資一定不會少。最關鍵的還是他在廚藝方面有一定造詣的。
朱守把朱小月送到家門口,就徑直坐車回了家里。坐在沙發上,他把三萬元鈔票往桌子上一放,就去洗手間洗澡去了。洗完澡,他對著桌子上的鈔票發愣,錢這東西,說好掙也好掙,說不好賺也不好賺,看你如何去賺法。
眼下,朱守開始考慮如何運用這筆錢。存起來,自己是從南宋時期穿越而來,命運無常,說不了哪天還會回到那個社會動蕩的年代,這些錢留著沒有什么用。干脆還是在這個時代花費出去才是明智的選擇,朱守當即決定,不忘初衷,把這筆錢捐給孤兒院。
但轉念一想,這樣依然不妥,自己無法保證孤兒院負責人能全部把這些錢花到孩子們身上,不如直接把錢交給一個家庭貧困的人手中,這樣省得出現戲劇性的流失。就像是干生意的商家小販,層層剝利。
朱守突然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趙龍的母親,兩個兒子鋃鐺入獄,老人的生活很難生活下去。朱守當即決定,把這筆錢花到老人身上,先為她雇一個照料生活起居的保姆,朱守為自己的決定叫好。
電話響起來,是遠在部隊的狗娃打來的,狗娃正在群石島執行海上軍演任務,白天才結束一個演練科目,此刻剛從那里回來,兩個人熱火朝天地聊天,一直聊了三個多小時依然言猶未盡。依依不舍地掛斷電話,朱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聽狗娃說,甲國最近在群石島活動頻繁,還在國際相關媒體稱群石島永遠歸他們所有,本來群石島應該屬于我過所有,這點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面對甲國的無理挑釁,我國就出兵群石島,進行海上模擬實戰演習,一萬多兵士參戰,巡洋艦和航空母艦在群石島周圍來回穿梭,敲山震虎,嚇得甲國不敢有絲毫的動靜,好不快哉。聽到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朱守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朱守越發地喜愛軍人了,朱守下決心一旦有機會就去當兵,去參加軍事演習,必要時還要參加保護祖國打擊來犯敵人的正義之戰中,硝煙滾滾,彈火交加,也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人生經歷。
朱守躺在沙發上,電視里播放著《亮劍》,他看著看著,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