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們來找誰。既然吳蕪伶說來探親，就跟著她罷。看到她走到一戶人家門口，真的走了進去。
這下我真的不明白了，難不成，她在這個村裡真的有親戚？
一直跟在我們身後的村民們，見我們進了這戶人家，便都回去了。
我瞥到人都走了，就想著她們應該要出來了。結果發現吳蕪伶還真的是來找人的。
屋子裡，一個皮膚黝黑的老頭坐在椅子上，嘴裡還絮絮叨叨不知在說些什麼。這麼多人走進來多時了，也沒個人出來，除了這個老頭。
看著那老頭碎碎唸的樣子，他不會是有病吧？我靠近沈姜問他這是誰。他告訴我，這就是當年帶著程華蘇進雪山的獵戶。
我終於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只是那個獵戶好像是瘋了，看著眼前東張西望猶如驚弓之鳥的老人，便也明白了幾分。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成年人變成一個瘋子？
吳蕪伶上前試圖跟老人說話，老人看到她突然靠近，開始渾身發抖，將腳放在椅子上，雙手抱膝，頭搖得像撥浪鼓。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不要過來，不要吃我，不要......”
一連說了幾個不要。吳蕪伶卻像是沒看到老人的恐懼般，還繼續靠近。我正想上前攔著她，卻聽到一聲。
“你們是什麼人？”
門口站著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膚色黝黑，一身布衣，背上還揹著個帽子手裡還拿著鋤頭，應該是剛從地裡回來。恐怕是那些好心的村民幫忙叫回來，等著過會兒看好戲的。
見我們不答話，男人看了看我們九個人，突然注意到上方的老人渾身顫抖，不正常的呢喃。
一把推開，擋在老人面前的吳蕪伶，扶著老人，然後惡狠狠地瞪著我們。我們無疑成了他眼中的“肇事者”。
正想開口，吳蕪伶再一次充當領導發話。
“你好，我們是來找你父親的。”
“你瞎了嗎？找一個瘋子能做什麼？”
男人依舊沒好氣，言語中皆是怒火。吳蕪伶倒是破天荒的沒生氣，當做沒聽到般。
“我們找他自然有我們的用意，而知道這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吳蕪伶真有舌燦蓮花的毒舌本事，一句話說的你跳，頓了頓，露出一臉陰森的笑意，“你想要什麼？才能讓我們跟他談？”
男人冷哼一口氣，全然無視吳蕪伶。我心想，這人真有腔調，有骨氣，他這樣的氣勢，一般農民還真的沒有。不禁看了看那老人一眼，所謂虎父無犬子，兒子如此，老人要是沒瘋，該是怎樣的意氣風發。
這時又有一個不速之客來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穿紅戴綠，抱著個四五歲的孩子，走了進來。掃視了所有人，看到沈姜的那刻，她眼睛像是發亮了般。
我笑笑，沈姜的魅力果然老少通殺啊。不過這個中年婦女是誰？
“阿發，咋回事兒啊？”
她的聲音很難聽，像是公鴨嗓子般，不知怎麼的，我無法用平靜地心情看待這個女人，也許是因爲她明明已經生了孩子，卻在見到沈姜的那刻眼睛都有了光彩，在看到屋子裡有三個比她年輕漂亮的女人後，眼睛更像是淬了毒般。
這個村婦的心思太直白，太蠢了。連我都看得出來，相信其他人更是厭惡她。
“你回來做什麼？你不是嫌我沒錢走了麼？”
當下，屋裡人皆鄙夷地看向她。她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卻看在這麼多人的面上不好發作，只能繼續假裝笑意。臉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我那是氣話，你也信？聽說來了客人，家裡沒個女人，還是家嗎？”
這話說的巧妙，要是沒有男人前面的話，不免要爲這個村婦的說話技巧折服了。原來是聽說家裡來了貴客，纔回了門。
男人不再理她，只是拍著老人的背，讓老人快點鎮定下來，邊安撫老人，邊扶著他進房間，在關上門前，對我們說。
“你們也看到了，他不正常，問不出什麼的，走吧。”
村婦也察覺到了什麼。吳蕪伶輕笑一下，像是鬆了口氣一般。正當我擔心接下去不知怎麼辦後，便聽到沈姜在我耳邊說，這下好辦了。
我轉頭看著沈姜，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麼意思。吳蕪伶這次倒是對著村婦展露她無懈可擊的笑容，讓村婦都在她的笑容中暈眩。
“大姐，我們想跟你丈夫的父親聊幾句。”
村婦瞬間明白，順便作爲難狀。
“你也看到了，我這公公，有病。”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暗指老人是個神經病。
“我們就問幾句話，我們會留下點錢給他老人家補身體的。”
村婦頓時不覺得吳蕪伶的漂亮惹人厭了，臉上樂開了花。
“我公公身體健康，我就放心了。”
我才懂沈姜剛纔那話和吳蕪伶的意思，有錢能使鬼推磨，還得專找那些貪婪的鬼。
村婦說完這些，便抱著孩子進了裡屋，聽到裡面傳出響亮的爭吵聲。說到了孩子什麼的，我明白那村婦是在拿孩子威脅男人。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男人瞪了我一眼，就抱著孩子出去了。搞得我心慌慌，只怪我這位置站的不好，正好在門口，這不，正好當了九個人的代表了，成了炮灰。
“姑娘，你們要問什麼就問吧。”
村婦故作大方，見我們進了裡屋後，也不走，吳蕪伶意會，從身上拿出自己的錢包，把錢包裡的幾千塊全給了她。
村婦看到這麼多錢，眼睛都亮了，相比於之前看沈姜的那種，過之無不及。說了聲你們繼續你們繼續，就出了房門。
老人經過了兒子的安撫後，沒有剛纔那麼害怕，只是無辜地看著我們。吳蕪伶問他話，他也不回話，一直是怯懦的神情。我想一定是吳蕪伶表現太強勢了，那種氣勢連瘋了的老人都感受得到。
老人掃視了我們每個人，像是終於找到救命稻草般，小跑著躲到我身後，抓著我的衣服，警惕地看著屋裡人。
“小少爺，有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