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話,陸行洲表現(xiàn)的卻并不怎么高興。
我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真的是越來越不會說話了,每次說出來都會讓對方不太痛快。
可能他們只是單純不想聽到我說的話而已。
不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了,真的,不多久之后,我應該就會離開,到那時候,我就再不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就好了。
想到這里,我扯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又露出些笑,給陸行洲的最后印象,還是笑著的吧。
……
回到家之后,我將身上的衣服都換下來,然后去洗手間洗了個熱水澡。
溫熱的水滑過皮膚的時候,洗去一身的潮氣和寒意,我終于覺得全身的血液開始重新流動。
方才跟陸行洲的最后相對,他并沒有跟我說些什么,我直覺他會說,但是他留給我的始終都是沉默。
真是不茍言笑的男人,他跟霍南澤的差距,就是后者太會說,而他卻什么都不說。
其實拋去其他的條件不講,女人還是喜歡聽些甜言蜜語的。
他這樣可多吃虧啊。
不過我擔心陸行洲還是多余了些,僅僅憑借他這個人,都有無數(shù)的女人前赴后繼,根本不需要他動一根手指。
以前知道他的好,我總想藏著掖著,不愿意讓其他人窺探去。
可是現(xiàn)在知道他的好,我卻是衷心希望他能找到一個真正適合他的女孩子,兩個人能攜手共度余生。
曾經我沒做到的事,也真是希望有人能做到。
洗完澡出來之后,我重新找出前段時間準備的旅游攻略。
之前以為要去英國,護照簽證什么的也都已經辦好,所以現(xiàn)在出去不需要費太多的心力。
想到以后可能的生活,我忍不住勾勾唇角,著實藏著不少期待。
接下來就是要處理南城這邊的資產,可是說實話我現(xiàn)在真的是窮人一個,除了住的這棟老房子,還有卡上的一點存款,其他的積蓄全部被我用作當初顧氏員工的安家費上。
現(xiàn)在想來,我倒也不后悔,顧衍希把顧氏抽空之后顯然沒有給下面的員工留什么后路,我能為此付出一些,也算是為爸爸做了一點什么。
當初他還在的時候,可真是把員工們當做親人來對待,我也不能讓他寒心。
變賣房子的時候,我就拿著自己的行李去找了夏侯春。
后者看到我大包小包的去“投奔”她,驚訝的連嘴都有些合不攏。
“何何何……何希涼,你鬧什么啊這是?!”她指著我,一臉的不可理喻。
我卻是探進身去在她的房子里看了一圈,然后拖著行李繞過她便進了屋。
將東西放到客廳中央之后,我熟門熟路地去了廚房倒了杯水喝,出來看到夏侯春掐著腰擰著眉看向我,我才不好意思地笑了一聲,說道:“對不起啊,來之前沒有提前通知你。我還以為這里有什么男人呢,幸好幸好!”
“什么幸好幸好,你現(xiàn)在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說實話!”夏侯春顯然是不會被我輕易糊弄過去。
我見狀輕嘆一聲,只好坦白從寬:“我把現(xiàn)在住的房子賣了,之后可能會出國散散心。”
本來以為夏侯春會對此又有什么微辭,可出乎意料的,她卻是無比贊同:“這樣做就對了,整天為了些個男人傷心傷肺,自怨自艾的,我看著都替你憋屈。”
我聞言斂了斂神情,然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緊緊抱了她一下,然后輕聲說道:“沒什么憋不憋屈的,我只是真的很想好好去愛別人。也希望別人可以好好愛我。既然這樣的愿望沒辦法實現(xiàn),那我就不強求了。從今以后,我一個人也可以過的很好。春春,我是真的想明白了,也下定了決心,想要重新開始。”
夏侯春撫了撫我的背,帶著信心和安撫:“嗯,你一定會做到的。希涼,以后你要好好對待自己,一直以來你最虧欠的人,就是自己。”
……
之后我在夏侯春家借住了三四天的時間,這段時間里我買好了機票,還買了一些出國會用到的東西。
房子的買家的錢款已經給我打過一部分,剩下的等到房子真正過戶完成之后再付清。
瞧著一天比一天多的東西,還有一點比一點少的錢,我居然會覺得無比的充實。
人對未來的向往總是無窮的,哪怕我能預料到那并不是一道會暢通無阻的路,卻依然覺得激動不已。
這一天我買完東西之后便去超市又逛了一趟,買了品質上好的牛排和紅酒,想到這是最后一晚跟夏侯春一起吃飯了,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有機會,那樣的話我就得好好顯顯身手,讓她難忘一次。
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到達夏侯春家樓下之后,我還沒摁大門的密碼,就感覺到有一個人走到了我身邊。
我這時還沒轉頭,但隱約覺得是個高大的男人。
現(xiàn)在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一時之間我的心里還有些惴惴,不過很快我倒是聽到客氣的一句:“何小姐你好,林總想見你。”
林總?
我慢慢地轉過頭,發(fā)現(xiàn)來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正統(tǒng)的西轉,還戴著眼鏡,看著很是斯文有禮。
如此,我方才的擔心暫時褪去一些,但還是有疑問:“林總?是哪個林總?”
跟著那個男人走向不遠處停的一輛車上時,我真心覺得自己大概是要瘋了,居然只聽了一句話就跟著別人走到了這里,真是不怕被人給賣了。
等到了車前,方才那個男人替我打開了后車座的門,我終于看到了里面坐的人是誰。
林遠國,林氏的董事長,就是他。
他聞聲也抬起頭來看向我,目光銳利當中又帶著幾分探究,讓我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林董事長來找我有什么事?”我看著他,一字一句緩緩問道。
“先上車吧。”林遠國出聲,嗓音有些嘶啞。
上車?我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您沒有特別的事情的話,我還是先告辭了。”我手里還拎著不少東西,這樣站著還真是很累。
許是看我說話不像開玩笑,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后,林遠國終究是暫時說明了來意:“何希涼,你的母親應該是叫何素芳。”
我一聽怔了一下,因為實在想不出他為什么會說起我媽。
“是又怎么樣?林董事長難道是家母的舊識?”我淡淡反問了句。
林遠國不知道為什么眼睛驀地柔和了些,他的長相原本有些精明銳利,可是真正溫和說話的時候,還是有種慈祥的意味在。
“嗯,是舊識。”
我沒想到他會承認,可就算是他這么說了,也確實跟我媽以前認識,那跟我也沒什么關系。
“林董事長有話不妨直說,我還有事,不能耽擱太長時間。”
林遠國頓了一下,之后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樣的東西遞給我。
我將手里的東西暫時放在地上,接過來。
果然是張照片,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男的是林遠國,女人則是……
我有些怔怔地抬起頭看向他。
“我跟素芳以前是……戀人關系,所以你不用這么怕我。她的女兒,我怎么也不會傷害到。”
我聞言又低頭看了眼照片,照片上的少女依偎在男人的懷中,雖然這上面的景象已經年代久遠,但是兩個人深厚的感情還是能感覺得出來。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胸腔也是悶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坐上車之后,我轉頭看了眼窗外,心想著夏侯春今晚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上我給她做的牛排呢。
不多久,我聽到身邊的林遠國繼續(xù)說道:“素芳的事我很久之前就已經聽說了,我很遺憾,也一直想來找找你。不過擔心你不想見到我,所以就一直拖到現(xiàn)在。”
“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來了呢?”我突然轉過頭,平靜地問了他一句。
林遠國聽完怔了一下,大概是我說的話太不客氣,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不過這位傳聞中作風凌厲又狠辣的人物,今天對我卻是格外的耐心,哪怕我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只是很快笑笑:“早晚都要來的。”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而后移開,想想之后低聲應道:“多謝林董事長的關心,只不過我過得怎樣,好像跟您并沒有太大關系。如果您今天來只是想說這些,那我聽完了,也要走了。希望您以后不要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再待在這里。再見。”
說完我就直接開車門下了車,拎著東西徑直向樓道走去。
背后林遠國是什么表情我看也沒看,因為并不重要。
上樓的時候,我想,老天真是跟我開了一個特別大的玩笑,讓我在看到照片時的一瞬間腦袋都是懵的。
而此時我的耳邊回響的都是顧衍希之前跟我說的一句。
“你不是我的妹妹,也不是爸爸的女兒,你就是個野種。”
野種。
難道我跟林遠國,有什么暗藏的關系嗎?
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了,真的不好笑。大家新年快樂~~明天見~~
大家新年快樂~~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