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收的這些小弟?”
即便是劉生偷工減料的速戰速決,接見三十位高手也用去了整整四個時辰。蒼松老道沒有偷聽帳篷里的動靜,到最后實在是忍不住了,才低聲問劉生。
“佛云,不可說,不可說!”劉生調笑道,囫圇過去。
蒼松老道回了個白眼。抬起手沖劉生做了個打屁股的手勢,隨后就收回手勢在鼻子前面扇了幾扇!“那現在是睡覺還是去做點什么?”帳篷里的空氣實在是不好聞,種種男人留下來的體味、狐臭……還有揮散不掉的……鬼氣!
“當然是......嗯……睡覺!”劉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把一碟子糕點推到蒼松老道跟前,才放低聲音交代道:“不過,要安排兩個耳聾的衛士來給我看門!另外……”劉生很猥瑣地盯著蒼松老道:“咱兩個一屋睡!”
“呸!”蒼松老道直接唾了劉生一口,然后又迅速用袖子遮在面前的糕點上,生怕被自己唾液沾污了。不過下一刻這一碟子糕點就被他填鴨式的入嘴中。跟劉生一起久了,也知道這小屁孩玩笑話不少,但絕沒理由交代自己些廢話。晚上和自己同屋睡覺,那是今夜要和自己一道偷偷出去辦事的意思,而且應該是件比較重要又需要保密的大事吧!
......
梵泰山。
梵泰山坐落于天朝南方,南北走向,占地足有數百平方公里,海拔不到兩千米,覆蓋著厚厚的植被,其間人煙罕至,卻是恰好隔斷了呂宋國和泰王國,成為兩國天然屏障。數百里梵泰山中,只有兩處小小的廟宇,還是遠離世俗紛爭入山苦修者修建的。
近幾十年,有一股以一個獨眼龍為首的呂宋流民在山中建造了一處山寨,經常打劫兩國之間的行腳商人,還時不時地從山中小徑偷下山來打劫、掠奪附近村落。兩國**也圍剿過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最后只好不了了之,僅僅是加強了梵泰山附近村落的防衛。如此一來,山賊的日子就不太好過。想要天天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就得絞盡腦汁了。
這一晚,山寨漆黑一片。除了寨主獨眼龍的木屋還亮著燈火,該睡的都已經睡下。
吱呀一響,一間木屋門被打開,一個赤腳小孩端著食盆走了出來。
“怎么?她又一口也沒吃?”門外,一個白袍男子提著燈籠照了照食盆,問小孩。
“是的!陳大人。”小孩看了一眼白袍男子,答了話,也沒停留,就要走開。
白袍男子正是叛出天朝的南征軍副將陳俊,雖然夾帶了相當數量的物資投奔山寨,也只是勉強坐了山寨第四把交椅,山寨眾人還不把陳俊當回事,就連送飯的小娃兒也只是稱呼他一聲‘陳大人’,并沒有尊稱他‘四寨主’。
陳俊臉上一寒,差一點沒忍住當場發作。好在他還算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何況自己手底還是有底牌的,只要把握得當,用月蓉道姑換來一大堆財富,自己四寨主的位置不僅僅可以坐實,還有可能晉升。哼!等老子一腳踢開獨眼龍這個蠢貨,憑自己的能耐,怎么說也能打下一大片江山。到時候,看你們這群瓦雞土寇對自己又是怎樣一副嘴臉!
忍了一忍,陳俊目光再度落在小孩捧著的食盒上:“她連水也沒有喝一口么?”
食盒上的水杯空著,小孩隨口答道:“喝了一半,倒了一半!”
“唔!”陳俊臉上頓時浮出了笑。點點頭,摸出幾粒糖果塞給小孩,靠在樹干上看著他走遠。
木屋里,月蓉道姑抱著膝蓋蜷縮在鋪著條毯子的草席上。盡管陳俊已經交代過月蓉道姑是他專程抓來的‘肥魚’,不過獨眼龍說了,人質就是人質,沒必要招待得太好,不讓她做苦役有個屋子住就相當不錯了,待她再好又能怎樣?難道還想做回頭客生意?連床也沒有給月蓉道姑,飯菜更是簡陋,每頓一小盞米飯、一小盞清水煮的菜葉、一杯清水。但就連這些,月蓉道姑也幾乎是碰都不碰。
“娘子,相公我來了!”木門吱呀一響,陳俊帶著一股酒氣闖了進來。
似乎是習慣了陳俊這樣的騷擾,月蓉道姑這次竟連頭也沒有抬,只是僵硬地保持著雙臂抱膝的姿勢。如豆的油燈光芒映照下,臉頰卻分明艷如桃花!
“怎樣?梵泰山的山泉味道不錯吧?”陳俊嬉笑著,在草席前蹲下。
“你!”經陳俊這一提醒,月蓉道姑忽然明白了一切,這時候才想起那杯清水的味道是有點古怪!月蓉道姑猛然跳了起來,隨手抓起件東西就要砸陳俊。但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覺得小腹中有一團怪異的熱,正慢慢向全身擴散開來!而她躍起的身子也在瞬間變得無力,手中的物件還未出手就軟軟掉落下來。
“你對我做了什么!”月蓉道姑怒目以對。
“沒什么,不過是些能讓貞潔烈婦變成****的小玩意,跟你們道家的法術比起來,不值一提!”陳俊站起身來,故作瀟灑地捋了捋頭發,得意地吹了個小口哨。
“你個禽獸!豬狗不如的東西!”月蓉道姑大罵,可是她的激動并不能解決已經入肚的**,反倒是加速了血液流動,此時的她已經渾身發燙,最令她感到羞恥的,是腦海中不自覺地幻印出了一男一女的浪漫。
“長夜苦短!不如我們先玩個游戲調節下氣氛?”陳俊邪笑著,緩緩伸手勾向月蓉道姑的下巴,嘴里的酒氣噴在了她的臉上,引得月蓉道姑好一陣惡心!
“你!女皇不會放過你的!”月蓉道姑勉強向后縮了一縮,幾乎是在做最后的堅持。
“女皇么?呵呵!”陳俊甩頭一笑!“你是不知道我已經叛國還是在裝傻?女皇不過是你的女皇,和我已經沒有半毛錢關系!來吧,放開你執拗的胸懷,讓這只屬于我們兩的長夜更浪漫些吧!”說著,陳俊的右手略一翻轉,手背順勢撫上了月蓉道姑粉紅的脖頸,略一停頓,便要向內、向下滑去!
“不要!”月蓉道姑的后背已經抵住了木屋的墻壁,退無可退,想做點什么卻又渾身虛軟。只能艱難地拒絕。她的意識已經漸漸迷離,眼前丑陋的男子在她眼中隱隱變成了英俊瀟灑肌肉健碩渾身充滿爆發力的另一個人。而這個人,偏偏長著一張很熟悉、很親切的臉孔,而且她并不拒絕和他相處。這張臉甜甜地笑著,笑得很無邪,很萌,很像自己的師弟、半仙觀年度大比第一人、南征軍小軍師、女皇陛下已經欽定只是還沒來得及訂婚的翠柏道士、劉生!
月蓉道姑的意思漸漸迷離,之后房間里的說話和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離她越來越遠……
“不要?這句話怎么聽起來很耳熟?啊,對了,”陳俊笑得更邪了,并不知道月蓉道姑的狀況,只是顧自說道:“不如我們繼續玩下去,我摸你上面,你就叫‘不要’!摸你下面,你就叫‘停’!上下齊動,你就叫‘不要停’!‘不要停’!哇哈哈哈哈!”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然而就在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一段清脆的童聲歌謠飄飄忽忽而來。
“個小屁孩真煩!老子辦正事呢,瑪德!”陳俊聽著歌聲,心中略有些雜亂,低聲唾罵。不過他也沒把這歌聲當回事。倘若此刻的他不是在月蓉道姑房中,不是在辦他想了數日一直沒能得手的事情,也不至于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山寨此刻已經宵禁,小屁孩膽子再大,也不敢壞了山寨規矩,大半夜扯著嗓子唱歌!
“天之淵、地之角、知交半零落……”煩人的歌聲飄飄忽忽,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惹得陳俊好一陣煩惱,高高吊起的興致也像被人澆了一盆冷水,淡漠下來。
“這小屁孩活膩歪了,不想看見明早的太陽了?”陳俊皺了皺眉,思索著是不是要出去教育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然而還沒等陳俊做出決定,身后的木門竟吱呀一聲開了!
“尼瑪!”是可忍孰不可忍!陳俊暴跳起來,扭頭看,沒人!幾步沖出木屋,四下里一張望,外面卻只是黑黢黢一片,參天古樹遮擋住了漫天幾乎全部的星光。但說到活人,卻愣是一個也沒見到!
“真是活見鬼了!”一陣冷風吹過,陳俊佝僂了下脖子,猶豫一下,最后還是決定退回屋里,把門從里面閂上。相對與木屋里月蓉道姑的酥胸半露爽滑的肌膚,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是個事。大概所謂的色膽包天就是這么來的。
何況說不定過幾天呂宋方面就想好了要搞一大堆物資來交換月蓉道姑,那時候就不見得再有行魚水之歡的機會了!那時候對梵泰山山寨、對陳俊而言,月蓉道姑,就都沒有了任何價值,到時候還他個活人就是,是完璧的還是殘花敗柳已無所謂。人性本就是卑劣的,像陳俊這樣已經背上了叛國的罪名的,更是把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無遺。陳俊從南征軍叛逃的時候就已經想得很透徹:做人要么名揚千古,要么就遺臭萬年。但就算是遺臭萬年也不是絕對的,歷史上一貫是成王敗寇,只要自己能夠闖出一片天地,在這片天地中唯我獨尊,那么,自己以往的種種劣跡,都會被史官美化了、改寫了。
所以,陳俊只想過好自己的今天、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