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松老道的故事已經完結,和劉生探索白廟地宮、拯救飛頭小三的工作也還是要去做的。劉生主動承諾對此事保密,提議修整一日,晚上直接去白廟地宮。
沒想到臨出門又來了段小插曲:張翼德親自送來一紙密報,是關于副將陳俊的。原來這段時間不斷有不明身份的人偷襲清麥城,主帥張一飛就擔心萬一城里有人反叛,里應外合之下,清麥城就岌岌可危了。因此責成張翼德和神行道長二人親自監督盤查,沒想到還真發現了數人與清麥城外私下聯絡。除了幾個天朝朝廷方面的眼線,幾個有家眷在呂宋的居民,這兩類撇開,竟然真有通敵者!三個人,職位最高的就是陳俊。這陳俊的反偵查能力也相當強,發現兩個同謀被調查,乘王欽差宴請之時,領一隊百人騎兵開城逃往呂宋去了!
其實別看陳俊只是員副將,卻是南征軍文職中的最高級別。冷兵器時代的戰役,武將雖然是主帥,可以發號施令,但多數是朝廷指派了文職官員領軍,所有的作戰大綱還需要文職來批,武將只是具體操作者。南征軍這一次如果不是女皇委派張一飛為首,說不定指揮一職還要落在陳俊身上。一個文職,你想啊,不用出生入死地上場沖殺,勝,功名利祿絕對高于武將;敗,責任也多半在武將頭上。陳俊沒撈到戰役指揮大權,又受了老家人鼓動,再看著劉生、張一飛越過越滋潤,起了反心也是在所難免的。
眼看著人是追不上了,去陳俊營帳一搜,搜出來數封來自劉生老家、陳族族長的信,秘密囑咐陳俊得空陷害劉生一把!很快謀害南征軍將士的往來信件、判國的具體罪狀便已整理好,并交付給此地最大的官員,王欽差一份!
“嗯!”劉生撓撓頭問:“知道這家伙的大致去向么?”
“西南。他與呂泰山匪徒有勾結,這幫匪徒又有泰王朝的望族背景,就怕他一路逃去泰王朝,那我們捉拿他就困難了!”張翼德臉上青筋暴漲,所幸此處不是可以大聲呼和的地方,陳俊之事還在保密階段,才強壓下語音。
“喔?呵呵!”劉生又撓撓頭想了想,忽然噗呲一笑!
“小軍師因何發笑?”張翼德以為劉生是在嘲笑軍隊里出了個叛國者,張一飛失察的事。
“我笑他這一叛逃,呵呵!說不定是有助于和談呢!”劉生抬頭看看臉色古怪的張翼德,猜到他也聽不懂:“嗯沒事,我要和我師父出去一趟,回來再找大帥細說!”
“哦!”只要不是當面嘲笑,張翼德還真不介意,至于劉生的小腦筋,張翼德自認自己是比不過的!當下點點頭告辭。
劉生是聽到陳俊叛逃,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不過事關重大,牽連太多,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說出來的。
……
到了白廟時候,夜已很深。劉生匆匆跟兩位長老招呼一下,就和蒼松老道去了地宮。妮妮在懷里不安穩,一進地宮就跳下地來,變回了原形,還不懷好意地沖著蒼松老道打了個響鼻。老頭卻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這神獸幼體,就不再理會她。
不理會妮妮是因為地宮里有更要緊的事情發生。
就連蒼松老道看了都能變了臉色的異變!
異變源自地宮右側通往死地的道路。道路之前被黑土道長震碎巖石堵死,現在還是被堵得死死的,這堵死也就是對人而言,幾乎沒有骨頭的耗子是肯定鉆得進去的,風是扁的,濃郁的死氣更是堵不住的!但死氣是作用在活物身上的,哪像這里的死氣,把洞口的巖石都染黑了!染黑還不是結果,蒼松老道不用伸手去觸碰就知道,那些巖石已被腐蝕!腐蝕成了風化物一般,只需輕輕一碰,或者吹口氣,就能化為飛灰!
這是要做什么!
要翻天么???
聽蒼松老道一解釋,劉生也徹底變色!這都什么啊!先來個鬼門關開,再來個奚仙人顯靈,然后出來一個近神之尸,再來個魔,這樣還不夠?能把巖石都腐蝕掉的存在又被自己碰到,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點!
“老頭,你別告訴我,這后面可能有個鬼王鬼帝一樣的存在!”劉生慌亂間,把蒼松老道都直呼老頭了。不過老頭顯然沒空想這稱呼有何不妥,神色嚴峻地沉默了半晌,最后竟怯怯地低聲問了一句,聽完這句,劉生差點就自己絆了自己一跤!
“我說,要不咱倆……逃吧?”
“不是吧?真有那么恐怖?”
“嗯!”蒼松老道用力點頭,一臉的藍瘦香菇狀。
劉生是徹底的不懂了!不管怎么看,蒼松老道都是道教界骨灰級的人物了,妖魔鬼怪的見多了吧,之前故事里碰到具神級的大僵尸都能鎮定自若地沖上去把對方碎尸了,眼下居然連面也沒見到就赤腳想逃?不懂歸不懂,劉生的好奇心卻爆發了!
“這么恐怖……”眼看著蒼松老道緊張得四下里張望著,心神不定,劉生笑了:“要不您老先撤,這么恐怖的存在,不看上一眼,我真是舍不得跑啊!”
“你!”蒼松老道的臉抽搐著,看看一臉坦然的劉生,再看看正在地宮里閑逛的妮妮,老半天功夫才嘆了口氣下定決心:“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好吧,反正貧道陽壽將盡,就陪你瘋一把!不過,這條道太詭異了,我們換一條走!”
蒼松老道的話倒是讓劉生小小地感動了一把,心中微微一動,想到自己丹田內世界千步城里的那片區域或許……或許可以收納老頭死后的一縷魂魄,然后尋一個合適的身體塞進去?不過想想,又覺得荒唐!
蒼松老道的意思是,由地宮進入死地這一條路,因為巖石已經被黑死之氣腐蝕,不用說是極其兇險。但地宮里那么恐怖的一個存在,所釋放出來的能量也是極其恐怖的,不應該只腐蝕了地宮這一個方向,只不過因為死地里有現成的通道,適合黑死之氣彌漫。這樣想來,從其他方向應該也可以進入死地。從死地的側面進入應該會安全點。若能找到死地的背后,更有可能直搗死地腹地!
劉生還真是有恃無恐。之前奚仙人莫名其妙地丟給他一大團死氣精華,還說是送他造化,雖然劉生是九死一生,但也收獲頗多。隱隱就猜測生氣和死氣之間有種不為人知的轉換方式!天地生陰陽,電池有正負極,一切都有正反面。
果然出得地宮,蒼松老道掐算出來方位,仔細搜索一陣,就發現了一處五米見方,結有冰霜的地面,南國溫暖,天氣也沒有劇變,結有冰霜顯示此地詭異。其中有一叢才死去不久的植被,更有兩具白骨,一為鳥尸,一為某種小獸。蒼松老道扯下兩段衣袖,和劉生都蒙住了口鼻,站在冰霜范圍之外揚手一揮,植被和白骨就盡化為糜粉散落!
算算從這里到地宮的直線距離,怎么著也有數十米。數十米的深度,黑死氣滲透出來還能有這樣的威力,劉生眼見也是嚇了一跳!植被沒腿,被剝奪了生機也就算了,但鳥和獸能飛能跑的,也化為糜粉,就只能解釋為黑死氣太強大太迅速!強大迅速到了鳥來不及飛走,獸來不及逃跑就在頃刻間喪生!
只是這樣一來,就只能打消從其他方向進入地宮死地的方案了!
“看來要通知白廟的僧侶們撤離了!”蒼松老道搖頭:“旱魃為虐,如惔如焚,千里赤地!此地有一兩千年的歷史,想必地底是一尊千年尸王出世。不過肯定不是旱魃,是陰魃之類的變異!而且還沒有出世就能汲取周圍數十米甚至百米范圍內的生機,以你我二人之力硬抗是徒勞!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通知方圓百里內的人立即撤離,并立即知會我朝及呂宋國內所有修道者前來滅魃!否則,生靈涂炭!”
“有沒有其他辦法?比如,在這尊魃還沒有完全出世前,封印了它,或者重創它?”
面對如此恐怖的存在,劉生居然還沒有放棄。蒼松老道皺眉,斷然答道:“幾乎沒有!古籍中也從未聽聞!除非神跡!”
劉生的眼睛卻在月光的映照下放光:“老頭!你算一算!我和妮妮闖進去的話,會不會死?”
“你!”蒼松老道是徹底瘋了,沒見過這樣不要命的家伙,幾乎是一摔袖子就要走人了,忽然看見妮妮還在一臉無所謂的晃悠,眼睛一亮:“麒麟幼獸自然進去自然死不了!至于你……”
“那就這樣!”劉生一把抱起妮妮:“老頭,你當初指引我入門,呵呵!自然算到了我沒那么容易夭折!這樣,我們分頭行事!麻煩您老去通知白廟僧侶轉移,并通知烏梵王爺派些法師來,從外面消弱地底的那尊存在。我和妮妮進去里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亂闖,我從地宮生地進去,這,應該算是最安全的路徑吧!”
“你自己小心!”蒼松老道想了一陣,掏出來一堆法符法器塞給劉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摸摸妮妮的腦袋。男人之間,再多的話也在心頭,簡單的兩個動作,就足以代表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