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你趕緊想個法,我這小體格木有多少血。再這樣下去,被這卦抽干了,以后就沒人陪你玩了!”圓形大殿里沒外人,劉生又焦急,索性扯開了喉嚨叫。
千步弓主宰還沒說話,劉生面前就憑空出現了一雙大腳,腳尖幾乎貼住了劉生豎在地上的手指。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鬼?
劉生忍不住想大叫一嗓子:鬼啊!不過他當然不會叫。又不是沒見識過鬼,又不是不知道世上可怕的并不是鬼,而是惡人。
站在跟前的就是之前消失了的那個忍者,也就是劉生特地回來想幫妮妮解決的麻煩,劉生看著他卻沒有半分成功的喜悅感,反倒是欲哭無淚!屋漏偏逢下雨,自己的右手還在地上黏著呢,半截手臂都快麻木了,這時候真來個鬼說不定還有趣些,偏偏是這早不脫困晚不脫困的忍者,這時候出來想要鬧哪出啊?難道想要自己小命不成?不行,得想個辦法!劉生心念一動,左手微微一揚,千步弓扳指就對準了忍者冬:現在也只有用千步弓收了他這一個法子了! ωwш⊕t t k a n⊕C〇
一下!兩下!劉生哪里想到,自己左手連揮兩次,忍者冬沒收進去不說,忍者兵和滕原近二也全被他甩了出來!“你大爺的!想玩死勞資是吧?”劉生一愣,也不再嘗試了,惡狠狠地把千步弓扳指伸進嘴里。三個忍者對付一個不能動彈的自己,劉生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狠狠咬千步弓一口……哪怕是順帶咬傷了自己!
不過劉生還是在關鍵時刻停住了嘴,因為這三個忍者居然沒有朝自己出手,反而各自退了半步,面向劉生鞠90度躬,齊刷刷地以僵硬的天朝語道:“主銀!”
見到此情此景,劉生大腦不出意料地短路了……短路了……短……路……了。到底是自己虛脫了幻覺了,還是這三個忍者,根本就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呢?最后,他還是狠狠地咬了一口千步弓扳指。
坐鎮第一大殿的黑土道長當然沒有安危,閑的不能再閑,從包袱里摸出根胡蘿卜來,半填饑半磨牙。右路地道根本就不會有動靜,山本雄小隊早就死得不能再死。在空蕩蕩的地宮里獨自磨了半個時辰牙,黑土道長終于急躁了,不過這急躁卻只有一半是因為擔心劉生,另一半卻是因為內急。又不敢跑太遠,只好在大殿里找了個角落,拉開褲子吹口哨。爽完一回頭,就瞅見劉生站在自己背后。黑土道長一陣手忙腳亂,趕緊把自己的寶貝藏好。
“里面都解決了!”劉生朝自己背后豎豎大拇指,朗聲道:“我們出去吧!”
黑土道長在自己大腿上擦了擦手,這動作逼得劉生不得不翻白眼,黑土道長自己卻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妥,用擦‘干凈’了的右手指指右路地道:“那邊不管了?”
劉生當然不想解釋。可是不解釋不行,皺皺眉:“嗯,簡單說,左路那三個忍者被我收做了小弟,馬上趕來。補充個重點:這三個忍者絕對忠心,會說簡單的天朝語言。”
唔唔唔……黑土道長的老臉胡亂扭曲了一陣,各種顏色紛呈,最后愣是憋住了沒多問。男人可以忍到忍無可忍,再者黑土道長也不是好奇寶寶,更何況劉生的身上秘密已經夠多的了,也不在乎再多點什么。用那支沒擦過的手撓撓頭,黑土道長只說了一句話:“等忍者來了我們再走。”這是有歲數的人和嘴上沒毛人的區別:有歲數的人往往要看到事實才能放心,有歲數的人也往往會在聚餐完、到家后給朋友報平安,這是一個道理。
回到白廟地面推開住持室房門,劉生深深呼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氣,旺財.烏梵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指手畫腳地匯報起來,搞得劉生和黑土道長一頭霧水。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你說這旺財.烏梵身為呂宋國王族,連與相鄰的天朝大邦語言也不懂,劉生都為他的前途感到惋惜!得,大概意思明白了,白廟方面一切正常。又比劃了好一陣,旺財.烏梵總算聽懂了劉生的意思:把山洞里的飛頭小三、桑掌柜、僧侶們帶回來!
此時已經到了白廟早課時間,主殿已經響起木魚聲。掌管白廟日常事務的坤差長老和負責教授宗教禮儀、修行的坤他長老緊張地看著劉生和黑土道長。劉生微微一笑,請黑土道長回住持室休息,自己則恭敬地請出那掛高僧舍利佛珠掛好,雙手合十朝兩位長老行了一禮,然后大大方方地伸手,請兩位長老先行。
兩大長老神色很謹慎,有忍者搶占廟宇欺侮僧侶的前車之鑒,對劉生和黑土道長這兩個天上掉下來又滅了忍者們威風的,并不表示信任。不過看到劉生那串念珠后,兩大長老不光臉色變了,連眼珠子都快要彈出來了。因為認得這念珠篤定是件寶物。世間寶物,大多是有德者得之,除此之外,多半就在有財有權的人手里。兩大長老臉色變了又變,互相對對眼,最終認定:這小孩是什么路數不清楚,不過他至少與佛有緣!不像之前的異邦忍者,把在呂宋國地位崇高的僧侶不放在眼里,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與佛有緣,那就同是在佛祖腳下討生活的,簡稱同事。
兩大長老的表情秀自然沒能逃過劉生的賊眼。其實也不能怪劉生眼賊,而是劉生長著個七歲大的萌寶樣,任誰都想當然地以為他是好糊弄的。騙小孩么,搶小孩子糖吃么,搶了也就搶了!大人都可以,唯獨和尚不可以。貪念嗔念是壞修行的,如果兩大長老膽敢貪圖自己的佛珠,劉生也不介意直接掀了白廟,把這里交給天朝軍,做為一處南征基地。反正這白廟里也不過是些俗人,地下有個秘密埋了上千年都沒一個有才的,能發現、破解得了!
坤差長老和坤他長老一到,早課就正式開始。劉生自己找了個蒲團,禮佛、聆聽僧人們誦經。然后又是一愣!好容易才找出個牽強的理由來解釋。令劉生發愣的不是其他,而是僧人們誦的經,他居然聽得懂!還不光是聽得懂,簡直就是倒背如流。那一世和尚,也不是在這個時代,經卻是一樣的經,音也是一樣樣的梵文!好吧……劉生只能姑且認為佛教的偉大!恐怕也僅有佛教的經文無論再怎么傳播,再怎么翻譯,讀音都是相同的!不過,早課為什么非要用楞嚴咒呢?
于是劉生就加入了早課,毫不避諱地用清脆的童音誦讀爛熟于心的楞嚴咒,誦讀之流利、不帶任何方言的標準發音,立馬就震懾了大殿里的一眾僧侶。
旺財.烏梵返回白廟的時候,天色已經泛白。眾人還沒到大殿,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一眾僧侶居然團團圍坐在劉生周圍,正聽他誦經!除了昏迷未醒的安倍袞,剛回來的,眼珠子全都滾了一地。
劉生見桑掌柜安然無恙地回來,頓時松了口氣。誦完一段經,就招呼桑掌柜過來,叫他通知黑土道長派兩個忍者來,把安倍袞弄回地宮去。然后再通過桑掌柜向廟中僧侶解釋,劉生是前世某某高僧轉世!桑掌柜親眼看著兩個忍者沖著劉生大彎腰,再雙唇哆嗦著說出連他自己也不信的、劉生是上輩子高僧轉世的故事,一向話癆的他,這回是腦袋都要碰到鞋面了。
不過奇跡卻發生了:白廟里的僧侶,居然沒一個人表示不信,全都用崇敬的眼神看這劉生。
這就是劉生剛才誦經時候冒出來的念頭了。既然想要控制這座廟宇,那就要成為這廟里的老大。這一點山本雄也想到了,只不過他用的是武力,而劉生用的卻是另一種方法:把自己神化!相信有旺財.烏梵和桑掌柜的添油加醋,再佐以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忍者親自現身示范、再挖空心思搜羅出兩篇連坤差長老和坤他長老也未曾得到過,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經文誦讀,神化的效果應該是可以預見的。連劉生自己也沒想過,結局會這么完美。事后斟酌,劉生才想到,原來是自己忽略了宗教人氏對神佛遠超無宗教、無神論者的崇敬,跟一個教徒說我是神很簡單,只需一兩件神跡證明;跟一個無神論者說我是神就困難多了,那人說不定大嘴巴抽你。
飛頭小三已經回到了住持室陰暗的環境里。今天還是大風、有雨,可還是有光亮,小三并不喜歡白天。現在最苦的就要數桑掌柜了,誰叫這丫通兩國語言呢。這不,剛剛還替劉生傳了話出去,說是眾生平等,托缽化緣只是修行的一種,只有成佛才可得眾生供奉,修行還是應該身體力行、自給自足,白廟以后就不用出去化緣了!好在劉生只要求桑掌柜翻譯必須一字不漏,除此之外,不得胡扯。桑掌柜是什么人啊,開飯店的,油鍋邊上討生活的,早就認準了劉生就是個騙子,小騙子!不過自己深陷其中,只得借口廟里的飯菜太難吃,請愿去做幾天義務掌勺。目的是有多遠躲多遠,能少傳兩句話,多積兩次口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