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啥話？難不成你們在我屋這些年，我瞞到你們吃過啥的？虧著你們了？二女十幾年沒回來過，帶起娃兒回來了，我也沒買啥好的，你就說些聽不得的。啥叫女是親的？我對你孬了邁？”芬媽自從知道這媳婦不安分后，對她說話也是不依半分的。

秀聽婆婆這么說“我又沒說啥，你就這么一堆話了。說你跟女兒親就不對了？你也是想得多。算了，我也不惹你這些糟心煩，明娃，走了”說著，就要喊著兒子走。

“看看你說的。你說話有時(shí)候就是不過腦子，傷人，是我想多了。算了算了，帶著孩子把這些拿上去，中午就一起在上面吃。拿回去你和二蘭一起看怎么弄來吃。”

秀拉著臉，接了菜籃子，領(lǐng)著孩子，走了。

芬媽不由得搖搖頭，嘆氣。

秀領(lǐng)著孩子，來到了婆婆租的房子門口，一推門，進(jìn)了里面，聽見樓上有娃兒的聲音嘰嘰咕咕，邊把菜籃子放到廚房，牽著小女兒上樓，走到樓口，看見床上露著大半截腿耷拉在床外，猜著是二蘭斜歪在床“哎喲喲，二妹回來了啊？你看看，你回來，咱媽也沒和我說，不然我早就來看你了。”

二蘭正歪在床上看著幾個(gè)光腚孩子在床上翻鬧，忽聽到有人上樓，以為是母親回來了，結(jié)果聽到個(gè)從來沒聽過的聲音，也忙從床上爬起，夠著頭一看“你是？”

“我是你大嫂啊”秀笑模呲的說“這是侄兒。。。。。”及至走到床跟前，一看一堆孩子，心下驚訝，又拉過自己的兒子說“這倆是你的侄男侄女，快喊幺爸（姑姑）”說著，教孩子喊人。大兒子怯生生喊了聲“幺爸”就看著在床上停了玩鬧，瞪著眼都看向他的幾個(gè)小孩子。

二蘭連忙起來“都這么大了？快來我看看”

秀說“你把幾個(gè)孩子衣服穿起來，讓他們幾個(gè)外面去玩，我們姑嫂也清凈些說說話”

二蘭在床一頭找到倆孩子的衣裳，三下兩下就套上了，突然想起，昨天小女兒洗的還掛在外面竹竿頭上忘了收“嫂子你看著她，我下去就來”到了外面，把衣服拿在手，一摸有點(diǎn)潮潤，看看天上陰陰的也沒個(gè)太陽，還是拿了進(jìn)去上樓，胡亂的給小女兒往身上套，小女兒想是被冰到了，不愿意穿，雙手往下扯著哭了起來，二蘭照著屁股上就是兩巴掌，小女兒更是哇哇大哭，倒是不反抗了。

秀掃了一眼床邊灰桶里半桶尿，忙牽著自己倆孩子說”走走走，下去玩，下去跟弟弟他們一起在門外玩不要到處跑遠(yuǎn)，就在門口哈”說著下了樓。

二蘭的倆孩子也跟著下來了，只是小的事倒退著一步步爬下來的。秀把幾個(gè)孩子帶到了門外，站在門口看著。

二蘭抱著還在哭的小女兒下來，回頭看了半天，還是把她抱在懷里，巴掌伸在孩子嘴前面“你再哭？再哭我打嘴了，閉嘴”

小女兒努力閉住嘴，還是止不住癟著哭，只是聲音小了很多。

秀說“你看你，孩子那么小，你打她，她也不懂事。哄哄就好了”

二蘭皺著眉說“娃兒多了，哄也哄不過來，這些年把我耐心都磨沒了。”

秀笑著說“哪樣法呢，生都生了。娃兒多也是磨人，我就這倆，你看，都把我磨得一步也走不了。啥也做不成”

“嫂子你比我好些，你才倆，還是輕省好多嘞。聽說大哥在外做生意，每個(gè)月給你寄錢回來。你還是享福”二蘭說。

“五十步笑百步，都差不多。你屋娃兒爸爸難不成就不找錢？你三個(gè)孩子拖著腳也做不啥的”秀笑著說。

二蘭愣了下”找啊，他在礦上呢。我們娘們五個(gè)也就指望他掙錢養(yǎng)活吶”

“五個(gè)？”秀瞪大了眼。

“是啊，我四個(gè)娃兒，還有個(gè)大的沒帶來。”二蘭看著秀說。

“天吶，你真能干。這么年輕就生了四個(gè)了啊？計(jì)劃生育抓得這么緊，遭罰款沒有啊？”秀問。

二蘭“沒啊，罰啥子款呢？嫂子你生了倆，小的遭罰款了的？”二蘭一轉(zhuǎn)把話轉(zhuǎn)到秀身上。

“我們戶口又不在這里。小的戶口都沒上，悄悄生的。”秀說。

二蘭笑了笑，心想“我四個(gè)娃兒戶口都沒上嘞”但是這話她沒說。

“那你咋這么些年才回來呢？早些年就該回來撒，屋里人都不知你下落，還以為你沒了呢”秀笑著說。

“那么遠(yuǎn)，哪里是說走就走的？這次還是孩子他爸礦上遇到老鄉(xiāng)了。說起來，就是我們老家附近的。我這才讓帶了信回老家。開始時(shí)候托人帶的信也都沒了下落。沒想到這次這個(gè)老鄉(xiāng)還做事踏實(shí)，硬是幫著問到了。說是一家子都搬到了城里去了。我這才回來。”

“搬到城里？呵呵”秀冷笑著“你看嘛，就這城里。”說著指著比畫一下周圍。

“那也比在鄉(xiāng)里好撒，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累死個(gè)人。嫂子你看你，紅花桃色的，要是在農(nóng)村，你怕是早也給磋磨得黝黑了”二蘭也笑道。

“我這是擦了粉好吧？再說，我本來也白”秀摸摸自己的臉。

“哦？我倒沒注意，你擦的啥子粉？”二蘭好奇的湊近，這屋里光線是暗了些，秀坐的位置又背光，二蘭確實(shí)沒看出來嫂子臉上擦了粉。

“紫羅蘭。很香吶”笑著著秀推開了靠近的二蘭。

“這名字倒是好聽。嗯，是說你一進(jìn)屋，我就聞到一股香氣，看來嫂子你真的會養(yǎng)。”二蘭笑嘻嘻地說。

“我會養(yǎng)個(gè)啥？不過是夏天來了，有時(shí)候會出汗，撲點(diǎn)香粉，就沒得汗酸臭罷了。特別是走到人多的地方，那些農(nóng)民多的地方，喔唷，不要說了“說著，秀在鼻子前用手扇了扇，似乎就聞到了別人的汗酸味。“對了，今天趕場，媽買了些菜。現(xiàn)在煮午飯還早，不然我們?nèi)ソ稚瞎涔洌俊毙阏f。

二蘭一聽“好，走嘛，我也正想著出去看看”

秀在門后面找出掛著鑰匙的明鎖，拿來把門鎖了，姑嫂倆一個(gè)抱著小女兒，一個(gè)牽著小女兒，三個(gè)男孩呼啦啦的朝著街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