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之前可從未聽人說過,看利州城的模樣,只以為和山上的劫匪有關,哪里往利州縣令這邊想過。
姜陶夭和季辰堯交換了一下眼神,跟他們在外面聽到的可一點兒也不一樣,雙方說辭不同,必定有一方不對勁,意味著有人在說謊。
季辰堯繼續追問:“婆婆這是什么意思,我還從未見過利州的縣令,也不清楚他的所作所為,我們來的時候,還聽說他挺不錯的,怎么到婆婆這里就變了樣。”
“沒錯,究竟怎么回事啊,婆婆可愿意給我們講一講嗎?”姜陶夭緊跟著問道。
只見老婦人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以前利州的縣令還算可以,只是近兩年換了一個新的縣令,那新縣令上任以后一點兒好事兒沒干,盡在壓迫百姓。”
目光放遠了一些,想到了以前的事情,繪聲繪色的描述起來。
當時新縣令上任,那時候城里的百姓還以為會像前任縣令一樣,盡心盡力為百姓做事,依舊能過上安穩的生活。
誰知道他一上任就頒布了一條法令,每家每戶需多繳上比以前翻倍的稅收,原本的乃是剛好也合理合法,現在翻了兩倍,這無疑于是壓榨百姓,他們還要吃飯,平日更要花銷,全都繳了稅該怎么度日。
以前縣令在的時候,曾說過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盡管提就行了,他都會采納,百姓們以為新的也會如此,索性聚在一起去了官府門口抗議。
“縣令,這繳納的稅錢太多了,我們根本拿不出來。一男子帶頭說道。
“沒錯,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好幾張嘴都等著吃飯呢,繳稅這么多他們可都要餓著啊。”立馬有人出聲附和。
門口的士兵見狀不像以前一般維持秩序,盡可能的安撫情緒,反而掏出劍對著他們,逼得百姓頻頻后退,可即便如此,百姓們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事情不解決豈不是白來一趟。
“大家稍安勿躁,我這么做是有打算的,目前我們利州可以算是窮鄉僻壤,必須要想辦法發展起來才行,到時候有了錢豈不是能讓大家過上更富裕的生活,有句話叫做以富致富,想來大家應該聽說過,現在先忍忍,都是為了將來。”新縣令總算走了出來,笑著說道。
看他言語真摯,百姓們已經有些猶豫,想著他畢竟是新來的,俗話說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做些什么自然合情合理,索性就離開了,權當默許了這件事。
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兩年,從未見過收益,也沒有見到利州有什么改變,新縣令再為頒發過新的法令,整日都花天酒地,甚至被百姓的撞見過不少次他去青樓消遣,還把府邸重新翻新了一遍。
稅收一事愈加變本加厲,甚至翻了三倍,窮人百姓實在無法應對,家里窮的都掀不開鍋啦,總不能一直活活等待被餓死,被逼無奈只能躲到山上自保,人越來越多被原先山頭的土匪發現,索性就收留了起來,找些活干也能保證吃飽穿暖。
聽她講完這些,季辰堯和姜陶夭都一臉震驚,原來利州背后竟然隱藏這么大的內幕,他們可全然不知,不過也不能聽老婦人的一面之詞,必須要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才能相信,老婦人領著他們回到了家中,熱情的招待其坐了下來。
“你們坐著等,我去盛飯。”老婦人笑著說道,走向了廚房。
姜陶夭進來以后就一直在打量著院子,雖然小一些卻什么都有,這山上的條件不錯,周邊也都有欄桿加固,不會出現野獸襲擊的情況。
見老婦人要盛飯,忙上前幫忙,也有些奇怪竟然這么久家里都無人出來迎接,看樣子只有老婦人一人。
“婆婆,你家里的其他人呢?”估摸著這個年紀也該有子孫,可沒見一個,可見中間發生了什么變故,姜陶夭試探的問道。
提起這件事,老婦人的神色一變,而后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的兒子和丈夫都被利州縣令給打死了,家里繳不起稅,他們便打人,下手沒個輕重,導致他們都失去了性命,就留下我一人,本來我也想隨他們而去,但后來被趙大哥他們相救,想著救命之恩該做些事情報答,茍延殘喘到現在。”
姜陶夭聽以后更覺得利州縣令可惡,如果情況屬實她必定要讓其付出代價,還百姓一個清白。
給兩人盛好飯后,老婦人擦了擦手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們愛吃什么,就隨便做了點,要是下次有什么想吃的盡快和我說就是。”
“能果腹就好,謝謝老婆婆,我們在山中迷路餓了許久,自然什么都愛吃。”姜陶夭笑著回答,已然相信了老婦人的說辭。
正要動筷,卻發現飯中有端異,低下頭仔細一查看,飯菜中竟然有毒,眉頭一皺忙攔住正要放入口中的季辰堯,用手扯了扯他的衣服,用眼神示意飯菜有問題。
季辰堯明白后手中動作一頓,果然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那些土匪也沒有那么好心。
可不同于他們,老婦人并未有什么其他的表現,自己吃了幾口,見他們不吃,依舊熱情招待。
“你們快吃啊,還愣著干什么。”還有些擔心自己做的不合胃口,甚至要起身再去做一些。
看她這副模樣,姜陶夭覺得恐怕這是一個猜測,搞不好這里的土匪就是想借著老婦人的手對他們摸個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姜陶夭隨身帶有解毒丸,在毒發作的時候再服用也不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扒拉了幾口飯。
見她吃飯,季辰堯猶豫了一下,明白了用意,緊跟著放入口中。
“吃了就好,不然一會兒你們打掃寨子干活肯定沒力氣,在這里想要能填飽就要做點什么才行,可不能吃白飯。”老婦人笑瞇瞇的說著,她老了也就能幫忙給人做個飯,不過也算有事情做,樂在其中。
“好,我們多吃點。”姜陶夭應著,不想過早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