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弘范從安慶度過池州后就現有點不妥,池州的結局他是早就知道了,但是當他看到池州毫無損傷的樣子,張弘范多少還是有一點吃驚。
張弘范到了池州,又現池州的都統**不見了,副都統嚴實卻是身中數支長箭愛你,死得不能再死了。
幸存下來的一個xiao兵,驚恐說道:“是魔鬼,是魔鬼射出的弓箭。”
世界上哪有魔鬼,張弘范很快就從劉國杰他們知道了緣由,再加上他的推測,已經非常接近事實:“均州軍知道大軍要占領池州,以圖挾持**對抗,嚴實極力反抗,并且動員了其他將領,打開城門。”
“均州軍見事不可為,挾持**逃離池州,在逃離池州之前殺死了嚴實。”
除了嚴實并非極力反抗外,張弘范說的離事實已非常接近,劉國杰、塔出等人也不由點點頭,他們也是經過跟池州的將領再三核實,才知道其中生的事情。
“**下落不明,嚴實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張弘范有點高興,南下就取得了一個開頭紅:“這池州的漢軍,整頓起來更加容易。”
伯顏也知道如今自己兵力緊缺,默認了張弘范整飭池州宋軍,劉國杰遲疑了片刻,問道:“均州軍既然知道我們南下的第一站就是池州,那會不會在前面某一個地方等著我們?”
“那天所見之敵,不過是十來人?”張弘范沉思了片刻,問道:“對方都長得怎樣?”
劉國杰是當事人,自然由他回答,想了片刻,道:“均州軍人數確實不多,約莫十來人而已。”
“至于長得怎樣?因為距離有點遠,對方反應又是非常迅,我倒是看不清楚。”
“不過,”劉國杰突然說道:“對方有兩個人身材特別高大。”
張弘范心一動,莫非是他,只是他身為均州軍頭領,卻是不顧均州軍,跑到這里為何?難道他真想以一己之力,阻擋大元朝數十萬大軍南下?
這是否有點過了啊。說實在,張弘范之所以把王惟義留在廬州,而且并沒有提醒王惟義黃州之均州軍,他心中畢竟還有一份期望,就是期望張貴能夠驅趕王惟義,甚至攻破大營,這樣張青青或許就有一份希望。
如果張貴真是到了池州,那自己這番心血就是白費了。
張弘范想到這里,擔憂說道:“聽劉將軍的話,此人倒有幾分可能是均州軍的張貴。”
“而那兩個高大的漢子,恐怕就是張貴的陣前雙煞了,這兩人身形高大,經常手執一面巨盾,有萬軍不當之勢,端得厲害。”
伯顏也不敢相信,問道:“張將軍說此人有可能是均州軍的張貴,老夫就想不明,難道張貴就不明白,他若是率領均州軍,老夫倒是對他還有幾分忌憚,若只是他孤身一人,他憑什么跟老夫斗?”
張弘范明白伯顏的意思,眾人莫不以為兵越多越好,將越勇越強,伯顏說到底也不是漢族人,不知道漢族人勾心斗角的本領。
“末將如今倒不擔心這個。”張弘范搖了搖頭,道:“末將擔憂的是留在廬州的數萬大軍。”
“莫不成張貴還想攻打廬州大營?掃平我淮南之兵?”伯顏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弘范,道:“你說張貴何來的這個勇氣?”
“他有這個力量嗎?再說張將軍不是在大營內留下了一隊精銳騎兵?”
張弘范點點頭,道:“若是平常人,按照這種情況,是絕對不敢攻擊大營,只是張貴向來善于以少勝多,而且計謀毒辣,我擔心王惟義恐怕會遭受均州軍的暗算。”
“我一直在想,張貴率領均州軍為何一直守在黃州,即使知道我大軍南下計劃,從池州中可以得知張貴是早就知道我軍南下的可能了。”
“他難道就不但漢人朝廷追究他的責任?丞相應該明白,按照漢人的習xìng,他們肯定會這樣做。張貴冒如此大風險留在黃州,恐怕一早就開始算計我們了。”
“他想徹底收復淮南,斷了我軍的后路,bī我軍決一死戰。”
伯顏微微一笑,道:“這豈不也是我們的計劃?”
張弘范擔憂說道:“我見張貴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如今甚至孤身跑到池州,他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如此輕松。”
“丞相,此人可萬萬不能忽視,末將想多派一些兵力回廬州,既可以把淮南軍堵在廬州,若均州軍攻擊大營,又可以牽制均州軍的行動。”
“四萬漢軍,再有就是一個萬騎,老夫就不相信憑借他們均州軍不到兩萬的兵力,還真能毫無傷攻下大營?就算加上廬州的淮南軍又怎樣?”
“有咱們門g古騎兵萬騎,就算宋軍十萬亦不足懼也,再說阿里海牙水師已前往揚州接應呂文煥及董家軍。”
伯顏并不是一味堅持的人,最后說道:“不過張將軍若是不放心,倒可以用留守警戒的水師,分幾次再給廬州派出一個萬戶的騎兵,這樣一來淮南就萬安了。”
張弘范知道伯顏說得是真話,門g古騎兵的殺傷力向來是宋軍的十倍,甚至更多,只是這對于一般宋軍來說,對于均州軍這種精銳宋軍,張弘范并沒有這個把握。
張弘范點頭,連忙出去找到留守的水師,約莫有百余戰艦,為的就是警戒池州和安慶。伯顏為人果斷但也謹慎,每次都給自己留下后路。
然后讓水師派船回去安慶,看一下若沒有什么情況,就派出援兵返回廬州大營,支援王惟義作戰,然而剛過了兩個時辰,水師的統領慌忙回來,見到張弘范,連忙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安慶已落入宋軍之手,數不盡的宋軍水師戰艦封鎖了安慶的水域,我們派出去的水師,剛見面就被俘虜了。”
“要不是熟悉水xìng的xiao兵,拼死游回池州,恐怕這事還沒有人知道。”
“張貴的動作就這么快?”張弘范大驚,連忙陪同水師統領找到伯顏,把事情重新說了一遍,道:“以此可以得知,張貴卻是一早就算計我們,只等阿里海牙水師離開安慶,就封鎖安慶,全力絞殺留守大營的將士。”
“丞相看是否需要召回阿里海牙大人?”
伯顏沉思了片刻,道:“來不及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是水師回防,也不過是一場惡戰而已,張貴既然有信心bī我和他決一死戰,我們也不要耽擱了。”
“命令下去,立刻整軍,明天一早啟程,前往丁家洲。”
“只不過,阿術大軍上未有整頓集結,阿里海牙水師也可能還沒接上董家軍和呂文煥。”張弘范連忙說道:“如我軍孤軍突進,會不會被宋軍包圍起來。”
“你我如今兵力接近二十萬,”伯顏意氣風說道:“老夫就不相信大宋還有誰能夠抵擋得住。”
張弘范知道伯顏的沒錯,只是他心中畢竟有幾分擔憂,看到塔出、劉國杰等人不吭聲,他也不愿意做替死鬼,只好領命而已。
不過卻是擔心留守廬州大營的王惟義,又擔心張青青是否能夠熬過,最后竟然暗中祈禱張貴能夠攻破王惟義大營,救出張青青。
王惟義確實需要張弘范擔憂了,從昨天開始,張弘范就現大營附近出現了宋軍的探子,而且宋軍探子越來越多,多半都是騎兵。
派出門g古騎兵去追殺,然而卻垂頭喪氣回來,有些騎兵還中了宋軍的埋伏,死傷不xiao。率領門g古騎兵留守廬州大營的萬戶提額索原本就是一肚子怒氣,如今竟然被宋軍欺負到了頭上,數次忍不住出兵追殺這些膽大包天的探子,然而卻沒有任何成果。
“王惟義,你今日無論如何也要給老子想出一個辦法。”提額索黑著臉,雙眼怒瞪,大聲道:“老子受夠了。”
看著同胞們興高采烈南下搶功勞,如今自己卻要留守廬州受這個窩囊氣,任憑誰也不愿意,更不用說向來好戰的門g古騎兵,對于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恥辱。
王惟義雖名義上是大營的老大,但對于驕橫的門g古騎兵,他向來抱著能躲就躲的態度,此刻見提額索對自己沒有一分尊重,也有點氣,不過他究竟是十幾年的老將,強忍怒氣,說道:“如今宋軍光明正大派出探子,為的就是探看我軍情況。”
“還請萬戶大人沉住氣,別中了宋軍的計謀。”
提額索卻不領情,大聲道:“軍中誰人不知道你王惟義是膽xiao鬼,是害怕所謂均州軍的膽xiao鬼,你害怕不代表老子害怕。”
“老子恨不得馬上就跟這所謂的均州軍大戰一場,以證明他們并不是所謂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榮耀他們不值得擁有。”
王惟義臉色變了變,不過提額索說的也是實情,自己就是害怕均州軍,只不過這門g古騎兵是自己廬州大營的依仗,若提額索中了均州軍的jian計,自己也是獨木難成,只好強忍怒氣,尷尬說道:“萬戶大人這說的什么話,王某怎么說也是大元朝的將領,怎么又會害怕區區一個宋軍?”
“王大人是不害怕,只不過達爾馬扎布是怎么被俘,恐怕王大人比我還要清楚吧。”提額索得理不饒人,非要提自己的同胞出一口氣。
王惟義忍不住說道:“萬戶大人,難道你就真想跟均州軍打?”
提額索大聲道:“老子是正兒八經的門g古人,卻陪你這個窩囊廢躲在這里,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愿意與你同伍。”
“好,好,好。”王惟義終究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氣,大笑道:“萬戶大人恐怕不知道,宋軍既然如此光明正大偷看我軍大營的情況,想必離宋軍進軍已不遠也。”
“萬戶大人既然如此有自信,屆時還請大人齊心盡力,為大元朝立下新功。”
“哼,老子自然知道。”提額索冷冷看了一眼王惟義,連招呼也不打,獨立離開。
王惟義怒眼看著提額索離開,直到張博叫了他好幾聲,王惟義才回頭,尷尬的看著張博,苦笑道:“門g古將領桀驁不拘,也就只有張大人才能壓得住他們。”
“如今張大人離開廬州,這人卻更加囂張起來。”
張博苦笑道:“如今大營,卻又是離不開他,所以此人囂張,也是看中了咱們的軟肋。”
“只是,如大人所說,均州軍神出鬼沒,用兵如神,若真是提額索獨立應對均州軍,恐怕還真有可能中了均州軍的埋伏。”
“那你又有什么辦法?”王惟義哭笑不得:“均州軍全部都是騎兵,提額索的萬戶也是騎兵,咱們又控制不住提額索,兩條tuǐ又跑不過他們四條tuǐ。”
“若均州軍真的要算計提額索,咱們也只有眼睜睜看著提額索中計,而毫無辦法。”
“大人把情況給萬戶大人說清楚,說不定……”張博說到這,卻沒有說下去,若王惟義能夠說服提額索,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子。
不過均州軍逐一攻破,若能輕取提額索,那剩下的四萬漢軍,在廬州淮南軍和均州軍的夾擊之下,恐怕瀘州大營被攻破也只是時間問題。
“大人,均州軍為何不南下協助朝廷堅守臨安,還有興趣在淮南?”張博遲疑了片刻,還是說道:“難道張貴就不擔心皇上萬一責怪下來?或許就算他掃平淮南,而丞相攻下臨安。”
“這對他又有什么好處呢?”
王惟義一愣,倒沒想到這個問題,遲疑了片刻,道:“或許張貴認為南下戰場不用自己cha手,也能擋住丞相大軍。”
“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我聽說他經營均州、經營江陵都是與大宋其他地方不同。”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相信均州軍能夠迅掃平淮南,然后再南下也不影響大局。”
“也就是說,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均州軍要攻打我大營,這是毫無疑問之事了。”張博看著王惟義,認真說道:“廬州大營,真可以守住嗎?”
“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撤往安慶或鄂州,至少有城池堅守。”
王惟義沉思了片刻,道:“若廬州大營撤退,先不說丞相會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還有就是淮南軍與均州軍匯合然后南下,恐怕會給丞相添不少麻煩。”
“再說,即使我們想離開大營,恐怕也不容易了。”
張博不相信,連忙派出探子前往大營外探究情況,然而連續派了兩批探子,竟然沒有任何消息,等到第三批探子派出來,僅有一個xiao兵受了重傷回來,說了一句話就斷了氣:“大營外全都是宋軍的關卡,又有無數騎兵巡查,兄弟們來不及逃亡,就被宋軍騎兵追上……”
張博這才死了心,擔憂說道:“看來均州軍真是早就已算計廬州大營,張大人剛離開,就把廬州大營圍了起來。”
“如今我軍若是強硬突圍,卻不知如何?”
王惟義搖了搖頭,道:“如今宋軍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若是突圍的方向不對,更有可能中了宋軍的埋伏。”
“如今,就只有希望提額索能夠更多殺傷均州軍,這樣我們才有突圍的可能。”
用提額索去跟宋軍拼殺,等宋軍完全暴1ù,自己再突圍,這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主意,張博也只好贊同。
黃州,郭平看著一個穩重的將領,大贊:“宋將軍這半年,在淮南可是干出了大事啊。”
“若不是宋將軍傾力相助,郭某何來這么多兵力到處設立關卡。”
“半年前,大人派宋將軍入淮南,不過三十支xiao分隊三百人罷了,如今宋將軍已展成上萬精銳,恐怕張大人也想不到吧?”
“郭大人說笑了。”宋楊不是均州軍的老兵,他原是襄樊韓撥先的副將,韓撥先死后,他才跟牛富到了均州,說話未免有點謹慎,道:“淮南的一切,無一不是按照張大人的策略一步一步走來。”
“淮南的戰斗又相對平緩,我們倒是展了一些兵力,按照張大人的話就是鄉兵。”
“然而,這些鄉兵萬萬說不上精銳兩字,只能協助看守關卡,干點打雜的事而已。”
郭平見宋楊謙虛,知道他心中所顧忌之事,他一個外來的將領,領導的將士已達上萬之眾,而均州軍也不過是三萬人,宋楊免不了有些顧慮,笑道:“宋將軍莫要擔憂,我均州軍處處以寬宏相處,以誠待人。”
“張大人說過,均州軍就是一家人。”
“如今機遇已成,不知郭大人計劃何時攻擊大營?”宋楊聽了也頗為振奮,頗為感動。
郭平點頭,道:“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通過這兩天的sao擾,宋將軍可現廬州大營有什么不同?”
宋楊知道郭平有心考自己,而且他也有這個能力考察自己,郭平身為均州軍的無愧的第二人,從現在張貴完全放手就可以看出郭平的重要。
“瀘州大營,雖說有漢軍四萬,騎兵萬戶,”宋楊仔細說道:“但如今看來,大營內絕對不是一塊鐵板,應該說矛盾還不xiao。”
“還有就是,門g古騎兵氣焰囂張,是一個可以打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