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東西,肚子里的花花腸子還真他媽不少,幸好哥們兒早有準備,看老子繼續忽悠你丫的,今兒不把你忽悠住了,哥們兒就自廢武功、退隱江湖;麻痹的,我還制不住你了。
定了定神,秦浪說道:“蔡相剛才所言不無道理,但是卻并不全面。”
“老夫愿聞其詳。”蔡京把身子往前一傾,死死的盯著秦浪,似乎想把他看透一般。
秦浪面色沉穩,正色道:“即使沒有五爺遇害這件事兒,蔡相你與白時中一黨斗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管你們誰獲得勝利,對于二位殿下而言實際上都毫無任何意義,因此這禍水東引一說未免有些牽強;二位殿下與蔡相斗或不斗,白時中一黨始終視蔡相你如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蔡相你目前最需要擔憂的并不是誰來坐收漁翁之利的問題,而是與誰斗的問題,倘若二位殿下與白時中一黨攜起手來,那才是蔡相你最大的麻煩。”
蔡京一怔,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二位殿下打算與白時中一黨聯手對付老夫?”
秦浪微微一點頭,道:“二位殿下深知蔡相你在朝堂上的勢力龐大,為求自保出此下策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下官今日來此并非只是為了告知蔡相這個情況,而是來幫蔡相化解這一難題的。”
聽到這話,蔡京不由得心頭大喜;眼下朝堂上的局勢風云詭譎,不但有清流一派與他作對,最要命的是太子對他也是頗為不滿,如果再有濟王、莘王二位王爺加入反對他的陣營,那對蔡京領導的奸黨們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蔡鞗之死固然讓蔡京難過,但是能坐到他這個位置的人,想的絕不僅僅是自己個人那點兒私人恩怨,全盤考慮才是立命安身的王道;本來因為蔡鞗的官司就把二位王爺得罪得夠嗆,眼下他二人為了自保拉攏清流一派,萬一再有太子從中出力,那奸黨一派豈不是要大禍臨頭了么。
當下蔡京感激的看了秦浪一眼,微笑著道:“不知將軍有何良策?”
一看蔡京這表情秦浪就知道丫的上當了,按捺住內心的喜悅,他道:“這件事兒其實很簡單,讓二位殿下離開汴京,遠離朝堂,如此一來蔡相便可專心對付白時中一黨,蔡相與二位殿下的過節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
“這……”蔡京略顯遲疑,捋著胡須皺眉道:“王爺離京,猶如魚兒離水,從此便遠離權力核心了,二位殿下豈肯愿意?”
要是在和平時期,離開汴京城這個大宋朝廷的權力核心確實是任何王爺都不能接受的,但是秦浪知道,蔡京口中的這個權力核心幾年以后將會被金軍的鐵蹄踏得粉碎,到時候權力的核心就該易主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當下秦浪說道:“王爺放心,二位王爺的秉性下官了如指掌,愿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他們離京。”
蔡京還是不放心,繼續問道:“你究竟打算用何由頭說服二位殿下。”
秦浪答道:“濟王殿下生性頑劣好動,不喜約束,歷來向往刀光劍影的戎馬生涯,下官以為可勸其到大名府戍邊備戰,其必定應允。”
“那莘王殿下呢?”
“莘王殿下雖然生性平和,但是其有治國安邦之志,曾經不止一次對下官流露出想要治理地方,展現才華之意;因此下官以為可勸其到成都府路治理地方,想來他也必定允諾。”
“為何是成都府路?莘王殿下不是有自己的封地嗎?”
“莘王殿下那點兒封地有什么好治理的,給個大點兒的地方對他才有吸引力啊!”
“你有幾成把握?”
“十成。”
“好。”蔡京猛地站起身來,眉開眼笑道:“若將軍真能勸得二位殿下離京,老夫一定大禮相謝。”
秦浪謙卑地道:“蔡相言重了,能為蔡相略盡綿力,下官求之不得,往后朝堂上還望蔡相多多提攜照顧才是。”
蔡京重重的一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從蔡府出來,秦浪對著漆黑的夜空長長的舒了一口大氣,這才發現自己的整個后背都給汗濕了;麻痹的,老東西可真不好忽悠,得虧遇見哥們兒,要是換一個人還真拿他沒轍。
回到濟王府,依舊在焦急等待的趙栩、趙值還有楊文貴三人立馬圍攏過來,七嘴八舌的詢問情況如何了;秦浪微微笑道:“你們也不看看是誰出馬,搞定!”
“哈哈,我就知道,咱們姐夫出馬必定無往不利。”趙栩大為興奮,拉著秦浪的手急切地問道:“快說說,是不是讓我去大名府戍邊?”
秦浪剛一點頭,這小子立馬又在屋內轉圈跑了起來,嘴里一個勁兒的喊道:“戍邊去咯、戍邊去咯……”
秦浪見狀苦笑了一下,就聽趙值問道:“姐夫,我也去大名府戍邊嗎?”
“不,你到成都府路治理地方。”
趙值聞言當即愣住了,滿屋子亂跑的趙栩也停了下來,湊過來急眼道:“別啊!讓十二弟跟我戍邊去,咱們哥兒倆一起上陣殺敵,豈不快哉?”
“快哉你妹呀!”秦浪狠狠白了趙栩一眼,道:“你以為去大名府戍邊是小孩子過家家玩是吧?那可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要拼命的。”
趙栩對著秦浪吐了一下舌頭,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你讓我去?今兒中午你不是說過讓我們兄弟倆一塊兒上陣殺敵,保衛大宋江山和社稷黎民的嘛。”
“哥們兒看你骨骼驚奇,腸肥腦滿,是萬中無一的將帥奇才,保我大宋江山安危的大任非你莫屬,這理由行不行?”
“我怎么聽著這不像好話啊!”趙栩噘起了嘴。
“行了,懶得跟你鬼扯,反正哥們兒如此安排必有道理,日后你就明白了。”
“行行行,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姐夫呢。”趙栩早已習慣了當甩手掌柜,反正秦浪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便是。
反觀趙值對于秦浪讓自己去成都府路卻有些遲疑,雖然北宋時期成都府路是全國經濟比較發達的地方之一,不過那地方遠在西南,離中央太過遙遠,加上又臨近吐蕃,邊境上也不太平,他實在是想不通秦浪這樣的安排究竟有何用意。
其實為什么讓趙值去成都府路是秦浪深思熟慮的結果,正因為那兒遠離中央,很多事情才可以秘密進行,這也是山高皇帝遠的好處;加上成都府路經濟比較發達,天府之國糧草充裕,其又與吐蕃接壤,到時候借口西南有危險,招兵買馬壯大實力也就是順利成章的事兒,要想建立一個新的南宋,除了在北邊有一支強大的軍隊以外,把大后方建設好以此穩住根基也是很有必要的,只不過這一切現在還不能對趙值明說罷了。
輕輕拍了拍趙值的肩膀,秦浪微微笑道:“你可安心去成都府路治理地方,只要到時候把那兒治理好了,對我大宋江山便是天大的功勞一件,相信我。”
趙值沉思半響,這才輕輕點頭道:“好吧,姐夫,我相信你。”
“嗯。”秦浪輕輕在趙值的肩膀上捏了一下,一回頭,卻看見楊文貴正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這也難怪,二位王爺都跑了,自己若是還留在汴京城里,其結果只能是被蔡京整死,楊文貴能不急嘛。
“楊大人勿急,你的退路也已安排妥當,可與莘王殿下共去成都府路,協助他治理地方。”
楊文貴聞言如蒙大赦,長舒一口氣后拱手道:“如此甚好,下官拜謝將軍。”
搞定了趙栩和趙值離京之事,接下來就是安安心心等著跟茂德帝姬結婚了。
離正月十五還有三天,宮里來了幾位太監,說是徽宗皇帝親自賜了一座府邸給秦浪以作駙馬府,秦浪聽了喜不自勝,還沒正式嫁女兒呢就先給哥們兒來了一套房子,這未來老丈人果然厚道。
按耐不住內心的喜悅,秦*上趙栩和趙值就去駙馬府參觀去了,結果在太監的引領下到了地方一看,秦浪頓時傻眼了,只見一條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兩側全是一模一樣的宅子,每個宅子門口的匾額上也都寫著同樣三個字:駙馬府。
尼瑪,這是神馬情況?秦浪扭頭望向了領頭的老太監,皺眉道:“怎么這么多駙馬府?”
老太監笑呵呵的答道:“官家共有幾十位帝姬,每位帝姬出嫁都得安排一處駙馬府,很正常嘛。”
靠!秦浪的臉立馬漲成了豬肝色,原本以為未來老丈人挺仗義的,沒想到丫的居然人人有份永不落空,你大爺的。
鐵青著一張臉進了其中一處駙馬府,秦浪更傻眼了,三進宅的房子,算上廁所和廚房攏共五間房,除了裝修不錯,大小跟個四合院差不了多少,這尼瑪也太寒酸了一點兒吧,老子堂堂二品大員兼駙馬爺難道這輩子就住這兒?
正在郁悶,沒想到更大的刺激還在后邊兒;這時就聽老太監說道:“這地方小是小了一點兒,不過生活起居完全足夠了;反正駙馬爺你以后也沒什么事兒,閑散在家一輩子安安樂樂的多好,老奴羨慕都還來不及呢。”
秦浪對老太監的話嗤之以鼻,沒好氣地道:“什么叫沒什么事兒?本將以后還得帶兵打仗呢。”
老太監聞言當時就愣住了,片刻過后,就聽他道:“駙馬爺,按照我朝祖制,駙馬不得參政,更別說帶兵打仗了,莫非你不知道?”
“你說什么?”秦浪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底懵掉了;宋朝關于駙馬的規定他還真不知道,沒想到娶了一個茂德帝姬,卻把自己大好的前程送了出去,這尼瑪簡直是虧大發了!
他媽的絕對不行,哥們兒還想混個王爺當呢,窩在這兒當個閑散駙馬,等著幾年以后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婆被金軍搶走,那老子還混個屁呀!
當下秦浪怒發沖冠,一甩衣袖扭頭便走,嘴里還高聲嚷嚷道:“麻痹的,茂德帝姬愛誰誰娶去,這活兒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