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人是因為孩子的死瘋的?”我趁機問。
溫*步微微一頓,又繼續往前走,帶著淡笑:“誰知道呢,如果知道為什么瘋就好了?!?
我將溫美的話聽在耳朵里,沒再搭話,跟著溫美往西屋里走,只見一個老爺子坐在床上,拿著把見到在剪著床單,地上全都是一條一條的床單,邊上還擺著兩匹布。
從資料中顯示,男孩的爺爺名叫溫國文,年紀年紀應該在六十八歲,又兩個孩子,小男孩的父親為大兒子,溫美為小女兒,然而最后得了女兒的照顧。
從老人的面色不難看出被照顧的很好,我試圖往前走,卻見溫國文突然束起剪子朝著我咔嚓咔嚓的擺著,嘴里還嘟囔著什么:“一……狗……?。 ?
隨著一聲驚叫,我愣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而始作俑者發泄完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重新開始剪著布條。
“怎么會這樣?”龔烈問詢,“一直這個樣子嗎?”
溫美嘆氣:“哪里是這副摸樣,一開始還算是好的,雖然瘋,但也認得人,說實話,我雖然孝順,但對兩位老人也有親有近,素珍姨只是我哥的丈母娘,但這是我爸,但好像是越精心月不好,變得越來越糊涂,最后干脆瘋了,抓住我就喊我哥的名字,有的時候半夜還會大喊小侄子的名字說娃子回來了,我心疼我爸,帶著他和素珍嬸子看醫生,誰知道精神科醫生卻說又治,我高興壞了?!?
說著溫美臉上露出怨毒的神色,這么青春溫婉的姑娘臉上露出這樣的神色還真是突兀,但仔細看卻毫無違和感:“當時正趕上別的家都在蓋二層,我只是在外圍蓋了一圈圍墻,就開始供精神病院的治療費和兩位老人的營養?!?
“那村民倒是和我們說了,看病花光了錢?!蔽覈@氣,走向溫美抓住她的手一臉的惋惜,“病人多得是,我們一醫生做慈善哪里做的過來,今天來這里一是希望你能信任我們,第二,我們是免費的,老人已經這樣了,我們不說能看好,但是溫大姐,說句實話,死馬當成活馬醫唄!你說呢?”
“你這話說的不耐聽?!饼徚乙怀缓偷拇驁A場,“但話糙理不糙,你才多大?總得嫁人吧?就算不嫁人也不能靠著村子里的救濟過日子吧?”
溫美一聽:“村里的人嫌棄我們累贅了?”
“這話……”我被溫美啐了肺管子,一時間想罵娘去罵不出來,尼瑪,整天靠著人家的錢過日子,不是累贅還是香餑餑不成,人都是自私的,那大姐說的話再明白不過,如今溫美卻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未免有些太假了,畢竟,她是孝女,但不是傻白甜。
“好了,我知道了。”溫美露出失望的神色,“那就拜托你們幫忙看一看了?!?
“好。”我點頭,“溫美,你帶著他去看另一位老人,分開看快一些,另外診治過程中你要回避?!?
溫美無條件說好,龔烈和我相視點頭,隨后離開。
等到房間里清靜了,我才慢慢靠近溫國文,這老人滿鬢斑白,手不停的剪著布條,地上已經鋪起了一層,也許是經歷了黃珊的事情,我一直不相信人會有真的全瘋狀態,也不可能有無意義的動作,那么老人瘋了為什么會有了剪布條這個毛病呢?
“溫爺爺。”我拿起旁邊布匹,撕拉一下扯下一塊布,沒有見到我就將刻刀拿了出來,一段一段的割著,最后和他的頻率幾乎相同,等他慢慢適應了我的存在,我才叫他。
溫國文聽到我的聲音手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又開始繼續剪,我也不著急,一刀一刀的割著。
將近半個小時,溫國文竟然先停了下來,隨后伸出手對著我豎起大拇指,踉蹌的扶著床邊走到我身側,又拿起另外一匹布擺在我面前。
我一愣,下意識拿起布匹重新裁剪了一塊新布,繼續割,溫國文眼帶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回到之前的位置開始剪了起來。
只是這一次沒有暫停的時候,直到溫美端著飯碗進來:“大夫,我爸該吃飯了,咦?您怎么也……”
“噓!”我將布匹放在旁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別驚動他,我先走了,明天再來?!?
“這……”溫美想了想點頭,“那我就不送了?!?
我笑著往外走,一直走到東方在門口叫出龔烈兩個人離開了宅院,一路上我心情沉重,直到了賓館房間才痛快的說出疑惑。
“溫美有問題。”我堅定道。
龔烈笑著:“贊同。”
我詫異:“你先說疑點?!?
龔烈站起來走了幾步,走到窗子前:“首先,這個女人身上的衣服……不了很好,我以前經辦過重區的士兵衣服,對于料子有過了解,她身上的衣服名叫真絲綿,穿起來很舒服,也是棉質品種高檔的布料,而且那衣服雖然樣式普通,彈色澤柔和,一看就是純手工的,農村哪里有這東西,一定是在布料商城買的,從這里到布料商城要經過兩個小時,沒有公交車……”
龔烈說他研究過村子附近的交通狀況:“打車,兩個小時,布料,純手工,一個靠村民救濟的人家,消費不起。”
我恍然:“但如果是別人送的也有可能?!?
“誰知道呢。”龔烈一笑,“你察覺到了什么?”
“手……她的手很軟,不像是干粗活的人,細膩光滑的不像樣子。”我在床上翻了個滾,手托腮看著龔烈,“還有她一開始是排斥我們的,但是我故意提到中途遇見村民,她才放緩了阻止我們進去的意圖。”
“繼續?!饼徚冶е挚次遥荒樀馁澩?
我越說越有興趣:“在我們問老人是不是因為孩子而瘋的時候她下意識頓了一下,偵察中很有用處的微表情,第一她很詫異我們會這么問,第二她頓了一下才說出的答案不一定是真的,第三,根據資料顯示,孩子先死后,老人并沒有瘋,只是提到悲傷過度,后來過了很久才瘋,當時提供口供的人我想除了溫美就是村民了,但明顯前后不符,足以說明,要么溫美前后不一有貓膩,要不然之前的話都是村民說的,溫美是假證?!?
“啪啪!”龔烈鼓掌,眼中冒精光,“不錯,竟然分析出來這么多,不愧是從小和孟虎長大的?!?
我一聽,瞬間不樂意了:“感情你夸我一回還是夸虎叔?!?
龔烈笑著問我進度如何,我如實說了,隨后我反問回去。
龔烈神情卻是不妙:“這老人比我想象中要老,滿臉的皺紋,躺在床上晃著腦袋,有點像帕金森綜合癥患者,但精神卻不正常,看著我的時候露出驚恐的神色,不一會又變得和藹,我倒是沒有進展,先前溫美介紹說,老人的病癥比較復雜,但不吵,有的時候還會有正常的時候,只是身體每況愈下,怕是沒多少天了?!?
聽罷,我只覺得很奇怪,但當下有理不清楚什么,我囑咐龔烈明天試著對溫美進行催眠試試,龔烈想了想搖頭:“還不到時候,龔子豪能蒙蔽我催眠的本事,那么世界上就有其他人也能做到,如果紅衣男孩事件和溫美有關系,那么這個人可不一般。”
“這倒也是,你仔細寫,一旦找到機會。”我將話說了一般,龔烈點頭表示明白,而我心里則是打算明天對老人發起主動提問模式,不過的確是一場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