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為自己這次將遭受大禍的時候,突然,刻刀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冷哼:“笨死了,就會這么一招嗎?出去別說我徒弟。”
預期冰冷刺骨的手沒有落下,我怔住,睜開眼睛,只見身前一道紅色的背影,溪師父黑發(fā)披肩手上不知道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白色的器物,蔣氏忌憚的朝后慢慢退去。
“溪師父……”我走到溪師父身邊,雖然有些涼意,但不知道是不是溪師父故意收斂了周身的陰氣,并沒有覺得不舒服。
“你看好,我今天就教你一套陣法,這個小鬼你都對付不了。”溪師父滿口鄙夷,隨后就只見那白色的器物中隨著溪師父的揮動,一個個銅鈴陣旗飛了出來。
我心里雖然驚訝,卻知道這是對我好的死死盯住,銅鈴落在坤位,隨著陣旗擺落坤位,然后緊接著另一個銅鈴有了些偏頗,一個接著一個,愣是里里外外擺了個蓮花行狀,格外好看。
“這不是八卦陣?怎么又九個方位?”我疑惑著,蔣氏被這九個方位圍住,瑟瑟發(fā)抖。
溪師父神色淡定,手上不住的揮著:“這叫凈蓮陣。”
我立起耳朵聽著,這凈蓮陣法是專門化解冤魂怨氣的,溪師父說蔣氏面觀額頭間有黑氣隱約升騰,即使沒有開天眼看不到黑氣升騰,也能從蔣氏的眼中看到怨恨和過于呆滯的現(xiàn)象。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女鬼應該是被人控制了。”溪師父扭頭看向我的同時,手上停了動作,地上九層蓮花擺陣 ,蔣氏痛苦的張嘴痛苦,嗚嗚的聲音聽得十分解氣。
我揚了揚眉毛:“溪師父,不瞞你說這個是蔣氏,是我爸在我媽媽死后另外娶的。”
“哦?”溪師父很意外,青衣時常在刻刀里,他知道我的事情,我以為他們兩個認識后來又都被收進刻刀里,應該會說,只是沒想到對于此事兩人毫無交流。
“這個我倒是管不著。”溪師父淡笑,“我只會在你生死關頭出現(xiàn),不過如果讓我失望太久,也許有一天我會在你生死存亡時候不管你,還是那句話,盡快找回刻刀,不要忘記我們的期限。”
我一愣,連放松的時間也不敢了:“知道了。”
溪師父冷哼一聲,告訴我將今天的陣法記住,隨后又指了指刻刀:“關于這刀子你就會這么幾句咒語?真是暴斂天物,你附耳過來。”
我聽罷靠近過去,就聽溪師父在我耳邊輕語,不多不少又是三條咒語:“這是隱秘的三條,足夠你自保了。”
說完只見溪師父消失在眼前朝著刻刀鉆了進去,此時已經到了后半夜,沒了散心的心情,大步朝林子口走去,撒南按了下車喇叭,上車后,驚訝的問我:“怎么這么快?想通了?其實風朗沒什么壞心眼。”
“去醫(yī)院。”我冷聲。
撒南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嘴里啰啰嗦嗦的說了一大堆,我充耳不聞,到了醫(yī)院看了看姜潮的情況,護士說暫時沒出現(xiàn)什么問題,臉上紫紅的顏色倒是退了不少,按理說是恢復了不少。
“放心吧,人各有命。”守夜班的護士替我守了半晌姜潮,“不過我見慣了生死離別,這種事情還是要看開,還有啊,你不是這個人的直系親屬吧?”
我一愣:“哦,不是,你怎么知道。”
小護士指了指桌子上的電話:“只是急救時候沒來及拿出來的,在病人T恤口袋里的,你們走了在急救室里才拿出來,剛才病人的爸爸來了電話,我沒敢接。”
“謝謝。”我恍然,同時也惴惴不安起來,雖然這里是單間,護理費昂貴,雖然這些撒南斗管了,但還是因為姜潮爸爸來了電話慌了,要怎么和他交代?
我努了努嘴,看著躺在床上閉眼的姜潮,白色得臺燈余光照在他的臉上,五官力挺,性感不失男人味兒,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只是此時安靜的可怕。
拿起電話,想給姜潮爸爸打個電話卻發(fā)現(xiàn)被鎖住了,剛要放棄,卻見電話一震,鈴聲響起,里面的名字正是姜潮的爸爸,我咽了口唾沫接通:“喂?”
“小潮你……你是誰?”姜潮爸爸先是發(fā)火的語氣,隨后一愣,“女的?”
“額……叔叔,我叫葛晨曦,是姜潮的朋友。”我忐忑的自我介紹。
“朋友啊。”卻聽姜潮爸爸聲音染上一絲喜悅,拉長了尾音,“這么晚了……小潮在洗澡?我會不會打擾你們了?”
我一臉黑線,什么對什么啊:“叔叔,你誤會了,我們在醫(yī)院,姜潮出事兒了。”
“什么!”姜潮爸爸一愣,著急上火的問出了什么事兒,我將詳細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姜潮爸爸半晌沒了聲音,不多時聲音低沉的竟有哭音,“你在那等著,我立馬就過去。”
我掛了電話,心里復雜,等到姜潮爸爸到了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樓道里很安靜,他的腳步聲卻很急。
沖到病房的時候臉色都白了:“小潮!”
入目的是身量不高的老頭,頭發(fā)略微花白,一臉的精明,看起來就是生意人,但他身上竟有種說不清楚的書卷氣,這可能是和他曾經為政要的經歷有關系,穿著黑皮鞋,西褲白色襯衣,臉上眼角的皺紋舒展不開:“轉院,這件事情我會報警,我希望你提供一些線索。”
聽到姜潮爸爸扭過頭來看我說得這么平靜,我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為什么會有人抓姜潮,反而是威脅你?”姜潮爸爸的眼睛像是釘子一樣刺痛了我,他是個聰明人。
事到如今,我反倒坦然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姜潮受傷應該是因為我,而且我不建議您現(xiàn)在就報警。”
“哦?”姜潮爸爸倒是樂意聽我說,他坐在凳子上看著床上的姜潮,臉色從一開始的慌張變得平靜,只是依舊皺著臉,“你說吧,我聽聽,這件事情我不了解,但我只有一個要求,不能在讓小潮受傷。”
“我知道叔叔。”我皺眉,“其實這件事情目前我并沒有依據(jù),現(xiàn)在只是找到了出事房間的主人,可是那個主人是酒店老板的兒子,姜潮不可能會和那家老板兒子有交集,而我……也沒有,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是那個人做的,但是問題是,房卡只有一個,還是金卡。”
“金卡?”姜潮爸爸神情頓住,“因為我經常住酒店出差,所以對于金卡有所了解,一般都是定制房間,定制房間只有一張房卡,說白了,就是你在酒店買了那間房,所以安全系數(shù)很高。”
姜潮爸爸明顯懷疑我說的話,我也不解釋,只是繼續(xù)說:“您說的沒錯,所以更能證明和酒店本身無關,在自己的酒店里作案,就為了威脅我 給我送照片,來一場生死大搶救?不應該,所以我懷疑這只是想給我們某種警告,對方應該有超強的判斷力,醫(yī)生給出的判斷是姜潮被倒空了有一段時間,而我是昨天回的北京,而我回北京后睡醒了一覺就給姜潮發(fā)了短信,那個時候他已經事情了,或者正在出事情,因為沒回,而他臉上這些印記,就是瞬時間倒空頭,壓力重力壓迫形成的。”
“你是說敵人在暗處?”姜潮爸爸問道。
我點頭:“沒錯,眼下裝糊涂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姜潮認識的人我倒是認識一些,所以我希望您先不要打草驚蛇,給我一段時間,讓我查一查。”
姜潮爸爸看著我,眼睛帶著不確定:“我可以交給你去查,可是我兒子有可能變成植物人了,你和小潮是什么關系,他竟然會成為別人威脅你的籌碼,你給我的感覺很危險。”
“我……”我一陣無奈,“叔叔……我會查清的。”
誰知道姜潮爸爸搖頭笑道:“查清楚固然重要,但是對于一個父親來說,遠遠沒有孩子的健康來的重要,我問你,如果小潮醒不過來怎么辦?”
我愧疚的抬頭:“您說怎么辦?”
“如果他醒不過來,你還是要和他結婚。”姜潮爸爸的話徹底驚呆了我。
我手指蜷縮,指著姜潮,磕磕巴巴:“我……我們……”
“你這丫頭怎么不明白,我不管你和小潮是不是這種關系,只要我兒子醒不過來,你就要和我兒子結婚。”姜潮爸爸語重心長,“凡事都要付出代價,你去休息吧,這里有我,盡快調查清楚,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否則我會用我的方法還我兒子公道。”
姜潮爸爸雖然在笑,我竟感覺到了深深的冷意,嘴巴張了又合,終究沒說什么,他說的對,這件事情能夠因我而起,我沒資格拒絕,而凡是都要付出代價。
我出了醫(yī)院,急匆匆的打車去了酒店,薛亮還在值班,看到我關切的問病人如何,我只是搖頭:“不怎么樣,我來拿行李。”
薛亮恍然,說行李已經收起來了,就等著我來取,我拿著行李箱出門打車回了家,躡手躡腳回到房間。
第二天一早也是早早醒了,完全沒有困倦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心里十分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給徐青做了早餐,吃完我回了房間拿出手機給季珊打了過去,季珊的聲音很倦,顯然還沒睡醒:“喂?好困啊,才幾點。”
“八點了,太陽都出來了。”我正色,“季珊起來幫我個忙。”
“什么啊?”季珊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一定幫。”
我直奔主題問季珊還不記得當時那個老男人去宿舍找陳曦時候留的電話號碼:“那個電話號碼我記得他是給了一張字條,不過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也許是隨手丟了。”
“不記得了,你找他做什么?”季珊哈欠連篇,不過聲音卻漸漸清醒,“我這一會還得準備往家里趕,還有一趟火車,好累。”
我不理會季珊打岔,繼續(xù)問:“對了,我記得我們去全聚德那天晚上,我用你的電話給一個人打了電話,當時你還說有病毒,能不能告訴我那個電話?”
“你忘了嗎?你打過去了,你不是說打錯了?”季珊終于覺察不對勁,“怎么了小曦?欸,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個人還給了我一張名片,我找找應該有。”
我聽到季珊的話一個激靈,不過這次季珊真的找到了,我連忙記了電話,掛斷后撥打過去,先是一陣忙音,隨后傳來低沉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找我……”
“你在哪里,我要見你,馬上。”我心思一沉,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