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四合院,剛才退出的兩個同學已經(jīng)不見了,鄭晴拿著杯子到了小池塘邊上,洗洗涮涮:“你們啊,就是不知足,我爸是木匠,以前總是上山去砍木頭,有的時候還撿木頭,聽我爸說山上什么都有,惡心的動物,兇猛的動物,每次去都帶著槍,那附近有獵人,槍也是和獵人租的,我爸說不太敢打,畢竟都是野生的,后來我跟著去了一趟,比這里恐怖多了,也許性格彪悍的緣故吧,后來我遇到再糟糕的環(huán)境,總是想起那晚和我爸在山上,我只是去了一次,我爸卻是經(jīng)常去,所以環(huán)境是用來克服的。”
聽著鄭晴的話,我心里的火氣也慢慢平息了下來,點點頭,接過來一個洗漱杯子,牙刷,放在池塘里涮,不多時,季珊蹲下來也洗刷著,撅著嘴:“真的不知道熬過去是出人頭地,還是地獄了。”
我和鄭晴都安慰著季珊別想太多,今天來到深山四合院,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崩潰,如果不是鄭晴,我和季珊也要完蛋,洗刷了一個多小時,確認牙刷上一點臟東西都沒有才甩了甩站起來,往屋子里走,嘴上念叨著晚上吃什么,誰曾想晴姐卻說老鼠肉。
我和季珊當場愣住了,晴姐哈哈一笑:“能吃的,那是田鼠,大山里哪里有下水道的老鼠,一會我宰就行,你們別動手,考好了風干,半個月就靠這東西吃了,其實還可以把小老鼠養(yǎng)大一些。”
“不要!”我連忙擺手。
晴姐一笑:“也是,小老鼠比較嫩。”
說完大步往屋子里走去,季珊無奈的跟在后面,我則是一臉的無辜,什么比較嫩,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晴姐還真的沒讓我們動手,從撥皮到烤熟,我和季珊完全沒有參與,而是將被子拿到小池塘去洗,這里雖然是大山,但是兩天下來被子也能干了,晚上我們將被子晾好掛在院子里,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進到屋子里面又一股子想起,桌子上擺著一桌子烤老鼠肉,晴姐正在加工成一條一條的,地上還扔著幾個老鼠骨架,那是不要的,見到我們回來,將一條老鼠肉遞過來:“嘗嘗。”
我咽了口唾沫,毫不猶豫的往嘴里塞,說實話是很香,但是也惡心,如果我不知道這是老鼠肉,可能會很愛吃,但是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季珊吃吧,不吃就是淘汰,還得省著點吃,這些小東西堅持不了半個月,給晴姐多分出來點,她飯量大。”
季珊也不是矯情的,點點頭,咬了下去。
這是我們幸運,同行的九人沒進門口就走了兩個,不知道現(xiàn)在又嚇退了幾個,第一晚我們平安度過,誰都沒有出去,躺在屋子里保持體力,畢竟只是過活,沒給任務,就這樣到了第七天晚上,時間依然過半了,老鼠肉已經(jīng)成了老鼠干。
我們?nèi)齻€人蓋著被子準備混天兒睡覺,卻突然被外面的一聲尖叫驚醒。
“死人了!上官琳老師,救命。”女人的聲音傳來,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冷汗直冒。
“活著住滿半個月。”上官琳老師的話又縈繞在腦海里,心中暗覺不好。
等到出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院子里躺著一個女人,頭沖著南房,腳沖著西房,身子正好在斷的路那邊,周邊圍著四個人,不見上官琳老師的身影,我皺了皺眉頭,這種死法是歸西,頭沖南,腳朝西的歸西死法,是風水所致,風水與宅子有關,想到這里我才仔細打量著這個房子,風水篇章我也背了,只是不常用到,一邊回想,一邊打量著周圍,夜色寒寒,月光的剪影透過花花草草打在地上,雖然陰森,卻也沒什么不正常之處,再看女人死去的地方,是一處斷路。
斷路!風水篇的內(nèi)容慢慢回憶起來,腦子里越發(fā)的清晰,腿肚子轉了筋,嗓子發(fā)干,相對于正房,門前有條路直沖大門名為暗箭射宅。宅中易出現(xiàn)殘疾之人,而且宅主容易短命。
但是我們并不是宅主,所以她死的地方絕對不是因為這條斷路,回憶著今天一路看來的東西,有種想哭的沖動,我抓住鄭晴的胳膊尋求慰藉,今天這座山成圍繞狀下山,尋龍點穴中記載,這為大墓之地,旺陰,而我們到了這里并沒有什么大墓,只有一座四合院,四合院門前有一處池塘與大門相對,陰司典籍風水篇中記載:池塘正在屋面前,家中三四個寡婦鬧喧天,名為喪禍源。
這種兇相克得是男人,而這次來的都是女人,所以也不是這個。
接下來就是一條斜斜的路橫亙在門口,陰司典籍中記載,這樣的房屋不宜居住,容易發(fā)生上吊自縊的事情,我看著死者脖子上并沒有勒痕,可見也不是這個兇相所致。
再有……再有就是門前的四個石頭,現(xiàn)在回想起來,大門前石頭參差錯落,這樣的宅子容易鬧鬼。
雖然陰司典籍中只記載了這么一句,但是下面的狂草小字批注著一句歌謠,現(xiàn)在回憶起來越發(fā)的清晰:大石小石當山門,馱尸扛尸到正門。
想到這里,我通體冰寒,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大家駐足在正房門口等著上官琳出來,只見門稍稍錯開,吱呀一聲,上官琳穿著一身黑色從屋子里走了出來,頭發(fā)披散著,在她剛出門的一刻,我竟然覺得上官琳和蝶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我晃了晃腦袋,拽緊鄭晴,鄭晴似乎感覺到我的緊張,安慰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上官琳冷著臉出來,看到橫在地上的尸體皺了皺眉頭,立馬蹲下?lián)崃藫崴勒叩牟弊樱瑖@了口氣,“告訴你們不要逞能,這件事情你們不要管了。”
“老師,我退出。”一個學生冷著臉,背過身去,趴在另一個學生身上大哭起來,顯然是嚇壞了。
上官琳冷著臉讓我們回去,鄭晴說她又想走了,上官琳的做法太冷血,季珊卻說這是規(guī)則,一開始說好的規(guī)則,其實上官琳并沒有什么錯,其實也是在執(zhí)行任務。
“玩不起別玩,是這個意思吧。”我打趣著,渾身顫抖,走到門口,一股子陰風順著脖子吹過,不禁抖了三抖,立時頓住,回頭望去,卻見什么都沒有。
“不回去站那看什么?”上官琳冷喝,我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回了房間,雖然知道她也是執(zhí)行任務,但是僅存的一點好感還是蕩然無存。
回到屋子里,季珊和鄭晴已經(jīng)上床躺著,我躺在邊上,外面哭聲漸漸終止,靜得可怕,我卻睡不著,此時我們身在不止一道兇相的兇宅之中,再次出人命只是早晚的事情。
季珊和鄭晴心情也不好,也不說話,不一會傳來了綿延的呼吸聲,我自嘲的笑笑,握緊了刻刀閉眼睡覺。
迷迷糊糊的睡著,只感覺有人摸我的眼睛,涼颼颼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擦了擦朦朧的睡眼,只見一撮長發(fā)映入眼簾,順著長發(fā)看去,一個女人笑看著我,一身白色的壽衣,手指在我臉上留戀,身子在暗中發(fā)著冥光,我嚇得渾身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因為這個臉再熟悉不過,蔣氏!竟然是好久不見的蔣氏,我下意識的將刻刀攥在手里,顧不得疼從脖子上拽下來,就朝著蔣氏比劃,身子慢慢的往后坐,找準受力方向,猛地一蹬,嘰里咕嚕滾下床,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