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甕中捉鱉 張青戰(zhàn)死
新郎墜馬受傷,迎親隊伍因此散去,方才喧囂的集市也漸漸相對平靜下來。村外,探子迅速打了一個前進的手勢,士兵隨即握緊兵器沖進山莊,將梁山一行人所在的酒樓團團圍住,各自就位。
而梁山等人對此毫不知情,依舊沉浸在婚事不能如期順利舉行的遺憾之中。
最為心痛的莫過于南宮墨塵,迎娶白笑笑是他最大的心事,而親手毀掉這門婚事的,恰巧也是他自己。欲愛不能罷,欲痛不能言,有苦說不出。只能握緊白笑笑冰涼的手,見她強忍淚水,也只能錐心泣血、五內具焚。
扈三娘站在一旁端詳南宮墨塵的表情漸漸出了神,在他墜馬的那刻,就隱隱猜到墜馬一事必有蹊蹺,這下南宮墨塵這痛心疾首的樣子,更是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為笑笑著想,她不能當眾戳破其間的疑團,只好一臉嚴肅地盯著南宮墨塵。
宋江注意到扈三娘看南宮墨塵的眼神,猜測她一定是察覺什么了,為了避免他的計策被當眾戳穿,本想支開白笑笑,命他回房換身行頭。
怎料此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十來個當兵的手持大刀沖進房內,將梁山一行人圍在中央。
宋江當下的反應便是抽出一把劍來,走上前去護住眾人,準備隨時殺出重圍,眾人也紛紛握住自己的兵器,滿臉警覺。
就在這兵戈即將相碰的這一刻,帶頭的探子推攮被五花大綁的孫二娘和吳用走了進來。
梁山一行人正準備上前搭救,卻被士兵手中的刀止住。
探子幾分得意,捏了捏腰間的令牌,將它舉起來,清清嗓子。下一刻,四面窗戶瞬間粉碎,木屑、紙屑飛速的劃破空氣,四處飛散。灰塵中,露出窗外的情景,百名弓箭手紛紛拉弓引弦,弓弩指向房間中央。
宋江見此情景,暗叫一句不好,卻無半點法子。
探子堆起滿面笑容,皮笑肉不笑,擺出個“請”的手勢,“有勞各位走一趟了。”
宋江一行人只好不甘地放下手中的兵器。這招“甕中捉鱉”來的太迅速,眾人毫無招架之力,被五花大綁后,順從的押上牢車。
探子一一掃過眾人,低沉地問道:“誰是蕭讓?”
白笑笑卸下頭上的飾物,褪去礙事的紅色背子,上前冷冷地盯住春風得意的男子,“我是。”
眾人還沒來及反應,探子已一掌劈暈了白笑笑,扛起她迅速離開。
南宮墨塵大呼一聲“白笑笑”,隨即被堵上了嘴。
初冬,寒風些許凜冽。小山重疊,暮靄沉沉,平松關,風中裹挾濃烈的血腥味,剛熄滅的火焰化作黑煙,裊裊地升起,焦木在血氣充盈的空氣中爆發(fā)茍延殘喘的碎裂聲,尸橫遍野的戰(zhàn)場,陰風陣陣。
蔡京脫下血跡斑駁的鎧甲,換一身干凈的便袍,率十名精兵,側身上馬,揮鞭直奔汴京。
收到探子來報,抓住梁山逆賊,宋徽宗趙佶微服移駕太師府。前些日子錯抓了土匪,蔡京將功補過,奉旨帶兵守住平松關,不然也不會命探子帶兵尋找時機擒住逆黨中的主要幾人。這本是一件喜事,只是圣手書生蕭讓也在被擒的行列之中,他怕回去晚了,見到的只能是一具尸體。
風塵仆仆地抵達自己的府邸,蔡京匆匆下馬,剛跨進府門,探子便守候在門口,恭迎他的歸來。蔡京解開斗篷,交到探子手中,命人將一同帶來的包裹收好,轉而急切地問道:“蕭讓身在何處?”
“被押解在地牢。”探子如實回答。哪知蔡京眉頭一鎖,立即走向天牢,“怎么可以將她關在那里?”
探子這才明白自己做了錯事,卻不解地問道:“難道不是因為上次她刺殺太師,太師要嚴懲嗎?”
蔡京沒有理會,潛進地牢便看見一身嫁衣的白笑笑昏睡在稻草堆上,一把將她抱起,走進自己的房間。
探子對太師這一行為很不理解,但也不好詢問。
蔡京將白笑笑帶入房中,恰巧被蕭翎撞見,蕭翎急忙回避,躲在回廊的拐角處,眼中的陰毒快要迸濺出來:白笑笑的命的確夠硬,上次派出高手都沒能將其致死。看來是該想一個足夠妙的計策了……
日暮西垂,白笑笑醒來,入眼盡是華麗的蓬帳,心頭一緊,坐起來。
蔡京見她醒來,倒了一杯熱茶,趁她意識還沒清醒,借機撒入一把粉末,迅速溶在水中,將茶杯遞給她。
白笑笑皺皺眉,接過陶瓷青花杯,喝盡茶水,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問道:“宋江他們呢?”
蔡京慈愛地摸摸她的長發(fā),她穿嫁衣的模樣真像她的娘親,“還在壓至汴京的路上,我想差不多該到了。”
“是你出的計謀抓我們?然后我們一起斬頭示眾對嗎?”白笑笑怨毒地盯著他看,本想吐他一臉唾沫,還是忍下來了,“你真是只老狐貍。”
蔡京沒把她的話聽進心里,愛惜地觸摸垂地的紅色羅紗裙,苦笑一聲:“你出嫁了嗎?嫁的人可否是小李廣花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