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施苦肉計 墨塵劫人
蔡京太師微微蹙眉,見白笑笑活潑好動惹人憐的模樣,痛惜著,“若不會形勢危急,我不會出此下策。只是苦了笑笑姑娘。”
白笑笑暗自權衡一番,自覺得能取得財經的信任,對梁山的發展是有利無害。於是咬咬牙,大義凜然地說,“能爲太師效力,白笑笑萬死不辭!”
蔡京慈愛地觸摸她的頭髮,另一隻手化爲虛影點過她身體的幾處,她只覺得渾身無力,軟軟的倒在太師懷裡。眼前一片朦朧,她不禁警覺起來:這是怎麼了?難道我上當了?蔡京到底是要做什麼?
太師穩住她傾倒的身體,低語極速傳入耳中,“笑笑姑娘,我已封住你的穴位,這樣,你的疼痛感就會減輕,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說著,蔡京冷著臉把她扔在地上,向外喝道,“此女以下犯上,來人,拖出去鞭五十!”
白笑笑的意識雖有點模糊,但聽見蔡京剛剛的解釋不禁有些感動:蔡京的爲人,看來要推翻史書記載,重新認識了。在她昏沉中,兩個兵尉將她拖出後花園,吊在樹上狠狠鞭打,她看著身上多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無感卻覺得力氣漸漸喪失,至此,便陷入昏暗。醒來時,全身乏力,她瞥見內單上斑駁的血跡,倒吸口涼氣,暗暗慶幸:幸好太師封住我的穴道,否則該疼得又昏過去。
晚風蕭瑟,寒的刺骨,她吃力的擡頭看一眼茫茫星野,皎月孤輪。被五花大綁的感覺很不好受,更何況還是吊在城門上。腳下蔡京安排的守軍舉著火把,反覆巡視,看來只有十幾個人,這情況不會給救援帶來過多的麻煩,果然是隻老狐貍。
她現在的樣子,是淒涼無比。破碎的衣服隨時都有被風捲去的危險,還有一團亂髮遮住她蒼白的臉,嘴角還有乾涸的血跡,以及這張臉是怎樣虛弱。由於長期習武,即使意識還有些模糊,依舊可以聽聞城外荊棘林裡傳來的動靜。這絕不是風吹的聲音,依稀可以辨別出踩碎枯枝的清脆聲音。
夜色濃重的猶如潑灑的墨汁,粘稠,看似寂靜,卻暗藏動靜,只需一根導火線,便頃刻腥風血雨。
她不知不怎的,覺得來的人一定是他,是他來救自己了。
望向荊棘林的方向,透過亂髮的間隙,努力辨別那裡的人,甚至可以聽見張弓搭箭時摩擦空氣的聲音。
他是一個人來的,隻身闖入這危險。只聽嗖的一聲響,腳下的士兵立刻倒下兩名,沒有任何預兆,就是那樣莫名其妙的倒在黃土之上。
守衛軍慌作一團,圍成一圈小心著警備,左顧右盼,不見人影。在風中跳躍的烽火,驅逐一塊墨色,卻驅逐不走恐懼的陰霾。他們個個面露懼色,驚恐的目光。
她在此時不屑地笑了:宋軍的素質,將來如何打敗我梁山泊好漢?!
又是箭羽摩擦的聲音,不過這次飛出的是兩支箭,憑聲判斷,一直力道強,一直力道弱。轉眼又有兩人倒下,而白笑笑也在這一刻飛速下降,在空中凌飛。
一道白影從隱匿於黑暗的荊棘林閃出,截住下沉的女子,“笑笑,你受苦了。”他的眼睛裡說不盡的是歉意、悔恨與殺氣,抱著她就這樣徐徐落下。
她的臉在亂髮中模糊又清晰,臉上鞭痕和血污還在,白色的內單上,紅色的血液已褪變爲紅褐色,他看著有些心疼,恨自己未能早點前來搭救。笑笑的突然失蹤,他像瘋一樣四處尋找卻無果,而黑衣人也杳無音信。他雖知曉是黑衣人帶走她,但不知爲何劫走、劫去哪裡。
方纔還有些怯懦的士兵,現在舉著手中的矛圍住他們,看著滿是殺意的南宮墨塵,有些顫微地逼近,不敢直衝上前只好小心的試探他的動靜。
南宮墨塵輕蔑的笑笑,左手拖住白笑笑,右手拔出腰間配劍,拖在地上,冷冷的向其中一個敵人走去。劍光在燈火下折射寒光,散發抹殺的囂張。
她看著他凌厲的側臉,想起某天墨塵說過,如果有誰傷害到他重要的人,即使萬劫不復,他也會令他們生不如死。現在,他是在證明給她看嗎?
見墨塵走來,看不透實力差距的小兵舉起長毛用力刺來,卻被墨塵一劍劈斷。失去兵器,小兵有些畏懼,哆哆嗦嗦向後退幾步,不知被誰推了一把,衝上前撞在墨塵的劍上。
鮮血就這麼噴灑在她的臉上,她似乎讀懂這個世界的殘酷:人命微薄,適者生存弱者王。如果武藝高的是士兵,恐怕死的就是墨塵和她了。
墨塵抽出劍,紅色液體蠶食著鐵白色的金屬,在星火下一點一點閃著死亡的光芒。圍困他們的守城兵步步後退,小心的堤防,但笑笑還是看得到,他們的背後站著滿目猙獰的死神。墨塵一邊向前行,一邊斬殺,怯懦的士兵並沒有因爲退縮便免死,最後還是倒在黃土之上。
她回眸看一眼滿地豔麗的的液體,被墨塵揹著移動。那鮮血宛如紅蛇一般在黃土上蔓延,漸漸向她逼來。她慌忙轉過頭,用力閉上眼睛,手不自覺握緊:如果有一天,我也這樣倒在荒野,埋沒於百草,有誰會爲我收屍?如果這樣,大概再也回不去我那遙遠而和平的二十一世紀。
張張口,想和墨塵說話,無奈全身無力發不出聲。只好依賴地靠在他的背上,合上眼,沉睡,突然覺得有些安穩:南宮墨塵,我懂了,爲何過去的蕭讓會喜歡你,你的確是一個在亂世中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月灰星疏,她做了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