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媚眼二孃 月下華爾
孫二孃嫵媚的一笑,揮舞袖口,陣陣微風(fēng)揚(yáng)起垂落的髮絲,“我一個寡婦,找你能有什麼事?你說呢?蕭讓兄。”
白笑笑後退一步,抵住欄桿,依舊保持溫文爾雅的書生形象,“二孃的意思,蕭讓不懂。”
“蕭讓兄弟,”孫二孃緊跟著上前一步,兩手如水蛇一般纏繞在她的頸脖,貼著她的身體,“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文文靜靜,比那些臭男人好多了!”
“呵呵!承蒙誇獎!”她乾笑,稍稍推開眼前妖嬈的女人,“可在下實(shí)在不敢高攀!”
“高攀什麼?”二孃鬆開了手,搭在笑笑的肩膀上,略帶自嘲的笑笑,“我就是一個寡婦,你要是願意,我就嫁了!”沒有絲毫憂鬱,嫁郎就如同隨意散落沙土一樣。
白笑笑見女人這樣隨意,不免驚訝了,立刻甩開二孃的手,有些慌亂的背過去,“你這是做什麼?”
“我做什麼?兄弟你還不知道嗎?”
“姑娘,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孫二孃收起少許落寞的表情,扭動腰肢,理理面前人不平整的衣領(lǐng),有些輕蔑,“你就是一個讀書人,有何能耐?”
“有何能耐?”白笑笑本與二孃面無表情、相互注視著,聽聞二孃一席話,突然笑了,笑得讓注視她孫二孃不寒而慄,停下手上的動作,眼神佈滿警惕。“你……難道傳言是真的?”
“什麼傳言……今天可以讓你見識……”迅速揮手,袖口舞動間,銀針飛出。
孫二孃急速後移,臉側(cè)擺,躲過銀針的襲擊,“暴雨梨花針!”傳世暗器是這麼容易躲的麼?縱然躲過銀針的正面襲擊,可是針尖依舊擦過皮膚,蒙在臉上的黑紗恍然飄落。
月華下,終於一睹孫二孃的真面目。臉型消瘦,鼻樑挺拔,小口硃紅,一對大大的狐眼閃爍著狡猾與嬌媚----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守寡太可惜了!更可惜的是她的表白對象是一個女人。
“小生失禮了。”白笑笑沉下臉來,拱手作揖。
孫二孃一笑,輕蔑卻撫魅:“你們男人啊……看到漂亮姑娘就心動。”
她淡笑,右手扶著光滑的木漆欄桿,:“小生告辭。”
“你!”孫二孃正欲動身欄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定在原地,怎樣都動不了。原來在她的左肩還有一根細(xì)如髮絲的銀針。
“告辭!”笑笑將全身的力量聚在手臂,以右手爲(wèi)支撐點(diǎn),反轉(zhuǎn),縱身躍下,憑藉輕功點(diǎn)落在地面。
晚風(fēng)捲著月光,孫二孃僵直的站在欄桿的邊緣,原本嬌媚的臉漸漸抹上一層寂寞:這抹書生氣質(zhì)好似那個男人……
白笑笑起身,略微得意的拂袖,揮淨(jìng)身上的塵土。
南宮墨塵站在她前方,看樣子剛從客棧出來,見到從天而降的女子,不免有些驚愕,“笑笑,你怎麼在這?”
她看他一眼,有些春意盎然,“我出來散心!”
“正好,我也要出去。”他淡淡說到,看她春風(fēng)得意的臉,忍不住補(bǔ)充一句,“不然,我們一起?”
她笑著,“嗯,一起吧!”
他漠然的行走,好像在想事情。
她則與他並肩而行,好奇的張望這與電視劇相似的景緻:集市上點(diǎn)著花燈,彷彿點(diǎn)點(diǎn)流螢飛舞,倒影在城邊的河水裡,宛如散落一地的繁星。湖畔飄來陣陣歌聲,絲竹管樂聲聲入耳。一切和諧寧靜。只是路過花街時,那些濃妝豔抹的姑娘們,像餓狼一樣撲來,不停撕扯他們的衣服,用最魅惑的聲音,想要將兩男子帶到她們的閨房裡。在這種男女不平等的社會裡,女人只能這樣作踐自己。
白笑笑見她們這般作踐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低嘆:“墨塵,我們回客棧吧!”
“怎麼了,”墨塵手上抱著一罈清酒,不只是何時買的,竟未曾察覺。
笑笑輕輕推開姑娘們扯著衣褶的手指,默默轉(zhuǎn)身,“只是有點(diǎn)累。”
晚風(fēng)清揚(yáng),月光皎潔。宋代的環(huán)境要好很多,空氣聞起來很舒心,瀰漫著木香。回到客棧,二人並沒有回房,而是屈膝坐在屋頂飲酒賞月。
白笑笑看著月,想到體貼的哥哥,溫柔的墨塵,還有何種熟悉又陌生的人,儘管這個時代偶爾帶給她不適,卻有那麼一點(diǎn)點(diǎn)喜歡這裡了。“墨塵,我唱歌給你聽吧!”她突然說。
“好啊!好久沒聽見笑笑的嗓音了。”墨塵微笑,清酒傾灑陶瓷酒盅。
月亮越發(fā)明亮起來,把一切染上玉色。她面對皓月,想起時光那頭遙遠(yuǎn)的二十一世紀(jì),輕輕哼起來:“踮起腳尖,提起裙邊,讓我的手輕輕搭在你的肩。舞步偏偏,呼吸淺淺,愛的華爾茲多甜。一步一步向你靠近,一圈一圈貼我的心,就像夜空舞蹈的流星。一步一步抱我更近,一圈一圈更確定,要陪你旋轉(zhuǎn)不停……”
墨塵聽的癡迷,不禁問道:“笑笑,這是什麼曲?我怎麼未曾聽過?”
“《愛的華爾茲》,歌的名字。”這是21世紀(jì)的歌,你當(dāng)然沒聽過。白笑笑露出一抹少許孤寂的笑容。
“華爾茲,那是什麼?”墨塵拿著酒杯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頭,小酌一口。
“是一種舞蹈。”
他來了興致,飽讀詩書竟也有不知的,“什麼舞?”
“來,我教你!”她笑盈盈的看著他,一時興起,握起他的手,比出剪刀手立在欄桿上,自己也立起手指。耐心地教他,“跟我來,左、右、左、右……”
月光皓潔,映出手指細(xì)長的影子。影子照在牆上,看上去真的很像一男一女隨樂舞動。
南宮墨塵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比著手指,隨著她的節(jié)拍輕輕跳動。
她看他這樣專注,有些怦然,問道:“你知道嗎?我愛你還有一種說法。”
“什麼說法?”他問。
“I Love You.”她笑著。
“愛……漏……油……”他跟著她念,覺得很是奇怪,笑起來“呵呵,好奇特的念法!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dāng)然知道,”她暗想:因爲(wèi)我來自21世紀(jì),“但是不告訴你!”
墨塵淡笑,無奈地?fù)u頭,繼續(xù)喝他的美酒。酒過三巡,已有些醉意,半醉半醒中,他迎著和煦的風(fēng),笑意四濺,說起了胡話,“笑笑,你若爲(wèi)女兒家該多好……”
笑笑在心裡回答:其實(shí)我就是女生啊,只是你不知道。“若我爲(wèi)女兒家,你當(dāng)真會娶我?不論美醜,不論貴賤?”
“當(dāng)真,無論美醜,無論貴賤,好醜不相離!”他舉杯對月,飲一杯惆悵,“可惜,你不是……”
“我當(dāng)然不是!像我這種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人,怎麼回事柔弱女子?”她反駁著,有些孩子氣,還活用了宋江的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