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魂歸故里 三娘戰死
守睦州的正是做妖法的鄭魔君,一身妖法過五關、斬六將。王英眼見梁山將領死傷了不少,連忙上前應戰。誰知,鄭魔君拔出一把長劍來,咬破手指,在劍上畫一道神奇的符咒,指向空中。王英抬頭,順著劍指的方向看去,見云中有一個金甲神人,大驚失色。鄭魔君見機將他一刀砍于馬下。
正在廝打的扈三娘回頭看去,王英的人頭飛出數十米,身體倒下馬去,抽搐幾下沒了動靜。霎時悲憤交加,斬了面前的小將,縱馬沖過去,辟下刀要給丈夫報仇。
鄭魔君眼疾手快,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鍍金銅磚,砸在扈三娘的頭上,扈三娘仰面向后倒去。
白笑笑趕至戰場時,恰巧看見扈三娘墜馬落地,額前四溢的鮮血劃破凜冽的寒風。“三娘!”白笑笑大呼一聲,沖過去。
鄭魔君見又來一名小將,不屑地掏出符紙,稍稍用力,竄出一條火龍來。
這些把戲,唬得住王英,可唬不住白笑笑。白笑笑側身躲過火焰,射出一排銀針,抽刀將鄭魔君斬死在馬下。魔君已死,算是報了愁,躍下馬,將倒地的扈三娘扶起,“姐姐,妹妹對不住你,來遲了一步。”
扈三娘雙眼迷離,鮮紅的血液順著如雪肌膚滑下。嘆息一聲,對白笑笑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沒想到……我扈三娘,一生戎馬,竟是死得如此窩囊。”
“怎會窩囊?”白笑笑輕聲安慰她,替她擦凈了面孔,“姐姐是女中豪杰,是全天下女子的榜樣,也是妹妹努力的目標。”
“原來我這么厲害……”扈三娘輕聲笑起來,原本蒼白的面容紅潤起來,她扭頭,向一旁看去,只覺得飄飄然,有種即將升騰飛天的錯覺。
遠處,枯枝上,冒出新芽,頃刻開滿紅顏的花。扈三娘覺得神奇,指向那,笑到:“妹妹看見了嗎?花開了,春天這么快就到了……我們平定天下后,姐姐帶你去江南游玩。”
此時,扈三娘面色嬌潤,絕世傾城的相貌。白笑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是一片枯枝寒霜,哪有什么綠葉紅花?這一定是回光返照,扈三娘出現了幻覺。知她大限將至,白笑笑不覺摟緊了她的身軀,“花開的真美……姐姐,江南的風景柔美,到時,我們要泛舟西湖,采荷葉制茶。”
“好。”扈三娘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在那片花海下,她看見一個男子站在書下,手持書卷,溫婉地對她笑著。那不是自己的第一任丈夫嗎?她喃喃起來:“夫君……你來接我回家了嗎?”男子輕輕點頭,向她伸手。扈三娘伸出手,就像當年相遇一樣,他還是溫文爾雅。
白笑笑只能看見扈三娘笑著向遠處伸手,像是握住什么。看不見扈三娘眼中的幻覺,心疼的落下淚來,滴在三娘臉上。
扈三娘扭過頭,“妹妹,別哭啊……姐姐要回家了……”說著,抬手給她擦去眼淚。冰冷的指尖還未來及觸及白笑笑的眼角,便無力的落下,扈三娘嘴角含笑,死在白笑笑的懷中。
白笑笑連忙握住落在半空的纖纖玉手,貼在自己的面頰上,忍不住嗚咽:“三娘,三娘,姐姐……你不要和我開玩笑了好不好?我們還要去西湖泛舟,你怎么可以騙我?”
在一旁靜靜等候的衛兵忍住心頭的哀傷,上前勸道:“軍師,扈將軍已經魂歸于天,我們應該及時退兵,等援軍來了,一切都遲了。”
白笑笑抹去眼角的淚,下令:“將五十九位將領的尸首,全部帶回梁山……我們撤!”
三日期限轉瞬而逝,第四日清晨,宋江親自下山,迎接凱旋歸來的諸位將領,等來的卻是一支吊喪的隊伍。
白笑笑身披白麻,頭系白繩,騎在馬上,連馬兒都垂頭無聲的哀鳴。身后兩名衛兵高舉白旗,黑色的“奠”字是那樣刺眼。吊喪的隊伍從宋江面前走過,五十九口棺材令宋江心如刀絞,宋江跟著隊伍一直走到后山。
滿地黃沙,狂風呼嘯,像是無家可歸的孤魂四處游竄。白笑笑下馬,雙膝跪地,垂著頭,披散的長發凌亂在風中。早已安排好的士兵賣力地筑墳,將將領們一一安葬。銅錢狀的冥紙滿天飛舞,把白笑笑藏于墓群中,白笑笑用力抱住扈三娘的石碑,反復摩擦碑上的字,指尖甚至磨出血來。
聞訊趕來吊唁的南宮墨塵見此場景,吃了一驚,沒想到睦州一戰,如此慘烈。看見墓群中,面無表情的白笑笑失魂落魄地跪在扈三娘墳前,心疼的上前拍拍她的肩頭,“外面風大,感上風寒就不好了,笑笑,我們回去吧。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白笑笑雙眼空洞,關于扈三娘的記憶源源不斷的沖進腦中。抬頭看見南宮墨塵關切的深情,無聲流淚,咸澀在嘴角蔓延。她起身,竟是倒在南宮墨塵的懷中。
南宮墨塵錯愕的抱住她。睦州這一戰,她一定受挫極大,日夜兼程的趕回梁山,不眠不休。想罷,抱她回房,蓋好棉被。出房正好撞見宋江站在黑漆的庭中,孤寂地賞月。
梁山起義以來,這樣慘烈的戰果是頭一遭,作為首領,他的心中一定更不好受。
南宮墨塵順手端起一壇酒,向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