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夜逃蔡府 獨自迎戰
蕭翎望著蔡京決然而去的背影,憤懣的緊咬嘴唇,血絲入口,腥甜苦澀。
月悄然躲入云層,沒有了光,周圍昏暗得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抹細影站在風中,隨風盈動。
她身邊散發出的戾氣,連遠在空中的月也不寒而栗,“白笑笑,這是你欠我的,別怪我心狠手辣了。”痛苦的淚大滴落下,混著嘴角的鮮血,落地濺起晶瑩與渾濁。
接下來的幾天,蔡京總會找各種理由與白笑笑見面,和她暢談江山形式、人情世故,甚至他的遭遇。
在白笑笑的眼中,他是逆賊也是可憐的父親,除卻憐憫與憎恨,對他別無其余的感情。
在太師府的數日,好比籠中鳥,無論身在何處,身邊總是多出幾道身影,形影不離。白笑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衣食豐足又如何,比不上身在江湖的灑脫。估摸著體內余毒除盡,她計劃著夜逃太師府。
蔡京也是聰明人,御醫診療數日,白笑笑的內力沒有恢復分毫,早就起了疑心,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說。她要走就走好了,他的預感告訴他,遲早還會再見的。
夜深,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白笑笑備好暗器,換上最輕便的衣裳,趁著夜深人靜、門口守衛的士兵打鼾,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細縫,一支迷魂煙悄然塞出門逢,她含著煙管的一端,緩緩吐氣。頓時煙霧繚繞,一圈一圈圍著守夜的士兵,白煙勾起深沉的睡意,一個一個應聲倒地。白笑笑靈巧的跳出房間,輕輕合上門,左顧右盼確定沒人以后,躍上房檐,一路小跑,雀躍在磚瓦之間。
他站在窗口,月華打在他黑色的華衣上,染了一層冰霜,像是被凍結了一般永久長眠,還會再見的……他默默的安慰自己。迷魂煙是他故意別在腰間,幫著她逃離自己的府邸,這大概是唯一不會讓她受傷的方式。父女不能相認,他在她心里只是一個老奸巨猾的狗賊,而她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同樣守候在窗口的還有蕭翎,門口的守衛是她換掉的,剛被訓練過的新兵,沒什么實戰的經驗。她看著白笑笑漸行漸遠的身影,眼中盡是惡毒,再過不久,這個女人便可以橫尸荒野,永遠離開太師的世界。她也是在幫著白笑笑逃脫太師府,在太師的地盤上,她不易動手,離開太師之后,白笑笑被殺被刮,悉聽她便。
身后黑衣人等待多時,蕭翎淡淡的看他一眼,冰冷道:“看見剛剛的身影了嗎?上次刺殺太師的就是她,我要你為太師報仇,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是。”黑衣人應一聲,便消失在空氣中。蕭翎移步至桌邊,倒上一杯酒,對月灑下:“好姐妹,今天我敬你一杯酒,黃泉路上好消愁,這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說完,再倒上一杯自己飲下。
白笑笑完全沒有察覺自己身陷局中局,不辭晝夜的趕回梁山,于兩日后抵達。而梁山早已人去樓空,桌椅上蒙山細細的一層灰塵,看上去是許久沒人來過。她被軟禁太師府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白笑笑在府中山前山后來回奔波,卻沒有遇上一個人。梁山死一般的沉靜,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天空漸漸黯淡下來,黑色的云席卷而來,像墨染了般,不一會狂風驟起,一時間飛沙走石。看上去是要下大雨的征兆,她沮喪的走向好漢們常匯聚的大堂,自己消失這么久,宋江是否派人四處尋找自己?猛然,脆裂的枯枝折斷聲刺入耳廓,白笑笑警覺的望向聲音的方向,厲喝道:“何人在此?!”
“來殺你的人。”既然被發現了,黑衣人也不再隱藏,拖著長劍從樹后走出,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上次刺殺太師的舊賬,我們現在細細算算。”
白笑笑自知情況不妙,心中暗暗大罵,“蔡京你這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出了蔡府就找人殺我,以為這樣就能掩蓋實情嗎?”心里罵著,銀針從袖口滑至手中,時刻準備一場惡戰。
黑衣人捕捉到她手上的動作,左腳后退一步,扎開馬步,長劍橫至在耳旁,隨時準備開戰。
一聲炸雷,大雨滂沱而下,阻隔二人。白笑笑應雷聲而起,左空翻,右手飛針射出,刺破細密的雨滴,飛向黑衣人。
黑衣人眼疾手快,長劍橫掃,飛針打落在地。白笑笑腳尖點地,再次凌空而起,飛出一排銀針,根根刺向要害。
黑衣人向后退去,劍擋在胸前,左右避閃,躲開利器,腳后泥土飛濺。眼見又沒刺中,白笑笑揮袖射出系線的長針,訂在黑衣人兩旁的樹上,拉扯細線,飛身奔向他,另一只手劃過腰間,腰里劍指向黑衣人。
“千手修羅果然名不虛傳!”黑衣人大吃一驚,橫劍與白笑笑手中的劍兵戈相向,金屬碰撞的聲音,震耳欲聾。白笑笑再次飛針,把自己向上引,倒著身子向黑衣人舞劍。黑衣人大喝一聲,一個回旋轉身,橫掃一圈擋住劍雨,利劍切斷周身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