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她興致勃勃,也只能跟進去。
白天來賭場里玩的人,都是一般小散戶,大致也就玩玩大小點,喂喂老虎機。林月英果然如我所料,直奔大小點而去。
她一連玩了六把,兩贏四輸,還好輸的時候押的金額比較小,一共小贏了兩百塊錢。
她回頭看了看木頭一樣杵著的我說:“過來玩兩把,說不定能掙個化妝品的錢?!?
我搖頭,就在剛才進來的時候我還想著要賭一把翻個本的,真正站在這里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情形,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把手縮了回來,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鈔票。
她見說不動我,自己又玩了幾把,最后一共贏了兩百塊。不過,她心情看起來不錯,樂顛顛地說著:“不錯不錯,今天手氣不錯?!?
我特別好奇地問一句:“原來你都贏多少?”
她看白癡一樣看著我說:“贏?你以為回回都能贏嗎?我還有一次一下輸了一千多塊呢,心疼得要死?!?
“好吧,今天見好就收吧?!蔽艺f。
她卻神秘一笑說:“你還沒進過賭場吧?走,姐帶你去見識見識?!?
我不知道她要拉我去見識什么,只得跟在她身后。穿過人群,她直接帶我走到靠邊的地方,指著自助餐臺上的東西對我說:“來賭場玩,都是要吃完飯要走的。我每次贏都少吃一點,要是輸了就恨得把本兒吃回來?!?
我忽然覺得林月英這樣的性格也很可愛,不管別人對她評價如何,我覺得她很真實。真實地占著自己的小便宜,想著自己的小算計。
“那今天省了一頓飯?!蔽乙埠鋈槐凰那榫w感染,快樂起來。
“第一次帶你下船,哪兒能在這兒吃飽,我帶你吃小吃去?!绷衷掠⒄f著拿起幾樣小點心,然后端了兩杯果汁,帶我到一旁的小桌子上吃完。
她對香港很熟悉,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年也要來七八次呢。
我們來的是一家香港舊式茶樓,用她的話來說份量足價格低,關鍵是味道好,來吃的都是附近的居民。
這家茶樓從外面看有點破舊,淺綠色的門窗都有點掉漆了,靠街的墻面上爬滿了茂盛的爬墻虎,二樓和三樓的窗子開著,外面的小陽臺上放著幾盆品種不同的綠植。
這時才下午三點半,陽光正好,我們走進去能看到一屋子的金色陽光。
空調開著,溫度調得不是很低,給人的感覺很舒適,不像某些地方一進去恨不得直打冷戰。
門口的小妹穿著淺藍色的制服,頭發盤起來,上面系了一條同色系的方巾,看到我們走進去,馬上迎上來問幾位。
林月英的粵語說得很好,流利的和小妹交流著。模樣清純的小妹帶我們來到二樓靠窗的位置。
這是卡座,桌和桌之間都用玻璃屏風打開了隔斷。這個時候,人不多,只有懶散的三五桌客人,而且一看就知道都是四十歲左右的人,估計是附近的住戶。
“吃點什么?”林月英把菜單遞給我問。
我忙推了回去,實話實話:“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林姐,你點吧,你揀好吃的點?!?
林月英也沒客氣,迅速點了七八樣小吃。
我夾起一個水晶鮮蝦蒸餃,一口咬下去滿口濃香的汁液,那種鮮美別提了。我原來最愛吃的是剛出水的海鮮,白水一煮,沾上調料能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從來不愛吃精細的食物,比如說小蒸餃,粉蒸包之類。這兩次上岸,我已經被各色小吃征服的味蕾。
人在吃美食的時候最容易放松,我們吃完小吃以后,又點了幾樣甜點,一邊閑聊一邊吃。
“你這一周是怎么過來的?受了兩次傷了吧?”她指了指我的額角說。
“干重體力活兒難免的,畢竟那地方磕磕碰碰比較多?!蔽也幌胝f得太詳細。
“我在船上這么久了,還沒聽說過把女孩子往雜務部送的,你到底犯什么錯?”林月英問。